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批被压了，上面在犹豫。毕竟不算小事，方循然上边还压着一位方堂，没人真的把他们两小情侣的情趣当真。
方堂知道了倒是没说什么，和方循然聊过后，破例给批了个“试用期”，其实就是把0313的工作缓一缓，让方循然跟在叶言身边跟几天，不算真正的试用期。
幸亏现在的事情少了，不然还真腾不出时间。
叶言那天后也有些后悔，觉得草率，看他们这么安排也没有意见。
“想不想去看他们训练？”方循然看着叶言无聊的靠在他怀里把玩他手指。
叶言往后仰头看他，没看见。于是翻身趴在他身上，“什么训练？”
“军队里的训练，我还没带你看过吧？”方循然低头亲他，叶言自然的闭上眼睛凑近。
等他亲完退开，叶言接话，“嗯，那你快带我去。”
“好，你等一下就在边上乖乖看，别出声。”
“好。”
方循然带着叶言出了研究院，小胡又被落下了。当方循然在叶言身边做警卫以后，胡安洋每次都会被他们支开，借口亲昵。
军区训练的地方在山上，这山离得近，走路就能到，但是叶言还从来没有来过这边。
山不高，说是山，倒不如说是一个小土坡。
他们穿着一样的训练服，背着负重，绕着山路越野奔袭。
山上设置了各种障碍。
叶言被方循然从另一条路带上山顶，上面有军官，看见他们只是探究的观察了会，看见方循然肩上的军衔，不再理会他们。
他们山上也遇到了人，本是要拦，在看到方循然的时候放了行。
叶言落后方循然一步，顺着军官的视线看方循然肩上的军衔。
方循然没有研究院警卫的制服，穿着自己的制服。在军区里，没有休假就得穿制服。
“这些也是03的，我们会轮流进行固定的训练。”方循然牵着他的手用力，把他拉到身边低头在他耳边说。
“我怎么没看到你训练过？”
“我没告诉你而已。”
“你瞒着我？”
“只是觉得不是什么一定要告诉你的事。”
叶言不理他了，认真看底下的人训练。
“生气了？不要因为这种事气。啊，都要气成小河豚了。”方循然笑着摸他的脸，俯身亲在他耳后。
叶言连忙推开他捂着耳朵后面，“好多人呢，注意点！”
“知道啦，乖乖。要不要我给你——”
“轰——”
不远处营地忽然爆炸，漆黑的浓雾如浪潮席卷而来。
方循然迅速将叶言抱进怀里转身，压着他的背蹲下，将人严严实实的挡在怀里。
热浪席卷，叶言身上顿时出了汗。
“方循然。”叶言抓住方循然环在腰间的手，声音颤抖，“怎么了？”
等热浪过去，方循然半抱着叶言站起，面色凝重的看向那个方向。叶言的头被他在胸前压着动不了，什么都看不见。
“一级戒备——！”
他们身边原本在观看训练的军官朝山下大喊，底下的士兵迅速脱去负重，朝营里奔袭而去。
遇袭的警报声随着他的话，响彻军区上空。
“警报，十二营遇袭，五营遇袭，一级戒备，请各位文职人员前往研究院地下一层避险，请研究人员前往研究院任意授权区域避险，战斗人员迅速进入战斗状态。”
“重复……”
是招摇温和的声音。
她的声音在每个人身边的设备里响起。
“救援组有没有？”方循然忽然朝山下喊。
还未跑远的人听见他的声音回头，目光落在他怀里的叶言身上，莫名激动。
“我是。”
“我也是。”
“……”
方循然迅速在人群里找到了个人，“0376，上来！”
0376，老熟人了。
率先上来的是黄子发，叶言相对熟悉他。他听见方循然叫人，心底不好的念头瞬间浮起，抱着他不肯撒手。
果然。
“带他回研究院，他能进得去。”方循然拉开叶言的手，把他往黄子发身边推。
“不要方循然，我要跟着你，为什么你不能带我去？我要你带我回去。”叶言抓着方循然的手不肯放，方循然怕弄疼他，手上不敢用力。
