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陈鑫来年轻时确实是个渣男,王丹霞无数次为其落泪,可始终是无法换来对方的回头。
两个年过半百,相守半生的老人,此刻却如同此生最大的仇人一般,四目相对间,没有了以往相濡以沫的感情,有的只是折磨半生后的冰冷。
第二日早晨,餐桌前,陈鑫来看着自家老二,老三没有露面很是疑惑,转头看向一旁忙活着拿餐具的保姆问道。
“刘姐,廷军和云朵呢?”
听到陈鑫来的话,保姆停下了手中的活说道:“陈先生,二少爷和三小姐还没起来呢……”
“什么?不像话!去叫他们都给我下来!”陈鑫来将手中的筷子拍在桌上,厉声说道,身旁人见状也赶紧劝说起来。
“爸,您今天生日,大早上动气可不好……”陈向楠赶忙来到陈鑫来身边,轻抚着其后背说道:“您又不是不知道,老二,老三也不是第一天这样了,反正也不需要他们忙什么,让他们睡吧……”
“就是啊,爸,廷军和云朵都小,年轻人嘛,贪玩很正常,您消消气,今天您可是寿星啊……”阮晴在一旁附和道。
“哼,年轻,他们能有无谓年轻?无谓都能起来,他们起不来?”陈鑫来沉着脸,显然对二人的说辞不太感冒。
被突然点名的陈无谓也是一愣,心中只希望别把战火点到自己身上才好。
“好了,老陈呐,你就让那两个孩子睡吧,反正中午公司那边向楠出面就好了……”这时,一旁的王丹霞开了口。
听到王丹霞的话,陈鑫来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说道:“你就是太惯着他们了,白天不醒,晚上不睡,吃我的,用我的,除了会花钱,会出去鬼混,还会干什么?!”
“好了,爸,您别气了……”陈向楠赶忙继续安抚父亲,妻子阮晴也在一旁陪着。
“哼!没一个省心的!我看我哪天被你们气死了才是如了你们的愿!”
“爸!您怎么能这样说呢……”
陈鑫来心中一阵火大,即便大儿子儿媳在一旁安慰自己,可当看到王丹霞的神情时,心中的火就烧的更旺了
“父亲……今天您生辰……就别动气了……”一旁的陈无谓有些看不下去了,开口道。
可不知是陈鑫来真心如此,还是做戏给王丹霞看,陈无谓开口之后,他还真就收起了怒意,朝着自己的小儿子笑了笑。
“嗯,好,就听无谓的。”陈鑫来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这你二哥,三姐有你一半就好了……”
当陈鑫来的话一说出来,众人的脸上都变了,陈向楠先是愣了一下,接着眼中闪过一丝幽怨,然后又恢复正常。可阮晴就不一样了,站在陈鑫来身后,使其看不见自己的脸,非常不爽的看着坐在一旁的陈无谓,那眼神,仿佛在说“哪来的野种”。
“……”
陈无谓呆住了,这都什么跟什么,明摆着把自己架在火上烤吗不是。
“父亲,您这就有些过誉了……二哥和三姐不过是平日里散漫了些,但真说起来,我是不如他们的……”陈无谓硬着头皮说道。
“哎,不管这些。”陈鑫来摆了摆手说道:“无谓啊,中午的商宴你也跟着大哥一起来吧,顺便带你认识一下,当初和爸爸一起打江山的人。”
这句话出来,陈无谓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餐桌上的气氛诡异了起来。那阮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陈鑫来,她想不明白自己的岳父怎么这么看中外面的野种。陈向楠的眉头皱了皱,但整个人还是一副波澜无惊的样子。
“是啊,无谓,这么多年了,公司的元老都没见过你,都只认识你大哥,正好今天去认识一下,对你将来也有好处……”
王丹霞说话时,脸上带笑,可陈无谓却觉得那个笑容是如此冰冷,眼中没有丝毫的笑意,陈无谓甚至觉得对方想吃了自己。
“这……这就算了……我没这方面的打算……”陈无谓尴尬的笑了笑,连忙摆手拒绝。
“哎,你这孩子……”陈鑫来见陈无谓拒绝,失望的摇了摇头:“算了……既然你没有这方面的想法,爸爸也不勉强你……”
“嗯,谢谢父亲体谅……”
早餐在一片不怎么和谐的气氛中结束了……
陈鑫来和陈向楠一齐出了门,王丹霞目送着他们出门,当门关上后,她的笑容很快就消失了,带着莫名的味道看了陈无谓一眼,接着,便转身上楼回房间去了。
“嘁。”
阮晴也是如此,只是经过陈无谓身旁时,翻了个白眼,这一切看的陈无谓是无奈的直摇头。
“回来一趟……是真麻烦啊……”
午饭时,餐桌上只有陈无谓一个人,刘婶怕他不够吃,准备再加两个菜,还是陈无谓拉住她表示不用麻烦,至于其他人,早饭之后,压根就没见到过,这倒也是件好事,眼不见,心不烦。
另一边,陈鑫来,陈向楠父子二人参加完商宴后,回到家已经是半下午了,俩人都喝了酒,虽说没到不省人事的程度,但也是一身酒气,时不时还蹦出一个酒嗝。
因为酒精的作用,陈鑫来的嗓门也不由自主的高了几度,对着坐在沙发上的家人们说道:“我回来了!”
