公司元月20日叫停提成新方案没几天就放假了,因为元月25日就是除夕。
但就是这几天差别很大,因为很多人就是这几天在外地打工才回来。因为前面的经济危机,前面11个月的销量还不如这一个月的。
如果后面可以1400+1600+1800+……这样继续累计下去,余家诚当月的收入至少是可以翻一番的。
但胳膊拧不过大腿,也只能认了。
这个春节,余家诚和徐春芳带着8个月不到的余旭彤,去徐春芳老家过的。余家诚的母亲早在余旭彤满月后就回去了。
上一个春节,两人两个老家都没回,留在六安过的。因为当时徐春芳怀孕三四个月,胎儿还没完全稳定。
徐春芳老家在安庆岳西,当时还没通高速,山路很多。去余家诚家也一样,当时也没有高速,路上也非常颠簸。
春节假期结束,从岳西回到六安后,为了多挣点钱,徐春芳和“香榭花城”的销售经理联系了以后,要重新回香榭花城售楼部上班了。
于是2009年2月初,余家诚母亲从老家过来,把刚8个月的余旭彤接回老家抚养了。
3月20日,余家诚正在售楼部里和同事聊天,手机突然响了。因为腊月和正月都刚过去,这个时候反而不忙,平时打给客户的电话都少,接到的电话更少。
一看是余家梅家的固定电话,照例先挂了,然后走到售楼部外面打回去。那时候农村的固定电话话费比手机话费贵。
很意外,是余家诚父亲的声音。
那时候余家梅和方优也已经不在方坝,到蚌埠北工地,方优的妹夫蒋中财开办的磨玉厂上班了。家里也只有方优的父亲和奶奶。
父亲是特意来女儿家打电话给儿子的。
父亲的耳朵已经有点背,所以说话有点像喊。他冲电话这边喊道:\"三子,爸想你了!我昨晚做梦梦见你了!梦见你小时候上学没鞋子穿,爸心里难受!\"
听了这话,余家诚的眼泪马上就下来了:\"爸,对不起!爸,这个月底我一定回去看你。爸,你别难受,我在这边两个月挣了有万把块钱呢!爸,我在这边挺好的,你别担心。。。\"
余家诚说不下去了,有点哽咽,加了一句\"这个月底我一定回去看你!\",赶紧把电话挂了。
擦干眼泪进了售楼部,余家诚仍然觉得心里憋的慌,想找个人说说话,就跟一个同事说:\"刚才我爸打电话给我,说他想我了。。。\",一句话没说完,眼泪又下来了。
想想自从上上个春节(2007年年初)回了怀远老家,2008年年初的春节老婆怀孕不敢坐车,直接在六安过的年;这个春节又去了老丈人家,中间经历了结婚、生孩子和孩子满月,是给父亲省事了,却也是两年零一个月没见到父亲了。
“老儿子,大孙子,老人家的命根子!”,自己年轻,还体会不到,而且忙起来可能也根本想不起父亲,父亲却已经70岁了,妥妥的老人家了。
……
那些年是真的艰难呀!
回首往事,余家诚不得不这么感叹。
其实整个家庭一直都很艰难。
父母也不是不努力,也不像有的人不正干,甚至都没见过他们像其他人一样过年过节打打牌。
这种艰难,从哥哥余家金罹患罗锅腰+鸡胸,三番五次的动手术,却又没有任何效果与希望就开始了。
后来,哥哥又罹患“中国瘫”,哥哥的不幸在延续,整个家庭的艰难也在延续。
再后来哥哥去世了,余家梅成年嫁人了,家庭的这种艰难却没有结束,因为父母逐渐老去,余家诚还在读初中。
如果余家诚1996年初中毕业,上的是中专师范还好一点。偏偏余家诚那时候没有看到家庭的这种艰难,选择了上高中。
高中四年+大学四年读下来,大学生就业政策和就业环境已经完全改变。
现在余家诚偶尔会想,如果考公务员或考教师资格证去当老师,后来的路会不会好走一点。
但每次余家诚都立即意识到这种想法很可笑,因为,“人生路没有一条是平坦的”。
考公务员是需要时间的,也需要经济支持的。同时公务员的录取率低也是公认的。那些家庭条件好、在家一心备考的,考了几年仍然没上岸的也很多。
考村官录取的可能性比较大,但“池浅王八多,庙小妖风大”,以余家诚的性格和家庭,估计一辈子都走不上来了。真那样还不如考教师资格证。
但考教师资格证吧,一个普通话等级证书就把余家诚难住了。后来做了几年房产销售后去测普通话还差不多。
……
不能去想,不敢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