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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如血,将疏勒城残破的城堞染上一层悲壮的殷红。

硝烟尚未散尽,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焦糊与尘土混合的刺鼻气味。

城墙内外,无数火把次第点燃,跳动的火焰映照着一张张疲惫不堪却又带着劫后余生庆幸的脸庞。

郭元振,这位须发皆已染霜的老都护,依旧如同一尊雕塑般矗立在城楼之上,目光复杂地凝视着城外。

那里,一支与他认知中任何军队都截然不同的队伍——“甘泉义军”,正在有条不紊地打扫战场。

他们分工明确,一部分人迅速收拢己方和友军阵亡将士的遗骸,用白布覆盖,神情肃穆;

另一部分人则在救治伤员,无论是安西军的老兵还是他们自己的袍泽,都一视同仁,动作专业而迅速;

还有一部分人,则在警戒四周,收集可用的敌军武器装备,焚烧无法带走的尸体以防瘟疫。

没有喧哗,没有争抢,只有高效的协同和近乎冷酷的专业。

郭元振的内心,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深潭,激荡起层层叠叠的波澜。

他原以为,今日便是他的死期,疏勒城将与他一同化为大周西陲一座忠勇的丰碑。当敌军的旗帜第一次插上城头,当他拔出佩剑,准备率领最后的亲卫与敌巷战,流尽最后一滴血时,心中除了慷慨赴死的悲壮,竟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激动”。

他将以最壮烈的方式,完成一个大周忠臣的使命,他的名字,郭元振,将与这座城池共存,青史留名,激励后世。

然而,这支从天而降的“甘泉义军”,用他们那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雷霆火器”和匪夷所思的战术,硬生生将疏勒从陷落的边缘拉了回来。

城保住了,安西……似乎也亡不了了。这意味着,史书上或许不会再有他郭元振浓墨重彩、以身殉国的一笔。

一股强烈的失落与茫然,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的心房。他甚至有些恍惚,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该……遗憾?

但这种复杂的情绪并未持续太久。

他看到城楼下,那些从断壁残垣中探出头来,眼中带着惊恐、迷茫却又夹杂着一丝微弱期盼的疏勒百姓;

他听到远处传来压抑的哭泣声,那是失去了父亲、丈夫、儿子的妇孺;

他还看到那些虽然衣衫褴褛、伤痕累累,却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胜利而重新燃起一丝希望之火的安西老兵……

郭元振深吸一口气,胸腔中那点个人的荣辱得失,仿佛被这沉甸甸的现实碾碎,随风而逝。

安西的存续,远比他个人的虚名重要千百倍。

数十万军民的安危,远比史书上的一段文字沉重万分。

如果这支援助团,这支神秘的“甘泉义军”,真的能给安西带来一线生机,能让这片浸透了炎黄子孙鲜血的土地不再遭受异族的蹂躏。

那么,他郭元振个人的青史留名,又算得了什么?

他意识到,这支援助团带来的,可能是安西真正的希望,一种他过去连想都不敢想的希望。

“都护,”一名亲兵小心翼翼地靠近,声音因激动而有些颤抖,“城外的方振将军和嗣业公子求见,说是有要事与都护商议。”

郭元振缓缓转过身,努力挺直了有些佝偻的脊背,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狼狈。他整理了一下早已破损不堪的甲胄,沉声道:“请他们上来。另外,传令下去,让将士们稍作休整,但不可懈怠,敌军主力虽退,但未必不会去而复返。”

“遵命!”亲兵领命而去。

片刻之后,方振和李嗣业并肩走上了城楼。方振一身与普通士兵无异的土黄色作训服,沾染着战斗的尘埃,但神情沉稳如山,目光锐利,仿佛能洞察人心。

李嗣业则显得风尘仆仆,但眉宇间的英气与自信,却比离开疏勒时浓厚了何止数倍,手中紧握着那杆在战斗中大放异彩的“神火铳”。

“末将方振,参见都护!”两人走到郭元振面前,同时抱拳行礼。

郭元振的目光在两人身上逡巡片刻,最终落在方振身上,语气复杂地开口:“方将军,今日疏勒之围,全赖贵军出手相救。郭某……代疏勒全城军民,谢过将军大恩!”说着,他竟要屈身行礼。

