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能还不知道,从三反开始后,我们的订单就受一些影响,但是不大,有时候甚至还多一些,我后来对了解到,其他银行几乎都是银根紧缩,甚至到了不往外贷款的程度,也只有咱们的未来发展银行不但没停,反而加大了贷款力度。”
“但是从前几天开始五反以后,民间的商业活动都要快到了杜绝的程度了,就这么几天时间,老百姓也不买东西了,就是那些开着小店的都没心思卖货了。生怕什么时候就让人抓到头上了。”
刘旭吃惊的问道:
“都这么严重了,不能吧。”
周平苦笑着摇了摇头,刘旭看着这位曾经的将军,也无奈的说道:
“这样吧老周,这毕竟是大事,这些人要查什么就先让他们查,只要不过份,咱们就配合,要是有过份要求就让他们滚蛋,对了,记着安排一个警卫班跟着他们。”
“啊?那不得炸锅了啊?”
“怕什么?影响了咱们他们还有理了,不行就滚蛋,老子还不伺候呢。”
“这......小刘啊,你可能不清楚那些人的恐怖,想当年在苏区的时候.....”
“停,老周,我知道你要说的是什么,没事儿,你跟老付和老王也交待一声,有什么你们就往我这里推,我才不吃他们那一套呢,惹毛了我让他们走不出这个门。”
周平目瞪口呆的看着刘旭,不确定的又问了一句。
“真、真这么办?”
“啊,嗨,合着我半天白说了。你就按我说的办吧,我有的是招儿治他们,再说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从去年我创立未来就让海关在咱们这儿设了办公室,一直到现在都在,咱们一分钱税也不偷,该交多少就交多少。”
周总栽得了圣旨下去安排了,刘旭也没当回事,不是说无欲则刚吗,自己又不是指着这些贸易活着,再说这只是一个手段,目的又不是挣钱。
周平走后,他感觉应该出去看看,自己别看说来了一年多了,真正逛逛滨海市还真没有。趁着这个机会去看看外面的商业情况。
于是刘旭带着张顺和周泽洋,再加一个警卫班的战士就出门了。
“哎,你们两本地的,哪里商业氛围比较重,店铺比较多啊。”
“差不多有五、六个地方吧,和平路、滨江道、估衣街、东马路、河北大街、小白楼那块也不少。”
周泽洋赶紧回道。
“成,先找个地方咱们去瞧瞧。”
“那咱就去和平路吧,那里号称滨海的南京路,可是滨海最为繁华的地方,那店铺可是一家挨着一家。”
张顺也说了句。
刘旭倒是无所谓,他只是想看看是不是像周平说的,因为查办不法商人而搞的整个市场都萧条。
时间不长就来到了这里,这原来是法租界的地盘,所以两边的建筑多为两层欧式,道路中间是四条铁轨,这是给有轨客车准备的轨道。
刘旭也不清楚今天是工作日还是什么原因,反正街上确实看不到什么人。
“顺子,泽洋,这怎么回事儿,平时也这样吗?怎么鬼影子都看不到一个。”
“怎么可能,这可是全滨海最繁华的地方了,平时的人乌央乌央地,挤都挤不动。”
难道真是因为这些活动才成这样的?
刘旭也不坐车了,就在下边溜达着,又往前走了一截儿,看到个盛福瑞鞋帽店,就走了进去。
还没进去的时候,就听到里边传出来谈话声:
“介可不行!凭嘛他们白吃白喝啊?都得给我干活儿!少跟这儿当大爷!”
“得饶人处且饶人吧,老东家待咱可不赖,别忒绝户了。”
“哎呦喂,你介人忒实诚!活该让他们骑脖梗子上拉屎这么多年!”
“陆长贵,麻利儿的!后院地界儿给我扫干净喽!”
“瞅嘛瞅?告儿你,不干活儿?晌午饿着吧您内!”
“李萍,我好歹算个资方经理,你一个卖货的凭嘛支使我?要不是我点头公私合营,轮得着你介儿抖威风?”
“哟嗬!资本家还想乍刺儿?现如今是新社会啦,专治你们介帮老帮菜!”
“哼.....”
听到这里,刘旭的脸完全黑了下来,抬腿走了进去。
“哎哎哎......你嘎嘛的?买嘛玩意儿?今儿个歇业,明儿请早儿吧您内!”
“什么社会也得讲个规矩,就是没有规矩也有做人的道德标准,你个连做人都会的东西,谁把你弄到销售的位置上的。”
“哎哟喂!谁家裤腰带没系紧,把你个小王八羔子露出来了?敢跟老娘这儿叫板?”
“啊........”
刘旭还没等她说完一巴掌就甩了脸上去了,由于刘旭含怒出手,用力大了些,这个售货员直接飞出去2米晕了过去,他是气坏了,还从来没有人这么恶毒的骂过他呢。
在外边车里的警卫班看到了里边的情况,十来个人提着枪快速下车就冲了进去,门口还不忘留了两个面朝外端着枪堵在了门口,进来人也是端着枪瞄着屋内的几人,快速地将刘旭护在了中间。
开店的哪见过这种陈仗,被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不自觉的就举起了双手。
“军,军爷,噢不,首长,我们就是开店的。”
刘旭瞥了一眼趴在地上的那个售货员,又看了看那个资方经理,叹了一口气,一句话没说扭头走了出去。
“勇子,多谢几位兄弟了,其实不用这样,刚才是我有点冲动了。”
“刘先生,那可不行,您的安全是第一位的, 我们团长交待过,就是我们几个全部牺牲了也得保住您不受任何伤害。”
刘旭听了也很感动,拍了拍他的肩膀没说什么,他知道这是人家的任务。
“你们要不把枪放车上吧,咱们再逛逛。”
接着刘旭又逛了几个店,他发现,凡是已经公私合营的或多或少都出现了问题,有的不允许资方从柜上支钱,而是要给资方评定薪资,更过份的是有的把资方老婆孩子撵到外面去吃饭,不允许跟他们同桌吃。
刘旭心情沉重的转着,他知道上面的发起这场运动的初衷是好的,是为了打击那些个不法的商人,可是在这个年代,任何风吹草动就有可能让下面的和尚把经念歪了,再加上根本没有监督可言,这打击面就越来越大了。
就在刘旭意兴阑珊想要回去的时候,刚才那个被打晕的售货员带一个黑壮的中年妇女以及跟着一群人满大街的正在找刘旭。
当刘旭从一个店铺出来的时候,远远看了一眼那群人,并没有当回事儿,他想回到车上要回去了。
“就是他,别让他跑了。”
那个售货员一眼就认出了刘旭,这才大喊一声,带着人要过来报仇,如果她刚才没晕的话就一定会看到刘旭的警卫班,估计给她十个胆子也不敢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