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经新闻爆出的第二天，韩氏股价暴跌7%，裴氏则诡异地逆势上涨5%。
董事会炸了。
韩氏的老股东们连夜召开紧急会议，拍着桌子质问莫里斯·高是不是要\"卖公司\"。
而裴氏这边，裴振业罕见地亲自打来电话，语气微妙：
\"傲青，你和韩氏那位……到底怎么回事？\"
\"商业竞争而已。\"
我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楼下蹲守的财经记者，\"有人想搅浑水。\"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董事会很兴奋，觉得这是个吞并韩氏的好机会。\"
我轻笑：\"那他们可能要失望了。\"
挂断电话后，小林急匆匆推门进来：
\"裴总，查到了！谣言最初的爆料Ip来自恒生生物的内部网络！\"
我挑眉：\"艾琳娜·吴？\"
\"对！\"
小林调出监控截图，\"而且有趣的是，她昨天深夜和莫里斯·高在私人会所见过面，两人似乎……吵得很凶。\"
照片上，艾琳娜·吴的指尖几乎戳到莫里斯·高胸口。
而他一反常态地没有避开肢体接触，只是冷冷地盯着她，眼神危险得像头被激怒的狼。
——这不对劲。
如果韩氏和恒生同属\"血月\"阵营，艾琳娜·吴为什么要坑莫里斯·高？
私人恩怨？
还是……
内讧？
莫里斯·高的反应比预期更狠。
他当天下午就召开了新闻发布会，西装笔挺地站在镜头前，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韩氏不会被收购，现在不会，未来也不会。\"
记者追问：\"那您和裴傲青女士的亲密关系……\"
\"商业往来，仅此而已。\"
他面无表情地打断，\"如果有人想借题发挥——\"
他顿了顿，眼神锋利地扫过全场：
\"韩氏的律师团队很乐意奉陪。\"
全场鸦雀无声。
当晚，三家发布谣言的小媒体同时收到律师函，主编亲自登报道歉。
更绝的是，莫里斯·高反手做空了几家跟风炒作的金融媒体，让他们一夜之间市值蒸发30%。
——杀鸡儆猴，干脆利落。
就连小林都忍不住感叹：\"这男人狠起来连自己人都打啊……\"
我笑了笑，没说话。
莫里斯·高确实够硬气，但他越是这样，越证明一件事——
他在害怕。
怕什么？
怕\"血月\"察觉他的异常？
还是怕……
我看出他的破绽？
谣言平息后，莫里斯·高彻底切断了和我的私下联系。
商务邮件公事公办，会议邀约一律拒绝，甚至连之前频繁的\"偶遇\"都消失了。
直到金融峰会的晚宴上，我们才再次碰面。
他穿着铁灰色的三件套西装，领针是一枚暗银色十字架，正被一群投资人围着恭维。
看到我走近，他眼神一冷，转身就走。
\"莫里斯先生。\"
我叫住他，晃了晃香槟杯，\"躲我？\"
他脚步一顿，头也不回：\"裴小姐想多了，只是业务繁忙。\"
\"是吗？\"
我故意走近一步，\"那为什么取消了我们所有的合作会议？\"
他终于转身，灰冷的眼睛里带着明显的警告：\"裴傲青，适可而止。\"
\"这句话该我说才对。\"
我微笑，\"突然翻脸，是因为艾琳娜·吴威胁你了？\"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酒杯：\"……你查我？\"
\"商业习惯而已。\"
我耸耸肩，\"不过我真好奇，你们不是'盟友'吗？怎么闹内讧了？\"
他的表情瞬间结冰，声音压得极低：\"别插手你不懂的事。\"
说完，他大步离开，背影僵硬得像块钢板。
小林凑过来小声问：\"小姐，他这是……\"
\"心虚了。\"
我抿了口香槟，目光追随着莫里斯·高消失在人群中的身影。
\"看来他和'血月'的关系，比我们想的更复杂。\"
晚宴结束已是深夜。
我刚走出酒店，就看到张鹭白靠在车门边。
他身上只套了件单薄的黑色高领毛衣，双手插在口袋里，呼出的白气在冷夜里氤氲成雾。
\"张医生？\"
我有些意外，\"你怎么在这？\"
他抬头，那道疤在路灯下泛着淡粉色：\"K想吃夜宵，顺路来接你。\"
我挑眉：\"K？他什么时候能指使你了？\"
张鹭白别过脸，喉结微微滚动：\"……他烦。\"
——他在撒谎。
K根本不爱吃夜宵，而且张鹭白的公寓和这家酒店完全是反方向。
他是特意来接我的。
这个认知让我的心情大好。
\"那真是辛苦张医生了。\"
我故意叹气，\"不过莫里斯·高刚才已经走了，你白等这么久。\"
张鹭白的下颌线绷紧了：\"我不是来盯梢的。\"
\"哦？\"
我凑近一步，\"那你是来干嘛的？\"
他沉默几秒，突然伸手拉开副驾驶的门：\"上车，外面冷。\"
——他在转移话题。
我忍不住笑了，乖乖坐进车里。
车内暖气开得很足，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雪松气息。
\"K真的没来？\"我环顾四周。
\"在家。\"
他发动车子，语气平淡，\"做曲奇。\"
\"又是'爱心甜点'？\"
\"嗯。\"
他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这次应该毒不死人。\"
我笑出声，侧头看他。
张鹭白开车时很专注，修长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骨节分明。
路灯的光影透过车窗，在他侧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轮廓。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曾经冷硬如刀的男人，倒是变得越来越……柔软。
车停在公寓楼下时，雨势更大了。
张鹭白拿出一把黑伞，绕到副驾驶为我开门。
\"我送你上去。\"他说。
\"就这几步路……\"
\"下雨。\"
他打断我，语气不容反驳。
我无奈，只好和他共撑一把伞。
伞不算大，我们不得不靠得很近。
张鹭白的体温透过毛衣传来，温暖又踏实。
走到公寓门口时，他突然停下脚步。
\"怎么了？\"我问。
他没回答，只是伸手轻轻拂去我发梢的水珠，动作温柔得像在对待什么易碎品。
\"张鹭白。\"
我抬头看他，\"你是不是……\"
话未说完，一道刺眼的车灯突然扫过我们——
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路边，车窗降下，露出莫里斯·高冷峻的侧脸。
他的目光在我和张鹭白之间扫了个来回，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看来，裴小姐的'保镖'很尽职。\"
张鹭白眼神一冷，下意识将我往身后挡了挡。
莫里斯·高视若无睹，只是盯着我，声音低沉：
\"记住我的警告，裴傲青。\"
说完，车窗升起，黑色轿车无声地驶入雨夜。
张鹭白的手还护在我身后，掌心温热。
\"他威胁你？\"
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意。
我摇摇头，若有所思地看着车子消失的方向：\"不，他在害怕。\"
\"怕什么？\"
\"怕我发现……\"
我轻声说，\"他到底是谁。\"
无论莫里斯·高藏着什么秘密，无论\"血月\"在谋划什么……
至少此刻，有人为我挡住了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