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淼,你眼瘸了,看不见水下有东西在打架?”
闪现而至的杜思逸刚把话说完,就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垂着困倦的眸说:“我还以为山崩了,就这?”
江淼迅速瞪他一眼,“你别乌鸦嘴啊!河堤怎么崩的,你心里难道没点数?”
杜思逸跺了跺脚下的岩石地面,“河堤是河堤,山是山,那能相提并论吗!对吧,班长?”
许逐换单手抱着昏睡的林落,空出手来竖到唇边,示意这斗鸡似的俩人:“嘘!”
然而,“砰!”的一声,潜伏于激流中争斗不休的暗影纠缠着撞向了河沟,撞得地动山摇,巨浪冲天!
浑浊的泥水卷着碎石蘑菇飞溅到山洞口,许逐单手抱着林落迅速后撤,抬眼一看,江淼和杜思逸这俩憨货脑子瓦特了,搁原地杵着不动,被浪花浇成了……
许逐略微挑眉,只见江淼撑开了护身罡气,完美屏蔽了水浪,只有杜思逸一个人被浇成了落汤鸡。
“啊,爽!”杜思逸还乐呢。
许逐踩碎滚到脚边的湿蘑菇,“杜思逸,你听句劝,赶紧去拿止疼药。”
“啊?”杜思逸有点懵逼,挺起胸膛展示吊着的两条手臂,“我感觉还好啊,就是有点痒,嘻嘻,我的恢复能力不错啊,这都开始结痂长肉了……”
许逐:“……”
“咦?我的胳膊只是断了骨头没错吧?它怎么横着长呢?好奇怪……”杜思逸低头一看,一只白斑红菇恰好顶开纱布冒了头!
“嗷!!!”杜思逸顿时惨叫一声,嚎声之大,吓得河水哗哗退却,涌进地缝里,流向不知何处。
许逐探头看了眼湿漉漉的河床,发现了几片零星散落的巴掌大小的鳞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充满了绚烂的金属光泽。
蔷薇藤蔓迅速将那些鳞片都捡了回来。
许逐捏着一枚锋利的鳞片回头,就看到江淼、曼青和陶三爻正围着杜思逸,戳蘑菇玩。
……怪不得杜思逸老叫呢。
许逐无语片刻,捏起鳞片利落一削,红斑蘑菇头身分离的瞬间,杜思逸仿佛也经历了砍头一样,叫得比待宰的年猪还难按。
曼青按了一下就放弃了,扭头看向许逐,找他要了枚鳞片仔细打量着,边道:“沈博文不是说这里有晶核矿吗?在哪呢?”
“我们该不会被忽悠了吧?”江淼玩蘑菇玩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顿时嫌弃的撒了手。
“陶三爻,你他妈轻点!”杜思逸疼得青筋暴起,老遭罪了。
陶三爻无辜脸,“轻了拔不掉啊,越发越多。”哎嘿,真解压~
杜思逸:“……艹!”
陶三爻还不忘正事呢——疼的又不是他,“我能感知到山洞底下过于活跃的能量,沈博文应该没有骗我们,但是晶核矿具体在哪,我也没有头绪,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挖起。”
“那怎么办?来都来了,肯定不能空手而归。”杜思逸龇牙咧嘴的插话。
江淼和曼青对视一眼,束手无策。
陶三爻随口道:“慢慢找咯,晶核矿它就在这里,又不会长脚跑了。”
许逐拿鳞片划了划岩石山壁,竟然切开了一条刀痕——“难怪水底下的那些东西能够打洞钻进山腹里……难不成那些东西就是冲着晶核矿来的?”
众人顿时面面相觑,心想这完全有可能啊!
“那还等什么?”杜思逸肿着半张脸嚣张嚎叫,“追啊!快快快!”
他话音刚落,山洞就崩了!
杜思逸震惊呆住:“???”
众人:“!!!”
“我去!”江淼赶忙抱紧绳索一样缠到腰上的蔷薇藤蔓,却被藤上的刺扎得直抽气,红着眼大喊:“班长,刺刺刺!收一收哇!”
“救命……班长,你温柔点!”杜思逸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纯种荆棘丛中,腰腹快被扎废了!
许逐温柔不了半点,他冷静道:“先离开这里再说!”
事发突然,那一瞬间,曼青和陶三爻只能看见杀气腾腾直冲面门的刺藤,吓得秒速学会了护身罡气!