方振连忙上前一步,双手稳稳扶住他:“郭都护言重了!我等皆为炎黄子孙,同气连枝,守望相助乃是应有之义。况且,嗣业也是您的义子,我等此来,便是奉‘安平’之命,前来支援安西,共抗外侮。”

郭元振顺势直起身,目光转向李嗣业,眼神中充满了审视与探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与自豪:“嗣业,你……很好!真的长大了,也变强了。你没有辜负我对你的期望。”

李嗣业心中一热,眼眶微微泛红,恭敬道:“孩儿不敢忘义父教诲。若非方将军和‘安平县’的栽培,孩儿依旧是当初那个鲁莽无知的少年。”

郭元振微微点头,他知道,有些事情,已经到了必须开诚布公,做出决断的时候了。他引着两人走到城楼内一处相对安静的箭垛旁,屏退了左右的亲兵,只留下最心腹的几人。

“方将军,”郭元振开门见山,声音带着一丝沙哑,“贵军今日所展现出的战力,郭某闻所未闻,见所未见。那些……‘雷霆火器’,威力惊天动地,绝非凡品。郭某冒昧一问,贵部背后,这‘安平县’,究竟是何方神圣?可是……可是朝廷终于记起我们这些西陲孤儿,另派了援军?”他依旧抱着最后一丝幻想,希望这股力量是来自遥远的中枢长安。

方振摇了摇头,神情坦诚而郑重:“郭都护,实不相瞒,我们拥有一些……特殊的技艺和传承,得以制造出这些军械。此次前来,是受了‘燕山盟’魏廷先生的联络与重托,亦是我‘安平’高层的共同决策,旨在援助危难中的安西同胞,共御外敌。”

边锤小县之地,竟能发展出如此强大的武备?

他心中疑窦丛生,但方振的坦诚,以及昨日那实实在在的战果,又让他无法轻易怀疑。

“郭都护,”方振继续说道,“具体的事务,稍后可由负责联络与后勤的魏廷先生与您详谈。今日一战,虽然暂时击退了敌军主力,但吐蕃与西域诸国的威胁并未解除。疏勒城已残破不堪,兵力损失惨重,城中粮草军械亦是捉襟见肘。当务之急,是如何整合力量,重建防务,以应对下一次,或许会更加猛烈的危机。”

郭元振默然。方振所言句句属实,字字锥心。今日若非甘泉义军如神兵天降,疏勒早已城破人亡。

单凭安西残存的这点力量,根本无力应对下一次同等规模的进攻。他甚至不敢想象,如果敌人卷土重来,没有了这支援军,疏勒的命运将会如何。

他沉默良久,仿佛经历了一场艰难的内心挣扎,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抬起头,看向方振,眼中闪烁着决断的光芒,那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方将军,郭某有一不情之请,还望将军能够应允。”

“都护但讲无妨。”方振平静地回应。

“安西军……经此一役,已是名存实亡。郭某虽忝为都护,却深感无力回天。”

郭元振的声音带着一丝悲怆,却也有一份释然,“若将军不弃,郭某愿将安西残余兵马,尽数交由将军整编、指挥!只求将军能庇护安西百姓,保我大周西陲这一线生机!郭某……愿奉将军号令!”

此言一出,连李嗣业都吃了一惊,他没想到义父会如此果断地交出兵权。

方振与李嗣业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不出所料,却也有一份沉甸甸的责任感。

他郑重地对郭元振一抱拳:“都护深明大义,方某佩服!此事体大,还需上报安平,并与都护详定章程。但请都护放心,我‘安平’此来,便是为了保境安民,共御外侮。只要都护信得过我们,我们必不负所托,定让安西重焕生机!”