方循然看着他像要哭了，心下一横，掰开他的手指。他目光发狠盯着随后而来的高成彦，“想不想进研究院？”
高成彦被他盯得后撤半步，咬牙，“谁不想？”
“那就保护好他，他能带你们进去。”方循然说完，深深看了眼叶言，迅速奔下山。
叶言被他推开惊愕一瞬，下意识想追上去。
“快，拦下他。”
高成彦几步追上，把他拦腰抱住，拖着往林中走。
“放开！”叶言抬腿踹他，挣扎着要他松开。
黄子发跟在他们身边，持枪警戒。
“方循然是前线的，你不能去找他！”
“什么？什么前线？”叶言愣住，高成彦迅速拉着他就跑。
他拎着叶言，强制带他离开，“他没和你说过吗？”
叶言后槽牙都咬紧了，脸上肌肉紧绷，面色低沉。
林中有一条通道，高成彦抓着叶言的手按在一棵树的树干上，那树很大，约莫有三人合抱的粗细。
叶言的手掌刚按上去不久，树干上一截忽然向里折去，露出一段地下入口来。
白色的灯依次打开，一盏接一盏的亮起。
黄子发率先进去，叶言被高成彦推进去，踉跄几步，又转身要跑出去。
高成彦拦着他，不让他出去。
“让开！”叶言沉下眼和他僵持。
“你去也没用，只会给他造成负担。”高成彦和他对视，低声暗骂一句，一把抄起他扛在肩上。
身后的队友依次进入，树干在最后一个人进入后，无声紧闭，一切悄无声息。
底下是一段长长的走道，直通研究院地下一层。
这里已经聚集了很多文职人员，看见墙上忽然打开一道门，离得近的朝后退了几步，安保手里的手枪朝着门底下半举起。
“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
听见里面传来声音，他们都松口气。
等出门，高成彦把叶言放下，抓着他的手腕往电梯走。
研究院地下层数太多，所以掘弃了楼梯，全部用电梯。研究院的电梯不管什么灾害，都能正常使用。
“我不要下去，我妈妈还在上面！”叶言甩开他的手，独自往电梯去。
他要上去，他的母亲和哥哥还在上面。
“叶言！你去只会添乱，会有人救他们的。”高成彦按着电梯门，挤进去给他取消上行，按了下行。
叶言气得都要哭了，但强撑着不再别人面前露了软。
0376的其他人留在了上面，协助安保保护那些文职。
等电梯停了，高成彦拉着他出去。叶言还想出去，电梯门关得死死得不给开。叶言气急败坏，抬脚就往电梯门上踹，他鲜少这么失态。
“你踹也没用，不会让你上去的。”
“我要告诉方循然！”
“你先祈祷他活着吧。”
叶言顿时红了眼，转身朝他怒吼，“你凭什么不让我上去！我的家人，爱人都在上面！凭什么！你凭什么在这？为什么啊！”
“就凭他是前线组的！他得在第一时间往前冲！”
“他是我的警卫！不是前线组！”
“调令呢？没有调令他就是！他自愿的！”
两个人吵了几句，叶言崩溃的扶着电梯门跪在地上，无力的拍打电梯门。
“至少让我看一看外面，我不想什么都不知道。”
“求你了，让我上去。”
叶言跪伏在地上肩膀耸动，哭诉祈求。
电梯口的圆头监控一转，似在疑惑，片刻后发出一道声响。
“监测到您的需求，权限认定中……”
叶言听见了，惊起，泪眼婆娑的看去。
不是招摇，是另一个AI。
叶言第一次知道研究院里面还有另一个AI。
“认定通过，已为您打开投影，监控链接成功，请说出您想观察的人姓名。”
这是为了方便研究员躲在研究院里观察外面的情况的。在应急模式下以特定关键词触发，需要相应权限。
“叶文谦，叶文谦，和方循然”叶言急着站起来，不慎磕到门上，他顾不上其他，连忙走到监控投下的投影边。
投影投在墙上，走廊的灯同时暗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