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答答……”
“下雨了?”
“没有感受到潮气……”
青草地皮被掀开一条小缝,躲在土坑里的陶三爻警惕地四下张望,“那些血色蒲公英已经不见了,但是沼泽地的浓雾游弋过来了。”
曼青抱着狙击枪就地一滚,翻身往沟里一看,好家伙,白蔷薇已经强势霸占了血色蒲公英的领地,花开正艳。
“嘎!嘎!”一只大白鹅正扯着脖子为其主人唉唉嗟叹。
“嗒……”一双黑靴踏过湿软的草地,许逐弯腰去捡那具枯骨旁的折扇,大白鹅瞬间嘎嘎愤怒,刚想叨人,就被一只修长有力的大手攥住了它战斗力极强的凶器。
被迫闭嘴的大白鹅:“……”嘎嘎嘎!想叨人!
许逐看了眼它愤怒的小眼睛,心想铁锅炖大鹅应该会很香,于是侧过身,和曼青四目相对,将大白鹅扔了过去。
曼青:“……”
“啧,”曼青一把掐住大白鹅的细颈,“队长的异能又变强了。”
一直暗中内卷的江淼、杜思逸和陶三爻:“……”绝不认输!
“诶?林老师人呢?”江淼左看右看,还是只能看见层层叠叠的白蔷薇。
曼青抬手一指,“喏,砍草撒气呢。”
江淼觉得自己可能是眼瞎了,淡定的从她手里接过大白鹅,“哦,林老师还生气呢?班长给他咬咬……唔!”
后脖领子骤然一紧,勒住喉咙,打断了江淼的话。
曼青把江淼拎走,冷酷道:“去杀鹅,做晚饭。”
李承福&高岑:“……”败、败家子啊!
那可是一只会飞的大白鹅,驯养好了是可以当坐骑的!
李承福张了张嘴,委婉道:“就、就这么吃掉会不会有点可惜?”
“啊?可惜什么?这一看就养不熟,而且之前我们养了几只鸡鸭,转眼就被人偷了,真是气死了!”江淼忍不住磨牙,心想现在捡着一只大白鹅,当然得炖咯~
李承福噎了噎,无言以对:“……”
一回头又看到陶三爻已经起灶生火烧水,李承福顿时有点绷不住了,“又生火?你不热吗?就不怕中暑?”
“啊?啊,习惯了。”陶三爻熟练的把脸上的汗水擦到挂在脖子上的毛巾里,“再说了,吃顿热乎的,打怪也更有劲儿。”
李承福:“……”
这话也有几分道理。
但他求稳,这一路意外频出,已经让他神经紧绷了。
不过……铁锅炖大鹅是真香啊!
……
林落一喝饱香甜的血,就把自己哄好了。
他砍草纯粹是为了……消食。
一根白蔷薇寸步不离的跟着他,也不嫌脏,满地帮他捡晶核——血色蒲公英飞走后,留下的茎杆株株都能爆出晶核。
林落没去招惹那些红绒毯一样铺满地面的血色蒲公英,那玩意儿一旦扎进肉里,又痒又难受,一拔还生疼。
但他有些惦记它们的晶核。
“许逐~”
“嗯?”
林落诧异回眸,不知道许逐什么时候过来的,他那双透蓝的眼眸深不可测,显得又沉又冷。
林落现在可不怕他,伸爪一指前面的血色蒲公英,“它们的晶核,你能没收吗?”
许逐淡淡道:“暂时不行。”
之前融合吸收的血色蒲公英种子,让他的身体快要撑爆了。
林落果断放弃,“那走吧,去探一探迷雾沼泽。”
许逐点点头,自然而然的搂住他的腰,踏着深沟土壁上的借力点,瞬移到岸上。
·
晚饭过后,临近出发时,陶三爻忽然向前一扑,扯掉了杜思逸的裤子。
杜思逸:“???”
杜思逸连忙穿上裤子,脸色一阵青一阵红,“陶三儿,你皮痒了?!”
“嘶,我小腿抽筋了……”陶三爻紧紧地按住小腿,疼得声音都在颤。
杜思逸皱了皱眉,蹲下去伸手帮他按了按,冷不防摸到烂肉一样的触感,顿时被吓得缩手后退,惊恐道:“你你你……”
陶三爻一把抓住他的手,虚弱笑道:“拜托你了,再帮我按按,真的痛死了!”
杜思逸连手带胳膊全都僵了,欲哭无泪的喊道:“班长!大姐!有怪物啊啊啊!”
陶三爻:“???”
眼看许逐和曼青走了过来,陶三爻赶紧解释:“我就是腿抽筋,想让杜思逸帮我按按,哪知道他抽什么风……”
“屁嘞!什么抽筋!”杜思逸用两只脚趾夹住陶三爻的裤脚往上一拉,“你们看,他的腿都腐烂……诶?”
只见陶三爻的小腿肚上有一块狰狞的红斑,斑痕周围肿胀了一大片,充血发乌,即便不是一坨烂肉,也很吓人。
陶三爻自个儿都愣住了,眼皮狂跳,“这、这是什么?”
“有点像是血色蒲公英的绒毛。”曼青说,“喏,这里,皮肤外面还有一截细绒没有渗进去。”
“它已经开始寄生生长了。”许逐掏出猎刀烤火消了下毒,就对准红斑一刀划下!
陶三爻全无防备,痛得一抽,却被曼青和江淼死死按住,他无法挣扎,便就近抓了个什么东西塞嘴里咬住,缓解痛苦。
一旁的杜思逸顿时戴上痛苦面具,一时半会的找不到可以替代的东西,也只好由着他去了。
许逐在陶三爻的小腿上划开一条刀口,食指和中指并拢戳进去一掏,指尖绿芒闪过,一下子就将血色蒲公英的种子连根拔起!
那些受到过血肉供养的幼小细根凶猛地缠在许逐指尖,躁动的想往他血肉里钻。
许逐狠狠一甩,将它扔进火堆里烧死。
陶三爻已经痛昏了。
杜思逸颤抖着手探了探他的鼻息,“还好还好,我俩都还活着!”
江淼心有余悸的帮陶三爻包扎好小腿上的伤口,红着眼吧嗒落泪。
许逐漠然问道:“还有没有人哪里不舒服?”
众人摇头。
许逐便也不多说什么,“暂时原地休整,李大哥有意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