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希很想拍着胸脯喊冤：刚才那绝对是纯洁的医者仁心！看看腿伤就要负责？那妇产科的男医生岂不是个个后宫三千？
当然，这话他只敢在心里咆哮。面对这群奔三的“大龄”姐姐团，嘴皮子得时刻上锁，不然能被她们的唠叨直接送走。
“素妍姐，”李明希无视了全宝蓝和李居丽那“我懂”的八卦眼神，转向看起来最好说话的朴素妍，“等下你们有什么安排？”
朴素妍撇撇嘴：“安排？打工人能有什么安排！行程结束，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呗！没地儿就回宿舍挺尸！”
李明希一愣：“今天智妍生日啊！当姐姐的，不给她整个生日趴？”
“嘿嘿！”全宝蓝第一个收拾好东西，蹦跶到朴智妍身边，笑嘻嘻地戳了戳她红扑扑的脸蛋，“明晴欧尼早打过招呼啦！让我们别当电灯泡！这么‘美妙’的夜晚，当电灯泡是要被雷劈的！”
她故意加重了“美妙”两个字，冲朴智妍挤眉弄眼，“智妍呐~生日快乐！恭喜成年！可以光明正大找某人要‘成年礼物’喽！”
朴智妍的脸瞬间红透，挣扎着想站起来：“宝蓝欧尼！我……我要回宿舍睡觉！”
“那怎么行？”朴素妍一把按住她肩膀，坏笑着看向李明希，“礼物不要了？说不定某人已经揣兜里了呢！对吧，明希？”
“礼物在停车场，我让杨明开来了。”李明希挠挠头，“不过……其他‘项目’……就算了吧？”
含恩静眨眨眼，一脸“天真”：“什么其他项目？我们不知道的，就当没发生过！居丽欧尼，撤啦撤啦！回去补觉！”她拉起李居丽，溜得飞快。
眨眼间，休息室只剩下李明希和朴智妍，连助理都神奇地消失了。
朴智妍瞬间卸下舞台上的霸气，小嘴一瘪，委屈得像被遗弃的小狗：“没良心的欧尼们……就把我丢给大灰狼了……也不怕出事……”
李明希乐了：“跟我在一起能出什么事？要出事早出八百回了！”他看着她那条被绷带裹得严实的腿，“不过你这腿……能走吗？难不成要我背你？”
“背？”朴智妍一愣，“去哪？”
“本来在四季酒店定了包厢，想着给你们庆生。”李明希摊手，“结果……有好吃的都不来！只能换地方了。”他眼睛一亮，“有了！去超市扫点韩牛、大虾！然后……杀去南山塔烧烤！怎么样？”
“南山塔？！”朴智妍声音猛地拔高，随即意识到失态，脸又红了，声音小了下去，“烧烤……挺好……但为什么非要去南山塔？那里可是……”她欲言又止。
李明希一脸“这有什么”的表情：“实在想不出别的地儿了！我是中国人，不信你们半岛那套‘情侣圣地’的说法。怎么？去了南山塔还能真绑成情侣不成？”他故意逗她。
朴智妍低头玩着衣角，不吭声。
李明希看她犹豫，坏笑着凑近一点：“怎么？难不成……你真想做我女人啊？别啊……我会害羞的……”
“呀！谁要做你女人！难听死了！”朴智妍瞬间奓毛，抬脚就想踹他，结果牵动伤处，“嘶——”地倒抽一口冷气，整个人往前栽去！
“小心！”李明希眼疾手快一把捞住她，顺势在她光洁的脑门上弹了个清脆的脑瓜崩，“哎一古！腿都这样了还瞎扑腾！想变瘸子吗？”
“谁让你调戏我！”朴智妍又羞又恼，想挣脱，腿上却一阵阵发软发疼，只能软绵绵地挂在他怀里，小手攥着他胸前的衣料，鼻尖红红的，像只受气包。
“老实点！真瘸了连车都开不了！”李明希没好气地训了一句，转身在她面前蹲下，“上来！背你去停车场。”
背起朴智妍走了没几步，李明希就后悔了——脑子绝对进水了才会做这个决定！
六月的夜晚闷热未散，两人穿得都单薄。朴智妍那身舞台打歌服布料薄得像层纱，根本挡不住什么。少女柔软温热的身体紧贴着他的后背，随着走动带来阵阵磨人的触感。她温热的呼吸带着少女特有的馨香，一阵阵拂过他敏感的耳廓……
李明希感觉自己的意志力正在被高温和体香双重熔断！心里疯狂吐槽：这该死的停车场为什么设计得跟西天取经一样远？！
“大叔……”朴智妍的声音闷闷地从他肩后传来。
“嗯？”
“……谢谢你。”
李明希一愣：“谢我？谢什么？”
“谢谢你记得我生日……还特意跑来接我……”她的声音轻轻的，像羽毛扫过心尖。
李明希笑了：“朋友嘛！朋友的生日当然要记得！就冲你天天‘大叔大叔’地喊，我也忘不了啊！”
