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不好意思,这些酸文腐儒原本她也是这般排斥的,不想如今刻入骨头里,让他在别人面前酸起来。
桑女见她尴尬,就不打趣他了,道:
“如今你有什么想让我帮忙的,尽管说来,能帮我帮下……”
“我……”他想了下,他还真不知道什么他需要的。他需要很多,可具体是什么,却说不出来!
要金要银吗?她自己多的装不了。
“有玄铁,精铁,灵铁,神铁吗?”
“我哪有那些?”
桑女奇怪的问:“你不是把你埋的那些铁啊,铜啊都拿去了吗?”
“敢情那些矿是我自己埋的。”秦云噎住。
“那当然,否则你怎会找到。”
“……”弄半天,挖的还是自己埋的。
“我还埋了什么?”秦云一片黑线。
“你埋的又没告诉我。”神桑叼叼,“小气鬼,那些东西我半点看不上。”
秦云郁闷,自己有那么小气吗?
“我要许多灵石,灵器材料,灵物,仙草,仙药,仙丹,仙符,大杀阵……”
秦云报着名。
神桑已经傻了,半天才小心翼翼的说:“我只有仙桑苗,几个仙草,一个八卦阵。”
秦云盯着她:“你什么都没有,还……”还敢说:尽管说。
桑女道:“你这要我没有的东西,我怎么给。”
秦云笑了笑,“那你这百亩地的息壤给点我,两棵桑树就好。你那蚕,算了,蚕我不要,没地养去。”
小丫鬟送来蚕砂。
她取上蚕砂放在一大竹簸箕晒上,听秦云说时,正低头用帕子擦着指尖的桑叶汁。
“我考虑下。”她声音不高,让秦云静下心来。
转身对小丫鬟说的,“新桑耐旱是好,可蚕儿不爱吃硬叶。就像家里的姑娘,看着柔弱,绣活时指尖的力气,未必输过五大三粗的杂役”
她也不理小丫鬟不忿,只捻起一片新桑叶,指着叶背的脉络:“你看这叶脉,细得像蚕丝,可就是这丝丝缕缕,撑着整片叶子吸露承光。”
桑女笑了笑:“莫要让别人知道,我没教你,你若不认真学,我不要你了。”
不管小丫鬟要哭的模样:“你这么害死我好几个蚕宝了,你不疼,我心疼着。”
秦云见说,知道她宝贝她的蚕,也不要蚕了。
“你还真不错,这么勤快,比男子还能干了。”
见秦云夸她“比男子还能干”。
她垂下眼睫,耳尖泛起薄红,指尖绞着纱裙上的缠枝纹,轻声道:“不过是跟蚕儿处得久了,摸清些性子罢了”。
那模样,倒像春日里被风拂过的桃花,藏着几分大家闺秀的矜持。
秦云兴致来了,借她锅碗瓢盆,做起五菜一汤。
还炒一盘嫩桑叶炒了野雁蛋,挺好吃的。
秦如花和余璟在小丫鬟的怂恿下,摘了两大筐,差不多百斤左右的桑葚。
秦云偷看神桑女,她好似没说什么。
便自灵境取出些仙桃,桔子,板栗,哈密瓜,西瓜各放了几百斤与小丫鬟。
桑女十分高兴,就知道青云不会让她吃亏,口里道:“我知道青儿没有变,那性子就是义薄云天!”
秦云松了口气,还好,桑女只看数量并不在乎质量,要不他都没法还上她的礼来。
就拉着秦云到桑林中,指着地让秦云挖息壤。
秦云挖着,眼角却直盯她的神色,稍有些变色,便不挖了。还送了三棵还魂草与她。
她喜上眉梢,又拉秦云看的她的灵植园。
秦云看了看,叫她送些灵草,许诺道自己以后有事会双倍送还她。
她每种取了两株送于秦云:“我知道青儿这会没有,我可只能期待将来了。”
秦云暗戳戳的想:“果然没有大方的女人,神仙也一样,也不知道以前自己是什么样,好像比她要大方些。”
之后一想:“若不是这样能占的便宜,大约是不会理我的。”
秦云是个冷静人,自从学了天机算后,洞察人,或神或仙,便像是多开了一窍,随随便便就能揣摩到别人的想法。
师父这书还是有用的,大师毕竟是大师!
前几日还在骂师父道貌岸然,今日里师父就成大师了。
真是,此一时彼一时!
秦云忙着整理息土,把些带灵气的昆虫和死植全弄碎绞在息土里,一会便整了照肥土进去,放入灵境中,在仔细着什么时候有时间均到灵土里。
期待看这上等灵土渗进下等灵土里,改质让他的下等灵田变成中等灵田也好。
桑女她这会坐在蚕室窗边做活计。
竹筐里的蚕沙沙啃着叶,她手里的丝线也在经纬间游走。
转眼便织出半幅“春山飞鸟图”,而鸟儿的形态栩栩如生,连飞起的翅膀都清晰可见。
真个厉害啊,秦云真敢叹,却不敢去上线拿针,这世的母亲是为了不让她绣花,手被针针过,被尺打过。
看着绣花针不自然的颤抖,仿佛下一刻母亲的针就要戳过来了。
她羡慕着桑女女儿家的娇羞模样,绣花时的闲悠雅典,拿针那玉般的纤纤玉手。
“你咋这样子看着人家,和那外面的登徒子一般脸色了。”
桑女看他那模样,仿佛色狼一般,不由笑她。
秦云趁机摸着她的下巴:“那么,小娘子,便从了我吧,从此让你穿金戴银,好不快活!”
“呸!”桑女白了她一眼,“这回有点像以前那般奔放不羁了!我说什么来着,狗改不了吃屎,迟早那点尿性要露出来的。”
好嘛,这个挨骂了。
秦云右手摸摸鼻子,吸了一声,又揉了揉,在鼻子上,用指甲刮了两三下。又把指甲咔咔咔弹了几下。
眼睛里笑了笑。
原来以前是这么个样子。
那可真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