……

次日清晨,疏勒城都护府那间在战火中幸存下来的正堂内,气氛庄重而肃穆。

郭元振换上了一身相对整洁的官服,虽然面带倦容,但精神却比昨日好了许多,眼中带着一种决断后的平静。

他的对面,主位上端坐的正是方振,他神情沉稳,目光锐利,虽未着戎装,却自有一股军人的刚毅之气,令人不敢小觑。

魏廷则坐在方振的下首,依旧是那副文质彬彬的模样,戴着金丝边眼镜,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不时与郭元振目光交汇,点头示意。李嗣业则陪坐末席,神情专注地聆听着。

“方将军,”郭元振率先开口,语气中带着郑重与探究,“昨日郭某所言,并非一时冲动,而是深思熟虑之结果。安西如今的局面,将军也已亲眼所见。若无强援,覆亡只在旦夕。郭某虽食大周俸禄,身为大周之臣,忠于朝廷之心,天地可鉴。然安西孤悬域外,朝廷音讯断绝,久无援兵,如今已是油尽灯枯,无力自保。贵部所展现出的雷霆手段与精良军械,令郭某大开眼界,也让郭某看到了一线真正的希望。若将军能助安西渡过此劫,郭某愿以安西现有的一切,作为回报,但求能保全这方土地和百姓。”

方振微微颔首,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郭都护的忠诚与安西将士的勇武,我等在来此之前便已有所耳闻,深为敬佩。我代表‘安平’而来,我们的目的很明确,也希望与都护开诚布公:”

“其一,稳定安西局势,保境安民。安西是抵御西域诸胡及吐蕃东进的最后一道屏障,安西若失,则河西不宁,中原亦将受到威胁。这不仅关系到安西百姓的生死存亡,也关乎我‘安平县’在整个西域地区的长远战略布局。”

“其二,建立稳固的战略支点与互利的合作基础。安西地处丝绸之路要冲,若能恢复秩序,不仅能打通一条重要的商路,使物资得以流通,更能成为我们共同对抗外敌、辐射影响力的前沿基地。‘安平’拥有先进的技术和充足的物资,安西则有广阔的土地和亟待恢复的民生,双方合作,利在长远。”

“其三,便是共同的敌人。吐蕃狼子野心,西域诸国反复无常,他们是我等共同的威胁。唇亡齿寒,面对强敌,我们必须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联手抗争。”

方振顿了顿,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安平’拥有领先于此世的农耕、制造及军事技术,昨日战场上所见的军械,只是我们实力的一部分。我们有能力,也有意愿帮助安西重建防务,恢复实力。我们的目标是建立长期、稳定、互惠的战略合作关系,并非一时兴起的援助。”

方振的言辞直接而坦诚,没有过多的外交辞令,却充满了军人特有的果决和力量感。

他所描绘的“安平”的实力和长远规划,让郭元振心中更为震动,也让他对这股神秘力量的认知更加清晰。

郭元振默默听着,心中波澜起伏。对方展现出的强大实力、清晰的战略目标以及坦诚的态度,让他不得不认真对待,也让他看到了安西真正的希望所在。他最关心的,依然是安西的未来和指挥权的问题。

“方将军快人快语,郭某大致明白了。”郭元振沉吟片刻,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方振,“若依将军之意,安西日后当如何?军事指挥又当如何安排?”

方振似乎早已料到他会有此一问,直接抛出了早已拟定好的方案:“我建议,将安西残余老兵与我部带来的甘泉义军骨干,以及后续我们能动员的力量,正式合编,成立新的‘安西都护府军’,简称‘新安西军’。郭都护德高望重,仍为安西最高统帅,继续担任安西大都护一职,主持安西民政事务,安抚百姓,恢复生产。军事指挥、军队训练、武器装备的更新换代以及具体的作战部署,则由我全权负责。如此,方能统一号令,整合力量,形成最强战力,应对未来的严峻挑战。”