“爸。”
“爸!”
陈廷军和陈云朵两兄妹应声喊道,王丹霞一脸微笑的看着众人,阮晴则坐在她身边,模样乖巧的很,见自己丈夫与公公回来,忙上去帮忙搀扶。
“嗯?无谓呢?”陈鑫来看了一圈,没见到陈无谓的身影,于是开口询问道。
“不知道啊。”陈廷军玩着手机游戏,头也没抬的说道。
“无谓应该在房间里吧……”陈云朵嗑着瓜子,看着电视剧说道。
见状,陈鑫来心中莫名升起了一丝不爽,皱了皱眉头,朝楼上走去……
大厅中的五人表情各不相同,却都很默契没有出声,一时间,屋内只剩下游戏声,电视声,还有陈鑫来上楼的声音。
王丹霞与陈向楠对视一眼,母子间心领神会,自然无需多言。
陈无谓屋内……
嘭,嘭,嘭。
“进来吧,门没锁……”
陈无谓停下画符的笔,将其好生放置在一旁,心中疑惑,谁没事会来找他。
咔哒。
“无谓,在干嘛呢?”
随着房门应声打开,陈鑫来笑眯眯的将头探了进来。
“是父亲啊,您进来坐吧……”陈无谓笑了笑,起身将凳子让了出来。
“没事,你坐,你坐。”陈鑫来笑着走进来,坐在了床边,示意陈无谓坐下:“爸爸看你没下来,所以来看看你在干嘛……”
“哦,我练练手,所以没有出去……”陈无谓略带尴尬的笑了笑。
“这是你画的吗?”陈鑫来拿起桌上的纸张,细细看了起来:“爸爸不懂这些,但也见过,你画的不错,有点意思……”
“呵,父亲说笑了,我只懂些皮毛,还得练习……”陈无谓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个黑色的,三角形的小布包递给陈鑫来:“父亲,这个您拿着,保平安的……”
陈鑫来是生意人,拜佛求仙这方面的迷信他是很信的,见自己儿子递来的小布包,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还是心中一暖,接了下来。
“谢谢儿子了……”陈鑫来拍了拍陈无谓的肩膀。
“不会……”陈无谓只是尴尬的笑着。
“其实……我没想到你会回来……我以为……你还在恨我……”陈鑫来说道。
突然听到这种话,陈无谓心中一沉,然后笑着摆了摆手:“哪有……我没恨过您……再说您今年六十花甲……我也确实该回来看看您……”
“如果我不发消息给你,你也会回来?”
“这……”
陈鑫来看着沉默的陈无谓,无奈的笑了笑:“没事,爸爸喝多了,说胡话呢……”
“那父亲您赶快去休息吧……晚上您还得吹蜡烛呢……”陈无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很僵硬,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和父亲压根没怎么交流过,更别说相处,年少离家,如今回来,二人都有些生疏了……
陈鑫来见罢,只是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接着笑着起身,离开了陈无谓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