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卿三两口扒完最后一口玉米糊糊，碗沿还沾着金黄的糊渣子，她抹了把嘴就扯着嗓子喊：\"临川！那我们分工合作，有没有问题！\"
\"我东西都准备好了，姑姑！\" 门口的小不点晃着手里草绳，绳结打得溜圆，\"可别忘了给我捎奶糖！\"
\"记着呢！\" 苏念卿跨上二八大杠，车轮碾着碎石子 \"咯吱\" 响，人已经冲出了院门，\"到后山松树林那边去捡柴火，别往崖边凑！\"
看着姑姑消失在土路上的背影，临川麻溜锁了院门，背着小背篓就往后山跑。
那小短腿倒腾得飞快，草绳在腰间晃出了残影。
苏念卿没准备真的让苏临川一个人去后山，毕竟这孩子过了年也才五岁。
确定小家伙已经上了山，苏念卿就将自行车骑了回来，猫着腰跟着上了后山。
刚到那棵老槐树时，正见临川趴在一堆枯藤后，小家伙的手肘撑在腐叶上，手上的弹弓拉成满月，他鼻尖沁着薄汗，左眼眯成细缝。
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只见前面一个兔子洞，一只灰兔前爪刚扒拉洞口，就听到\"咻！\"的一声，一颗石子擦着兔耳射进土坡，灰兔惊得蹦起三尺高，转身就往松林窜。
小家伙跟装了弹簧似的跃起，背篓在身后颠得弹起，顺着兔爪印追了出去。
苏念卿又不敢靠得太近，只能远远地跟着，追到一处蕨类丛时，前面的小家伙突然煞住脚，迅速从兜兜里摸出颗石子，对着前方草窠轻弹两下。草叶晃动处，那只灰兔刚想换方向，就被破空而来的石子击中后腿，扑腾着栽进他早布好的草绳套里。
更绝的是逮野鸡的场面。
当五彩斑斓的野鸡从竹丛窜出时，临川用嘴咬住弹弓弦，左手飞快解下背篓上的麻绳。
弓弦弹出的瞬间，他借着石子惊飞野鸡的空当，麻绳已挽成活结抛出去，绳圈不偏不倚套住野鸡脖颈。
那野鸡扑棱着翅膀带他跑出一丈远，小家伙被拖拽地往前跑，有好几次差点摔倒，苏念卿也只是远远地看着，孩子总要长大学会自己成长的。
跑了一会，野鸡有些力竭之时，小家伙直接整个人往野鸡身上一扑，那样子多少有些滑稽，借住着这个力道，两手三两下把翅膀捆成粽子，往身后背篓一扔。
一路上，苏念卿看着小家伙玩得不亦乐乎，也收获颇丰，等他甩够了，准备收拾柴火时，日头已经开始偏西，苏念卿也悄悄下了山，看着刚刚小家伙使得一手弹弓，将树上的三只花翎鸟射下时，苏念卿也知道自己可以适当放手了。
苏念卿以最快的速度下山，想起答应了小家伙要给他买糖吃，现在去镇上肯定是不行，突然想起空间商城里的好东西跟不要钱似的堆着，羊绒大衣、细棉布、麦乳精... 哪样不是供销社排队都买不着的硬货？
\"而且现在积分多到能砸死人，不用白不用！\" 她嘀咕着快速回了小院闪进空间，一屁股坐进软乎乎的真皮座椅，意识往商城入口一探，嚯！屏幕上唰地弹出一排军绿色、藏青色的大衣，领口滚着雪白雪兔毛，正是七十年代最时兴的款！
她先挑了件驼色暗纹的羊绒大衣，指尖划过屏幕都觉得暖和，又给自个整了件女式军大衣，这个可是这个年代最保暖也最受欢迎的东西，不得来两件。
想着老家爸妈哥嫂，又各来了两件厚实棉大衣，特意挑了带补丁的粗布款，毕竟现在还在下放期，不好太扎眼。
棉鞋棉袜论打买，还特意每人选了大两码的高筒橡胶雨靴，又顺手捞了几团兔毛，回头拆了做鞋套，塞进雨靴里又防水又保暖，谁也看不出猫腻。
想到嫂子那八个月的大肚子，苏念卿眼睛都亮了，奶瓶、奶粉、小衣服、尿戒子跟不要钱似的往购物车里划拉，临川想吃的奶糖来十斤，麦乳精每人来个两罐，又搬了两床厚棉被，连蜂窝煤都整了半吨。
\"差点忘了！\" 她一拍大腿，空间里还空着的禽畜栏可不能浪费，鸡苗、猪崽、小羊羔、小牛犊各来了十只，看着屏幕上那片活蹦乱跳的小家伙，心里美得直冒泡。
确认付款的瞬间，积分数字虽然变小了，但也没多大变化，但空间里眨眼就码满了物资，军大衣挂得整整齐齐，煤球堆成了小山，小鸡小鸭在角落里 \"叽叽\" 叫，奶糖的玻璃纸在灯光下闪着光。