杜思逸:“……”
混乱间,怨念深重的杜思逸只觉得自己快挂了……“我是不是要死了?陆婷婷身上的那阵光是什么?地狱使者吗?”
众人:“……”
陆婷婷:“……”
“你咒谁呢!”不小心暴露了异能的陆婷婷本来就烦,现在更是烦上加烦,忍不住骂道:“你才下地狱!”
“欸!你个臭丫头怎么说话的?”杜思逸激情对喷,“你个小骗子!谎话精!”
“谁撒谎了?我可从来没有说过我不是异能者!”陆婷婷红着脸大声反驳,“是你自己先入为主了,岂能怪我!”
杜思逸:“……”
轰隆一声,山塌地陷!
林落被吵醒,睡眼朦胧的窝在许逐手臂上醒盹,动了动下巴搁到他的肩上,呆呆的看着他身后山川倾覆的狂乱景象。
“许逐。”
“嗯?”
“你把山拆了???”
林落有点儿震惊。
许逐默了默,解释说:“不是我,是杜思逸乌鸦嘴,把山念塌的。”
“诶,班长!你否认就否认,干嘛拉踩我?!”杜思逸抗议道。
林落听见声音,目光一转,看见杜思逸在风中耀武扬威的蘑菇手臂,顿时沉默了。
他不禁问许逐:“我睡了很久吗?”
许逐说了声没有。
林落就问:“那他怎么变成这副德行了?”
许逐:“……他贪玩。”
林落还是有些不解,杜思逸这是玩了什么能把自己给玩废了?
余光瞥见起起伏伏的水浪,林落灵光一闪:“他玩冲浪?”
“差不多吧,”许逐说,“浪冲他。”
林落:“……”这可差了十万八千里!
林落忽然往他怀里拱,恹恹道:“好晒。”
“我们到地面上了。”许逐说着,伸手拿过蔷薇藤蔓递来的遮阳帽扣到林落头上。
“嘶!”赤着脚的杜思逸刚踩到地面上,就烫得一哆嗦!
“班长!班长!”杜思逸换着脚直蹦跶,“快把我挂回去挂回去!”
许逐:“……”
陶三爻从包里掏出一双凉鞋扔到杜思逸脚下,“你睡觉干嘛脱鞋啊?”
“睡觉不脱鞋,什么时候脱鞋?”杜思逸赶紧穿上凉鞋,边躲了躲凑过来的蔷薇藤蔓,“你就别来沾边了,扎的我疼死了!”
蔷薇藤蔓越过杜思逸,抽飞了一只垂死病中惊坐起、蓦然搞偷袭的丧尸。
杜思逸:“……”
杜思逸装作无事发生般凑近蔷薇藤蔓,“班长,你行行好,帮我戴下遮阳帽,脑浆子都要晒熟了。”
蔷薇藤蔓卷着遮阳帽往他头上一扣,杜思逸顿时不嚎了。
许逐把林落放到树荫下,林落没什么精神,恹恹的靠着树干坐在蔷薇藤蔓编织的秋千上。
江淼和陆婷婷围着秋千架叽叽喳喳。
杜思逸忍不住悄悄使坏,拿脚推秋千。
陶三爻守在一旁,防止附近那些曝晒的尸体突然诈尸。
许逐和曼青已经爬到了树梢上,眺望前路,只见森林和建筑物逐渐多了起来,街道和公路的损毁度也并不严重。
“只要继续往前走,就能找到新的庇护所。”许逐说。
曼青抬手指了指左边,“顺着大裂缝继续往前走的话,将会遇到一个大峡谷。”
许逐点点头,抬手一指说:“这前面是个老城区,有许多工厂;”
他又指指右边,“市博物馆就在那儿。”
曼青说:“我比较倾向于先去博物馆弄点像样的武器。”
许逐也是这个打算,便道:“水已经退了,先回去看看。”
刚下树,他就看到林落抬起手背抵着鼻子,像是在忍受着嗜血的渴望。
与此同时,围着林落的众人迅速一哄而散,纷纷害怕着什么。
林落没管他们,只朝走近的许逐抱怨道:“谁在放鞭炮?气味好冲,难闻死了!”
许逐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是火药,有人炸山!”
“啊!”肿着半张脸的杜思逸气得跳脚,“我就说好端端的山怎么会崩了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