此言一出,堂内气氛略微一凝。郭元振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听到对方如此直接地要求军事全权,心中还是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毕竟,这是他坚守了一辈子的权力。

就在这时,一直含笑静听的魏廷适时地开口了,他的声音温和而富有亲和力,如同一缕春风,缓和了堂上略显紧绷的气氛:“郭都护,方将军所言,句句皆是肺腑之言,也是为了安西的长治久安,为了能更有效地对抗强敌。我燕山盟与安西素有渊源,对都护和安西将士的忠勇更是钦佩不已。此次能有幸作为中间人,联络并促成‘安平县’方将军他们前来援助,亦是希望能为安西尽一份绵薄之力。”

魏廷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继续说道:“都护仍为安西大都护,名正言顺,统管民政,这是安西稳定的基石。而军务之事,瞬息万变,尤其面对强敌,更需令行禁止,统一调度。方将军所部战法新颖,军械精良,由他来主持军事,整合安西军力,正是人尽其才,物尽其用。日后,安西军务有方将军这样深谙韬略、手握神兵的将才主持,定能无往不利。而在民生恢复、商贸往来、物资互通等方面,我燕山盟也愿与都护府通力合作,互通有无,共同致力于恢复安西的繁荣。相信在方将军的铁腕治军和我们的共同努力下,安西定能扫清阴霾,重现昔日丝路明珠的荣光!”

魏廷的话,巧妙地从燕山盟的角度表达了对合作的支持,并为未来的多方面合作描绘了美好的前景,既肯定了方振军事主导的必要性,也给了郭元振足够的尊重和未来的期望,使得方振提出的方案更容易被接受。

郭元振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他看着方振坚毅的面庞,又看了看魏廷诚恳的微笑,最后目光落在李嗣业充满期盼的脸上。他知道,这是安西唯一的出路,也是最好的出路。

“好!”郭元振猛地一拍大腿,声音洪亮而坚定,“便依方将军和魏先生所言!从今日起,安西所有兵马,尽归方将军节制调遣!郭某,唯愿安西能长存,百姓能安居!”

“都护深明大义,方某必不辱使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方振起身,郑重地向郭元振抱拳行礼。

协议达成,堂内的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随后,双方又就一些细节进行了商议。

比如,新安西军的粮草军饷,前期主要由“安平县”通过燕山盟的渠道提供,待安西秩序恢复,生产步入正轨后,再逐步实现自给自足。

李嗣业因在甘泉血战和疏勒解围战中功勋卓着,不仅勇猛过人,更展现出难得的沉稳与战场嗅觉,且他熟悉安西军情,又深得方振信任,经方振提议,郭元振欣然同意,被任命为新组建的“新安西军”副将之一,兼任先锋营统领。

其职责不仅是统兵作战,更重要的是协助方振整编和训练安西旧部,并作为“安平”带来的军事理念与安西传统军制之间的重要沟通桥梁。

协议既定,堂内的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却也多了一份时不我待的紧迫感。

郭元振虽然交出了军权,但精神反倒矍铄了几分。

对他而言,安西的存续高于一切。如今有了方振这样一位能带来实质性援助和先进战法的强援主持军事,他肩上的万钧重担仿佛卸下了一半。

他将精力转向民政,与魏廷开始详细商议城中百姓的安置、伤员的救治、以及亟需的粮草、药材等物资的调配问题。

而方振,则没有片刻耽搁。

当日下午,他便在李嗣业的陪同下,巡视了疏勒城内外所有安西军的营地。眼前的景象,比他预想的还要残破。

安西老兵们,大多衣衫褴褛,面黄肌瘦,许多人身上带着尚未痊愈的伤。他们的武器,五花八门,保养也谈不上精良,弓弦松弛,刀剑卷刃者比比皆是。

营地内弥漫着一股伤病、汗水和绝望混合的气味。然而,当方振那身与众不同的作训服和沉稳如山的气度出现在他们面前时,这些久经沙场的老兵眼中,还是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丝好奇、敬畏,以及在绝望中挣扎出的微弱希冀。