她麻溜出了空间，快速移出来一些煤球码在杂物间墙角，衣服被子全塞到衣柜，又在后院放了两只小鸡两只小鸭，又抓了两斤奶糖搁临川桌上，给嫂子的东西打成个一个大包袱放在背篓里。
刚忙活完，就听院门外 \"砰\" 一声响，临川的大嗓门撞破了暮色：\"姑姑！\"
只见小不点背着比人还高的柴捆晃进来，麻溜地放进柴房。
背上的小背篓里倒出上面的野菜，露出下面两只肥兔子和一只有着七彩羽毛的野鸡。
\"后山逮的！\" 临川抹了一把脸上的汗，\"那野鸡笨死了，扑棱到我脚边就不动弹了！\"
苏念卿看着他裤腿上的草屑，还有那得意洋洋的小表情，伸手就揉了把他脑袋：\"行啊小川！小姑都快赶不上你了！\"
小家伙被夸得不好意思，搓着衣角仰头问：\"姑姑，今晚能吃红烧野兔不？\" 睫毛上还沾着草屑，眼睛亮得像落了星星。
\"必须的！\" 苏念卿笑着应下，转身就从橱柜里摸出把干香菇扔进水里，心里盘算着：这空间来的物资配上后山的野物，今晚可得给孩子好好补补！
苏念卿仔细地将肥兔子清洗干净，在拿着剪刀沿着兔腿关节处剪开皮毛，手指探进兔皮与肉身之间轻轻剥离。
临川蹲在旁边递热水，：\"姑姑，兔子眼睛是不是红宝石？\"
苏念卿用开水浇着兔背，蒸汽里泛着腥气：\"傻小子，那是血丝。小川，这个给你做个兔毛手套如何？\"
说着指尖在兔腹划开道小口，转眼就掏出内脏，动作麻利得很，同时不忘将完整的兔皮晾在绳上，绒毛在暮色里泛着雪光。
“还是给姑姑做个兔毛围巾或者帽子好了，我一个男子汉要手套干什么？”临川小大人似的话逗得苏念卿哈哈直笑。
“好，男子汉，帮姑姑烧个火去如何？”
锅里的菜籽油烧得冒烟时，她把兔肉块甩干血水丢进去。
\"刺啦\" 声中，姜片爆香的味道混着肉香直往人鼻子里钻。
临川趴在灶台边使劲闻，口水差点滴进锅里：\"姑姑，明天我还上山去行不行，我想给爷奶他们也弄点兔子皮，给他们一人做一双手套。\"
苏念卿往肉里浇了勺空间来的酱油，棕红的酱汁裹着肉块咕嘟冒泡，又撒了把冰糖和八角：\"嗯，之后姑姑和你一起，明天我们得去青山坳看看，暂时先把剩下的那只兔子带给他们吃，可以吗？\"
\"去把泡好的香菇捞出来。\" 她用锅铲翻着肉，油花溅到围裙上。
临川踮着脚够到盆沿，香菇柄上的褶皱里还泡着黄水：\"姑姑，也把我们之前晒的香菇给爷奶带点！\"
她接过香菇往锅里一丢，吸饱水的菌子在肉汁里打晃，同时指了指外面廊檐下的竹筛：\"可以，等下吃完饭交给你个任务，去收拾明天要带的东西。\"
说着抓了把从后山采的野葱撒进去，翠绿的葱花瞬间被肉香浸透。
灶台底下的柴火 \"噼啪\" 爆响，映得临川的小脸忽明忽暗。
他数着锅里的肉块：\"一、二、三... 姑姑，我要吃带骨头的！\"
苏念卿用筷子戳了戳兔肉，见能轻松穿透就关了火：\"好，小川你看下火，姑姑再炒两个菜，我们就吃饭。\"
苏念卿快速了弄了一素一汤，一人盛了一大碗米饭，“快点吃吧！小川，等下你去后院看看，有惊喜哦！”
一听到惊喜，临川吃饭的速度又加快了几分，几下就扒拉完碗里的饭，也没管还沾在嘴角的米饭，人已经窜到后院。
暮色里，两只绒毛嫩黄的小鸡正啄食地上的碎米，翅膀上还带着未褪的胎毛，扑棱起来像两团会动的蒲公英。
更稀奇的是那两只绿头小鸭，尾巴翘得老高，蹼足踩在泥地上 \"吧嗒吧嗒\" 响，见人来就扭着屁股往鸡群里钻。
\"姑姑！这是... 这是小鸡仔吗？\" 他蹲在篱笆边，小手指戳了戳小鸡的背，绒毛软得像。
一只胆大的小鸭突然伸长脖子啄他的手，吓得他往后一仰，又赶紧凑回来，从兜里摸出颗没吃完的奶糖：\"小家伙，吃糖不？\"
苏念卿靠在门框上笑：\"它们吃小米还有蚯蚓，你每天可以去挖点蚯蚓来喂它们。\"
“好！”他学着鸭子的样子蹲在地上晃屁股，“那以后它们就归我管啦！”
苏念卿看着两只鸡两只鸭一个孩子在院子里逗趣，这样的日子可真美好，多年以后想起来都会忍不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