“那……宝蓝欧尼的生日呢？居丽欧尼的呢？”朴智妍追问。
“呃……”李明希卡壳了，“说实话……不记得。”
“嘿嘿！”朴智妍的声音立刻雀跃起来，带着点小得意，“我就知道！”
“知道什么？”
“没什么！”朴智妍笑得像只偷到油的小老鼠，拍了拍他肩膀，“大叔！走快点啦！我要饿扁了！”
***
南山塔公园在夜色中褪去了白日的喧嚣。晚风带着草木的清新气息拂过，树叶沙沙作响，偶尔传来几声不知名鸟雀的啼鸣。
“空气真不错！”李明希深吸一口气，感觉精神一振。
“大叔！快点动手！你想饿死寿星吗？！”朴智妍坐在长椅上，一边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生怕被认出来），一边眼巴巴地看着不远处另一波烧烤人群——那飘来的阵阵肉香简直是对她胃袋的酷刑！
“知道了！催命啊！”李明希认命地蹲下，麻利地支起烤架、生炭火，把超市扫荡来的韩牛、大虾、蘑菇串一一摆开，刷油、撒调料，动作行云流水。
“书上说，自己烤的才最香！”李明希把几串肉塞到朴智妍手里，试图拉她下水。
朴智妍捏着肉串，稳坐钓鱼台：“那书肯定是瞎编的！”她理直气壮地拒绝劳动。
“对了大叔，”朴智妍啃着李明希递过来的烤好的韩牛，含糊不清地问，“我的车……怎么办？”
“先扔车库呗！等你抽空去上个牌。”李明希翻动着肉串，“驾照打算什么时候考？别想无证驾驶啊！”
朴智妍骄傲地一挺胸（引来一阵诱人的轻颤）：“驾照？小菜一碟！看我一次过！”
那傲娇的小模样看得李明希心头一热，脑子一抽，脱口而出：“那……其他‘成年礼物’……还要不要了？”话一出口，他自己先僵住了，赶紧找补，“咳咳！开玩笑！开玩笑的！”
朴智妍也愣住了，耳根瞬间红透，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声音细若蚊呐：“又来了……就知道调戏我……看我好欺负是吧……”
李明希很想说“你哪里小了”，但想到这丫头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功力，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改口道：“‘调戏’这种词少挂嘴边！你是偶像！注意气质！气质懂不懂？”
“过了今天我就成年了！不是少女了！”朴智妍不服气地反驳。
“成年就是女人了？”李明希挑眉，“女人可不是嘴上说说就行的！”
“那要怎样才算？”朴智妍追问。
“哎西！”李明希感觉话题正朝着危险的方向滑去，赶紧把几串刚烤好的蘑菇塞她手里，“打住！能不能别跟一个大男人讨论这种‘哲学’问题？矜持点！吃你的肉！”
美味的烤肉滋滋作响，朴智妍满足的喟叹和清脆的笑声混在晚风里。空气中，某种难以言喻的、带着甜味的因子似乎在悄悄发酵。
“大叔……”朴智妍忽然停下咀嚼，声音轻了下来，“你会一直留在半岛吗？”
“嗯？怎么突然问这个？”
“就……想知道答案。”她低头，用竹签戳着烤盘里的蘑菇。
李明希擦了擦嘴角的油渍，笑道：“我是中国人，不可能一直待这儿，除非移民。”
“那……允儿欧尼怎么办？”朴智妍抬起头，月光映在她清澈的眼底。
“什么怎么办？”李明希一愣，随即失笑，“笨蛋，没听过工作签证吗？”
“我说的是以后呀！”朴智妍执拗地看着他，“总不能……一辈子靠工作签证吧？”
“以后？”李明希语气轻松，“那还不简单？要么我入半岛籍，要么允儿入中国籍呗！”他顿了顿，朝朴智妍促狭地眨眨眼，“怎么？舍不得我走啊？”
朴智妍没有回答。
她低下头，沉默下来。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竹签。
夜风似乎也安静了。初六的上弦月悬在西天，洒下清冷的银辉。满天星子无声闪烁，像无数只窥探的眼睛。
李明希脸上的笑容，就在这片突如其来的寂静里，一点、一点地凝固了。心头毫无征兆地“咯噔”一跳，某种不妙的预感像冰凉的蛇，悄然缠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