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军区总医院,特护病房。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药膏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苹果清香。
六张病床一字排开,
场面蔚为壮观,
堪称特执局“粽子”博览会。
郭言成占据最靠窗的床位,
全身缠满了绷带,
像是穿了个白色连体衣。
疯子裹得像个新鲜出土的木乃伊,
只露出俩眼睛和一张能说话的嘴。
炮手欧阳炎炎一条腿打着石膏高高吊起,
手里还捏着个被拆得七零八落的闹钟,
试图研究其内部结构,
爆炸头蔫巴巴地垂着。
对面,
罗文绘安静地半躺着,
气息沉静,
只是右手臂也裹着固定带。
付兑靠墙坐着,
万年冰封的脸上倒是没伤,
但一条胳膊吊在胸前,
另一只手拿着个平板,
面无表情地滑动,
仿佛在批阅奏折。
最角落的蟒蛇,
腰上缠着厚厚的绷带,
跟怀孕八个月一样。
病房里唯一的活力源,
是坐在郭言成床边削苹果的金雅。
她今天穿了件米白色的羊绒衫,
长发松松挽起,
露出优美的脖颈,
侧脸在午后阳光下显得格外柔和。
纤纤玉指捏着小刀,
苹果皮一圈圈垂落,
薄如蝉翼,
动作优雅得可以去拍广告。
“咔嚓。”
清脆的苹果被切成小块,
插上牙签。
金雅拈起一块,
自然地递到郭言成嘴边。
郭言成下意识地张嘴叼住,
嚼了两下,
含糊道:“谢…谢谢啊,金雅同志。”
“啧!”
疯子杨巅峰立刻不爽地咂嘴,
脑袋上的绷带都跟着晃,
“金大美女!你这心偏到太平洋去了吧?”
“削半天就喂老郭?我们哥几个不是人啊?”
“渴了!饿了啊!需要关爱啊!”
炮手从闹钟零件里抬起头,
推了推鼻梁上沾灰的护目镜,
一脸促狭:
“就是!金姐,你这司马昭之心也太明显了!”
“看上人家媳妇儿也不是这么个舔法吧?”
“你不应该直接冲到蓓贝嫂子面前献殷勤去吗?”
“搁这儿伺候伤员算怎么回事?曲线救国?”
金雅眼皮都没抬一下,
又拈起一块苹果塞进郭言成嘴里,
声音慵懒带笑,
却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冷意:
“要你们管?我乐意。吃你们的病号餐去。”
付兑的目光终于从平板上移开,
那双锐利却带着一丝温和的眼睛扫过金雅和郭言成,
慢悠悠地开口,
清晰得能冻死人:
“嗯,理解。外面的女人再好,怎么能比得上‘白月光’呢。”
“噗——!”
郭言成嘴里的苹果渣差点喷出来,
呛得直咳嗽。
疯子杨巅峰:“???”
炮手欧阳炎炎:“!!!”
蟒蛇:“!!??”
连安静如画的罗文绘都猛地转过头,
那双沉静的眸子里瞬间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火,
死死盯住金雅!
病房里瞬间落针可闻,
只剩下郭言成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白…白月光?!”
疯子眼珠子瞪得溜圆,
手指颤抖地指向郭言成,
又指指金雅,
“付哥!你…你的意思是…老郭他…他是金雅的白月光?!”
“卧槽?!”
炮手手里的闹钟零件啪嗒掉在床上,
嘴巴张成了o型,
“惊天大瓜啊!怪不得!怪不得金雅整天对着老郭犯…呃…那个…特别关心!”
他“骚”字还没出口,
一股寒意瞬间笼罩了他!
只见金雅那张精致得无可挑剔的脸,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唰”地一下红透了!
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耳根,
像熟透的番茄!
那双总是带着慵懒钩子的桃花眼里,
此刻只剩下羞愤和杀意!
“付!兑!你个闷骚的老冰棍!不说话能憋死你?!”
金雅几乎是尖叫出声,
手里那块刚削好、准备喂郭言成的苹果,
被她当成暗器,
带着破空声,
狠狠砸向付兑的面门!
动作快、准、狠!标准的刺杀大师水准!
付兑头都没抬,
那只完好的胳膊闪电般抬起,
精准无比地在空中一抄!
“啪!”
苹果稳稳落入他手中。
他面不改色,
对着苹果“咔嚓”咬了一大口,
嚼得嘎嘣脆,
仿佛刚才扔过来的不是暗器,
而是贡品。
“多的我就不说了。”
付兑咽下苹果,
目光扫过一脸懵逼的郭言成,
又看向羞愤欲绝的金雅,
语气平淡无波,
却带着点研究课题般的认真,
“但我也很好奇,言成…你到现在也没认出她来?”
“轰——!”
郭言成只觉得脑子里像是引爆了一颗闪光弹!白茫茫一片!
他茫然地看看付兑,
又看看脸色红得滴血、眼神复杂得像万花筒的金雅,
努力在记忆的犄角旮旯里翻找。
“认…认出谁?金雅同志?我们…以前认识?”
郭言成的声音充满了不确定和巨大的困惑,
“什么时候?在哪儿?我…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疯子和炮手已经彻底石化,
嘴巴保持着o型,
能塞进两个鸡蛋。
“卧槽…卧槽…”
疯子喃喃自语,
仿佛世界观受到了冲击,
“我说呢!金雅为啥总对着老郭犯骚…呃…”
“骚”字刚出口,他就知道完了!
两道冰冷刺骨、带着实质杀气的目光瞬间锁定了他和炮手!
下一秒!
“嗷——!!!”
“啊——!!!”
两声凄厉程度堪比被踩了尾巴的猫的惨叫响彻病房!
只见金雅身影快如鬼魅,
抄起病床旁果篮里剩下的两个苹果,
看也不看,
反手精准地砸在了疯子和炮手的脑门上!
力道之大,苹果应声而碎!
汁水和果肉糊了他们一脸!
疯子被砸得眼冒金星,
刚包扎好的脑袋嗡嗡作响。
炮手更惨,
吊着的石膏腿都跟着震了一下,
疼得龇牙咧嘴。
“吵什么吵!这是医院!不是菜市场!”
就在病房即将沦为凶杀现场时,
一个带着点娇憨娃娃音、却充满不容置疑威严的声音响起。
乔思穿着白大褂,
抱着病历本,推门走了进来。
她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
目光严厉地扫过一片狼藉的病房、脑袋上糊着苹果渣的疯子和炮手、脸红得像要滴血的金雅、以及一脸茫然加无辜的郭言成。
“再闹,统统给你们上镇静剂!”
乔思的声音甜糯,
威胁力却十足。
病房瞬间安静如鸡。
疯子捂着脑袋哼哼唧唧,
炮手默默擦脸,
金雅深吸几口气,
强行压下杀意,
只是看向郭言成的眼神,
那幽怨几乎要凝成实质。
她咬着后槽牙,
声音带着点委屈和恨铁不成钢:
“我能指望他?跟当初一模一样!”
“嘴上说着‘不惹事不惹事’,‘我就看看’,结果呢?”
“一身尽是事!惹完了拍拍屁股就走,半点不记得!”
郭言成被这控诉砸得更懵了,
脑子里拼命搜索“当初”的片段,
却只捞起一片模糊的水花。
什么时候?金州卧底时期?军校?还是更早?
疯子和炮手一边清理脸上的苹果残骸,
一边用眼神疯狂交流:
“卧槽!实锤了!绝对有故事!”
“老郭这负心汉!渣男!”
“金大美女这反应…由爱生恨啊!”
就在这时,病房门再次被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