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桃上课上得好好的,突然听说她妈妈找她,吓了一跳,赶紧跑过来。
又见钟夏神色不好,她更紧张了:“妈,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钟夏没吭声,拉着银桃往僻静处去。
银桃更急了:“妈,你说话呀?谁出事了?大姐?还是二哥?或者是大哥?”
钟夏赶紧道:“没有,没出事儿。都好着呢。”
银桃松了口气。
钟夏却一把将她搂进了怀里,闷闷地不吭声。
银桃愣住。
她愣了好一会儿之后,才缓缓地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钟夏的背,一下一下,像是哄小望舒一般。
良久,她蓦地感觉到自己背上似乎湿了。
银桃心里一疼。
她猛地也抱紧了钟夏,轻声道:“妈,没事儿的,我在,我在呢。”
她妈,在和钱老头离婚的时候都没哭。
在把钱建红赶出门的时候也没哭。
现在却哭了。
这肯定是在哪里受了委屈了。
银桃暗自咬牙。
等她回去了再问问,看是哪个王八蛋,竟然敢欺负她妈,她要让宋向阳带上他的那些小弟,去给人套了麻袋狠狠地揍一顿才能解气。
钟夏哭了好一会儿,这才心里舒服了些。
她摸了摸银桃的头,又摸了摸她的脸,感觉到这个女儿好好的,心里才有了些真实感。
要说林淑珍的那些话没对她有一点影响,怎么可能?
对于林淑珍来说,那些不过是一场过于真实的梦。
可对于她来说,却是曾经实实在在受过的疼和苦。
特别是这个小女儿,她曾经那般亏欠于她。可最后,她死了,想为她讨公道,想为她报仇的也只有这个小女儿。
偏偏她最后竟然因为她,被钱瑞生那个畜生关起来折磨……
想到这儿,钟夏心里就一阵一阵的疼。
还好,这辈子都还在,都还好好的。
这辈子,她一定会好好地护好这几个儿女。
这样想着,钟夏的心绪才稍稍地平复了些。
她松开银桃,按了按通红的眼角,笑着道:“妈就是突然想你了,来看看你。”
银桃却更不放心了:“我下午请假了,走,我陪你回家。”
钟夏皱眉:“下午不上课行吗?”
银桃点头:“没事儿,没什么重要的课,你放心,你闺女我的成绩就算是一个月不上课都没事儿。”
钟夏被她逗笑了,拍了拍她的手臂:“那可不行,既然上了大学,就得好好珍惜这时光。”
“好好好,都听您的。那您跟我说说,是哪个王八蛋惹您哭了?我叫上宋向阳,揍他丫的。”
钟夏笑着又拍了拍银桃:“少嘴贫。没事儿,就是……”
她将之前去见林淑珍,以及林淑珍的那些话都说了一遍。
“她的话实在是难听,我听着难受,这才过来找你,看到你我就放心了。”
银桃皱了皱鼻子:“那个女人的话有什么好听的?她就是嫉妒您,有咱们这些好儿女,而且日子越过越红火,才会说这种话。这世上,诅咒能灵的话,那大家伙儿有仇人的都去诅咒别人去了不是?”
“您啊,就想开些。您要这样想,您的日子越过越好,她就越难过。心里是不是就舒坦了?”
钟夏笑着道:“是是是,你说的都对。我就该这么想,也把日子过得越来越好,最后气死她才是。”
银桃跟在她身后嘻嘻笑。
等晚上大家伙儿都回来了,银桃将这事儿和家里人都说了。
银花怒道:“这姓林的也实在是太不要脸了,自己犯了错,还能怪咱妈身上。”
“可不是,还说这种话,真是气死人。这也幸亏她进去了,不然我好歹也得将人狠狠地打一顿才是。”顾春田也怒了。
钟夏看着几个儿女,下午被激起的情绪这会儿已经平静下来。
“好了,她也是人到了穷途末路,她说的话不必计较。我那会儿也是一时想左了。”
“像银桃所说的,咱们过得好,就是对她最大的惩罚。”
一家人相视而笑。
小望舒也凑过来跟着仰头哈哈大笑。
这一幕更是逗得大家都跟着笑。
原本阴霾的气氛一扫而空。
钟夏看着这一幕,心里的那点儿不安都散了。
正说着,就听见敲门声。
没一会儿,顾春田领着顾建川走了进来。
钟夏诧异地挑了挑眉。
自从上回她拒绝了顾建川之后,顾建川就不怎么过来了,应该是避嫌。
两人更是除了工作,没怎么单独交流过。
钟夏倒也觉得更自在。
现在顾建川这么晚过来,肯定是有事。
钟夏站起来迎了过去:“顾先生,怎么这么晚过来了?”
顾建川脸上的表情很严肃:“钟夏,之前那批货,现在做得怎么样了?”
钟夏心头一跳。
做外贸的,不管是客人突然不要货,或者还是突然出现什么其他的情况,简直都是很正常的情况。
钟夏赶紧道:“货做得差不多了,我前两日还去看过,应该能赶在月底正常交货。”
顾建川皱眉:“现在客人那边想要提前交货,并且再重新下单一批,要得急,你看看有没有问题?”
钟夏也蹙眉:“什么时候要?”
“大概要提前半个月。”
“现在五号,那就只有十天的时间。我明天一早去工厂看看,再回复你,可以吗?”
现在这个点,工厂也已经都下班了。
顾建川点头:\"成,那你记得到时候去给我说一声。\"
钟夏这一晚都没睡好。
次日天未亮,她就起来了。
赶在了谢永进工厂开门的时候就到了。
朱雯见钟夏来这么早,奇道:“钟姐,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钟夏知道以前厂里的进度这些她也是有帮着盯的,问:“我的那批货,如果提前出货,有没有问题?”
朱雯脸上浮现为难的神色:“要提前多久?”
“只有十天的时间了,提前半个月。客人突然提出的要求。”
朱雯脸上更为难了:“这怕是有些难。”
不过她抬头看了看钟夏的脸色,叹了口气:“钟姐,你去办公室坐会儿,我去问问车间,再和大哥商量一下。”
就在这时,却听一道女声插话进来:“不用问了,不可能。哪里有突然提前的?”
钟夏回头看去,正是谢永进的前妻赵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