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琛把客厅的灯调暗了些,只留了盏暖黄色的台灯。
江逾朝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看他在厨房里忙忙碌碌,围裙系得歪歪扭扭,像只笨拙的大熊。
“你到底在干什么?”江逾朝忍不住问。
自从原谅他后,凌琛总变着法儿制造惊喜,今天更是把他按在沙发上,说要准备“重要的东西”。
“马上就好!”凌琛的声音带着点神秘,“你先别看!”
江逾朝无奈地笑了笑,转头看向窗外。
夜色渐深,城市的灯火星星点点,映在玻璃上,也映出他自己带笑的眉眼。
他能听到厨房里传来碗碟碰撞的声音,还有凌琛小声的嘀咕,大概是又把什么弄洒了。
没过多久,凌琛端着一个托盘走出来,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当当当当!”
托盘里是两块歪歪扭扭的小蛋糕,上面用巧克力酱歪歪扭扭写着“逾朝”两个字,旁边还放着一小束白色雏菊——是他上次送的那束,被江逾朝插在玻璃瓶里,竟然还没谢。
“你做的?”江逾朝看着那惨不忍睹的蛋糕,忍不住挑眉。
“嗯!”凌琛把托盘放在茶几上,紧张地搓着手,“我跟温然学的,她说你喜欢吃蜂蜜蛋糕,我……”
他话没说完,江逾朝已经拿起一块,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蛋糕有点干,巧克力酱也太甜,但江逾朝还是慢慢咽了下去,嘴角忍不住上扬:“还行。”
凌琛眼睛一亮:“真的吗?那你多吃点!”
“不了,”江逾朝放下蛋糕,看着他,“你今天怪怪的。”
凌琛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
他在江逾朝身边坐下,离得很近,江逾朝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味道,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蛋糕甜味。
“逾朝,”凌琛的声音有点抖,“我有话想跟你说。”
江逾朝看着他紧张的样子,心里大概猜到了什么,却故意问:“什么事?”
凌琛抓了抓头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到江逾朝面前。
盒子是普通的首饰盒,蓝色的丝绒,看起来有些旧。
“这是……”
“你打开看看。”凌琛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丝期待。
江逾朝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枚银色的戒指,样式很简单,就是一个光溜溜的圆环,甚至能看到几道细微的划痕。
“这是……”
“这是我第一次拿冠军时买的,”凌琛看着戒指,眼神有些飘忽,“那时候觉得自己特厉害,买了这个想……想送给重要的人,但一直没送出去。”
他顿了顿,转头看向江逾朝,眼神里充满了认真:“逾朝,以前我太混蛋了,把你的好都当成理所当然,还伤了你的心。我那时候不懂,直到你走了,我才明白,没有你,拿再多冠军都没意思。”
江逾朝的心轻轻一颤,想说什么,却被凌琛打断了。
“我知道现在说这些可能太晚了,”凌琛的声音越来越低,“但我真的很喜欢你,不是习惯,是那种……想一直跟你在一起,想看到你笑,想照顾你一辈子的喜欢。”
他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像落满了星星:“逾朝,我以前没说过,现在想正式告诉你——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客厅里很安静,只有台灯发出的暖黄色光芒,照亮了凌琛紧张的脸。
江逾朝看着他,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还有点痒。
他想起第一次在维修区见到凌琛,那个浑身是汗、眼神冷漠的赛车手;想起他扔掉自己做的蛋糕时的不耐烦;想起他在赛道边怒吼时的样子……
又想起他后来笨拙的浪漫,深夜的守护,还有在老家时坚定的“我是他男朋友”。
原来这个曾经冷漠的人,也会为了他学做蛋糕,会紧张得说不出话,会把珍藏多年的戒指拿出来,只为了说一句“我喜欢你”。
江逾朝的脸颊有点发烫,他低下头,避开凌琛的视线:“你……”
“你别着急回答我!”凌琛慌忙说,“我知道我以前不好,你要是还生气,或者……”
他话没说完,江逾朝突然抬起头,撞进他紧张的目光里。
两人的距离很近,呼吸都交缠在一起。
江逾朝能清楚地看到凌琛睫毛的颤动,还有他眼底深处的不安。
不知是谁先靠近的,也许是凌琛,也许是江逾朝自己。
当唇瓣相触的那一刻,两人都僵住了。
凌琛的唇有点凉,带着淡淡的巧克力甜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颤抖。
他不敢动,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江逾朝犹豫了一下,轻轻闭上眼,回吻了上去。
这个吻很轻,很柔,像羽毛拂过心尖,带着失而复得的珍惜和小心翼翼的爱意。
凌琛愣了一下,随即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捧住江逾朝的脸,加深了这个吻。
台灯的光在两人身上投下温柔的影子,空气中弥漫着蛋糕的甜味和雏菊的清香。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分开,都有些喘不过气,脸颊通红。
凌琛看着江逾朝泛红的眼角,声音沙哑:“逾朝,我……”
“戒指挺丑的。”江逾朝打断他,声音还有点不稳,却带着笑意。
凌琛一愣,随即笑了起来,把戒指从盒子里拿出来,轻轻套在江逾朝的无名指上:“丑也戴着,不准摘下来。”
戒指有点大,松松地套在指节上。
江逾朝看着那道熟悉的划痕,突然觉得这枚旧戒指,比任何昂贵的饰品都要珍贵。
“谁要戴……”他小声嘟囔,手指却没有动。
凌琛看着他泛红的耳根,忍不住又凑过去,在他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那我再去买个新的,刻上我们的名字。”
江逾朝没说话,只是靠在凌琛肩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
窗外的灯火依旧,屋里的灯光温暖,空气中充满了甜蜜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