昨日那场酣畅淋漓的逆转之战,他们是亲历者,那些“神火铳”喷吐的火舌,那些轰然炸响的“霹雳弹”,给他们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方振没有多余的言语,只是默默地观察,仔细地询问。他向老兵了解他们过去的编制、擅长的战法、以及目前最迫切的需求。

他的目光锐利而专注,仿佛能看透每个人的内心。李嗣业则在一旁适时地解释和补充,消除老兵们的疑虑和不安。

傍晚,方振召集了安西军中所有还能理事的校尉、旅帅、队正等中下级军官,以及甘泉义军的骨干,在都护府的演武场上举行了一次简短却意义重大的会议。

“诸位!”方振站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上,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了演武场的每一个角落,“从今日起,安西军与我甘泉义军,将合编为‘新安西军’!由我,方振,负总责,统一指挥!”

台下,安西军的军官们神色各异,有茫然,有期待,也有人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和疑虑。毕竟,他们追随郭都护多年,突然要听命于一个来历神秘的“外人”,心中难免复杂。

“我知道,你们中很多人对我,对‘安平’,都还很陌生,甚至有所怀疑。”方振的目光扫过众人,“这很正常。信任,不是靠言语说出来的,是靠行动做出来的,是靠一场又一场的胜利打出来的!”

他语气一转,变得铿锵有力:“但我们没有太多时间去慢慢熟悉和磨合!吐蕃人随时可能卷土重来,西域诸国的豺狼也正对我们虎视眈眈!我们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新安西军’打造成一支真正的铁军!一支能够痛击一切来犯之敌,能够守护这片土地和我们身后父老乡亲的铁军!”

“我向你们承诺三件事!”方振伸出三根手指。

“第一,所有将士,一视同仁!无论你是安西旧部,还是甘泉义军,只要服从军令,奋勇杀敌,便能得到应有的奖赏与晋升!反之,懈怠怯战,违抗军令者,军法无情!”

“第二,我们将为‘新安西军’提供远超以往的武器装备和后勤保障!让兄弟们吃饱穿暖,有利器在手,不再赤手空拳地去和敌人拼命!”

他指了指身后几名甘泉义军士兵手中崭新的步枪和他们携带的标准化装备,“这些,未来都将是你们的标配!”

“第三,我们将引入全新的训练方法和战术理念!或许会很辛苦,或许会颠覆你们过去的认知,但我保证,这些训练能最大限度地提升你们的战力,减少你们在战场上的伤亡!”

方振的话,如同一颗颗重磅炸弹,在安西军官们的心中炸响。一视同仁的承诺,精良装备的诱惑,以及对提升战力、减少伤亡的保证,都深深地触动了他们。尤其是那些在昨日战斗中见识过甘泉义军厉害的军官,眼中更是燃起了热切的光芒。

“当然,”方振话锋一转,目光变得锐利,“我也有要求!那就是——绝对的服从!从此刻起,我的命令,就是军令!有不服者,现在可以站出来!有畏难者,现在也可以退出!我‘新安西军’,不留孬种,不养闲人!”

演武场上一片寂静,落针可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方振身上,感受着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不容置疑的威势和决心。

片刻之后,一名满脸虬髯,断了一臂的安西老校尉猛地踏前一步,用他仅剩的右臂捶胸,嘶哑着声音吼道:“末将王铁山,愿随方将军,死战到底!”

“愿随方将军,死战到底!”

“愿随方将军,死战到底!”

