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疗员抬着担架将少女送入医疗室，程曜总算松了口气。
转头看着同样在被治疗的宇文莱，他的脸上露出了嫌恶的神情。
“这个代理家主什么毛病，怎么专门逮着一个学生打。”
赫连晔用湿巾擦了擦手，似乎刚刚接触到了什么很恶心的东西。乐正羽也化出水球在里面搓手，听见这话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宇文家的男人大部分如此。自大，普信又弱智。”
赫连晔接过考场工作人员递来的考生名单，对应着找到了那名少女。
“楚臻……这应该是个化名。”
“化名？”程曜也皱了下眉，走过去看着名单上的少女。头发上隐约有浅黄的头发掺杂其中，是土系灵力溢出的表现。看上去很瘦，但程曜刚刚把脉时感觉得到楚臻的肌肉很结实，比他都有劲。
他俩纯体术对决，谁输谁赢还真不好说。
“楚臻的体术和身体的强度不像是一般入道者能达到的程度。难道……”程曜有了种猜测，他看着台上的宇文莱，也是头发偏黄，但颜色显然比楚臻淡很多。
“她是宇文家的孩子。”赫连晔替程曜说完了这个猜测，但他的眉头却拧在一起。
“宇文家居然会让女孩出来……这不对劲。”
“但如果是宇文家的姑娘，那宇文莱这么针对她也能解释了。”乐正羽看了眼醒过来的宇文莱，想着一会再过去踹一脚好了。
程曜想起以前听周莎说过的，有关宇文家的秘辛。
极度重男轻女的家族，只将族中女性当做生育工具的封建家庭。
可这样的家族却让一个女性来到燕大上学。而且还让她隐去真实的姓氏，这的确很奇怪。
宇文莱踉踉跄跄的站起来，他的目光死死地看着站在不远处的程曜三人，直到他在程曜的手腕上看见一抹金色。
“敖金？！”宇文莱震惊的几乎要跳起来，他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程曜身边，脸上的表情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嫉妒变得有些扭曲。
直到他看清程曜手腕上的敖金细节，他才敢确认，这真的是他求了多年却得不到的玉弓级防御器具敖金。
可现在却被一个新生戴在手上！
“小子，这东西你从哪拿来的？偷的？”宇文莱伸手想去抓程曜，却被程曜躲开。
赫连晔听见这话，眉头狠狠皱在一起。他当然知道敖金对于安骏来说有多重要，这也是安骏对一个孩子最诚挚的期盼和保护。
可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居然说程曜是小偷？
“早就听安骏说，有个宇文家的小子多年来一直找他想买敖金，可品行恶劣，安骏就不肯出售。”赫连晔如鹰隼般的眼神让宇文莱浑身打了个寒颤。
程曜也将手按在敖金上，生怕这个家伙一个不注意就从他手上抢东西。
毕竟这个宇文莱或许有半仙的实力，他还是得提防。
“你这么肯定是我偷的。怎么？难道你比赫连家主还有资格决定这敖金的去处？”程曜也不留情面的反呛回去。宇文莱的脸色一下涨的通红，方才怒气上涌，他差点忘了这敖金本就是赫连家人打造的。
赫连家里，还有谁比家主更有话语权吗？
家主都同意给了，他一个外族人还能和家主打一架不成。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宇文莱支支吾吾，眼神却瞪着程曜，似乎想将这个小子撕碎。可他的语气却是十分怂的。
“看什么看。小心给你眼睛挖出来！”乐正羽见这小子的眼神阴狠，一看就没憋好屁。
他也多少知道一些敖金的事，毕竟玉弓级的防御器具可不多。
这也就说明程曜是能得到赫连晔青睐的后生，或许有着更重要的地位。
这个宇文莱的脑子跟被糊了屎一样，一点气氛都不会看。要不说宇文家是所有家族里除丹家外衰败的最快的呢。
“我想我有必要和宇文彻聊一聊族中弟子的教育问题了。”赫连晔的语气冷了下去，宇文莱咬了咬牙，只好先道歉。
“抱歉，这位小同学。我方才有些着急了……你别介意。”
这话可谓是避重就轻了，对方才骂程曜是小偷的事只字不提。甚至话里还暗戳戳的说差不多得了，我一个半仙都和你道歉了，别不识好歹。
可惜，程曜就是这么不识好歹的人。
“我知道的，宇文前辈刚刚一定不是故意想凶我，一定不是故意喊我小偷的。”
程曜微微低下头，其他人不太看得清他的表情，但清能看的一清二楚。
这小子在偷笑。
但在赫连晔的眼里，这就是孩子被宇文莱的话吓到只能默默忍耐。刚刚下去的火气蹭一下又上来了。
“当着我的面威胁新生？”赫连晔的脖子上隐约有青筋跳动，似乎是在极力忍耐自己的怒气。
乐正羽啧了一声，揽着程曜往会场外走去。“去外面等他吧。”
程曜晃了下肩膀把乐正羽的手甩下去，他可没忘这个家主刚刚试图偷看他的记忆。
“哎呀，揍也揍了，我这不是没看成你的记忆嘛。”乐正羽摊了下手，看上去十分无奈。
“没看成我的记忆您还很失望？”程曜给乐正羽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他身后有人撑腰，更何况乐正羽的行为本来就在他的雷点蹦迪。
要不是打不过他当场就能给他一拳。
“是有点。不过我看到了更有意思的东西。”乐正羽收起方才有些大大咧咧的模样，微微弯腰凑近程曜。
“比起你成长的如此迅速，不如来说说你身上为什么会有乐正家的气息吧。”
乐正羽的眼睛不笑时看起来如深海一样，仿佛一个不注意就会被他的双眸夺走魂魄。
程曜被他的眼神看得浑身发毛，直到清在他的脑海中说道。
“别看他的眼睛。”
程曜这才如梦初醒一般赶紧挪开目光，方才那种好像连灵魂都要陷进去的感觉这才消失。
可乐正羽并没有收回视线，眼底的蓝变得更加深邃黑沉。
“至于你脑袋里的两个少女，我想身为乐正家的家主，我有必要向你询问一些事。”
“为什么你的精神空间里，会出现乐正家失踪百年的嫡系子弟？”
程曜咽了咽口水，他没想到仅仅是一个照面，乐正羽就能认出他脑海中的乐正池。
”程曜索性闭上眼，可即便闭上了眼，乐正羽那如深渊一般的眼睛竟如鬼魅似的在他脑中萦绕。
让他下意识就要说出他在领域中遇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