如同点燃了引线,越来越多的安西军官站了出来,他们的声音汇聚成一股洪流,在残破的疏勒城上空回荡。

劫后余生的庆幸,对强大力量的向往,以及对未来的期盼,在这一刻,压倒了所有的疑虑和不安。

方振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他知道,收服这些百战老兵的心,只是第一步。

接下来,才是真正的考验。他要用“安平县”的铁血纪律和先进理念,将这些散兵游勇,锻造成一支真正的现代化军队。

夜色渐深,疏勒城内,点点灯火顽强地亮着。城楼上,郭元振凭栏远眺,听着演武场方向隐约传来的口号声,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他知道,安西的命运,从这一刻起,或许真的要改写了。

……

整编命令消息传来,几家欢喜几家愁。甘泉义军的士兵们大多欢欣鼓舞,这意味着他们正式成为了“官军”,有了更光明的前途。

而安西的老兵们则心情复杂,他们中的一些人,对于将指挥权交给一个外来的“方将军”感到不服和疑虑,但更多的人,在亲眼目睹了昨日甘泉义军的恐怖战力后,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整编工作在方振的主持下,有条不紊地展开。

首先是人员甄别和思想统一。所有原安西军士兵和甘泉义军士兵,都要重新登记造册。

方振和王忠亲自出面,向老兵们解释整编的意义,强调新安西军的目标是保卫家园,驱逐外敌,任何人只要忠于安西,忠于大周(对外口径),服从命令,都将一视同仁。

对于那些实在无法接受或有异心的,则发放一些遣散费,令其回家务农。

紧接着是军官任命。除了李嗣业担任第一团团长外,原甘泉义军的几名优秀营连级指挥员,以及安西老兵中一些有经验、有威望且愿意接受新战术的军官,都被提拔任命到新的岗位上。

这种新老搭配的方式,既保证了指挥体系的顺畅,也照顾了老兵的情绪。

然后是装备换发和编制改革。所有新安西军士兵,统一换装援助团提供的土黄色56式作训服,头戴同色作训帽或钢盔。这种简洁实用的军服,让整个军队的面貌焕然一新。

军队编制完全按照援助团提供的现代化标准进行:以团为基本战役单位,团下辖若干步兵营,营下辖若干步兵连,连设指挥部、步兵排、机炮班,装备轻机枪和60迫击炮或50掷弹筒。

炮兵连则装备75毫米山炮和107毫米火箭炮。

换装仪式上,当安西老兵们第一次穿上笔挺的新军服,第一次摸到冰冷而充满力量感的56半自动步枪时,许多人都激动得热泪盈眶。

“乖乖,这铁家伙,比咱们以前用的破弓烂弩强太多了!”一名老兵抚摸着56半,爱不释手。

“听说这枪不用一箭一箭地射,能‘砰砰砰’一直打?”另一名老兵好奇地问着旁边甘泉义军的“老”兵,其实也才训练了几个月。

“那是!这叫半自动!还有那‘大盘鸡’,‘哒哒哒’一扫一大片!还有那能炸开花的‘铁疙瘩’手榴弹和Gp-25榴弹,厉害着呢!”甘泉义军的士兵们不无骄傲地向“新战友”们科普着。

援助团的技术人员和教官们,也开始系统性地对安西老兵进行“技能书”普及。

新旧军事体系的碰撞与融合,在训练场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老兵们虽然一开始对那些复杂的口令和战术动作感到不适应,但他们丰富的战场经验和悍不畏死的战斗意志,一旦与新装备、新战术结合起来,便爆发出惊人的潜力。

而原甘泉义军的士兵,则在与老兵的交流中,学到了更多沙场生存的技巧和血性。

李嗣业作为第一团团长,每天都泡在训练场上,与士兵们一同训练,他的威望在军中迅速建立起来。他既有郭都护义子的身份,又有实打实的战功,更重要的是,他能熟练运用那些新式武器,并向老兵们耐心讲解。

郭元振也时常来到训练场,看着焕然一新的军队,看着士兵们高昂的士气,他心中的最后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他知道,自己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安西的希望,就在这些年轻的士兵,就在这些崭新的武器,就在方振和魏廷这些神秘的“燕山盟”人身上。

疏勒城,在经历了残酷的战争之后,正以一种全新的方式,焕发出勃勃生机。一支融合了铁血传统与现代科技的崭新军队,正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悄然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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