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我们快走!”我顾不上解释,拉起老爸老妈,就要往外冲。
就在这时,大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撞开,几个黑衣人手持棍棒,冲了进来。
“林致远,你跑不掉了!”为首的黑衣人阴森森地说道,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
看来,最终的决战,提前到来了。
我将老爸老妈护在身后,眼神坚定地看着眼前的黑衣人。
“想动我的家人,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我怒吼一声,挥舞着手中的刀,朝黑衣人冲了过去。
一场血战,即将爆发。
就在我准备拼死一搏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门口响起。
“住手!”是她!
站在门口的,竟然是肖潇然!
她脸色苍白,神情焦急,手里紧紧地攥着一个手机。
“林致远,别打了!我知道他们的计划了!”
我愣了一下,迅速回头看向她。
“潇然,你怎么来了?快走,这里太危险了!”我焦急地说道。
肖潇然却没有半点退缩,反而坚定地走上前,将手机递给我。
“你看看这个,他们……”她话没说完,我接过手机,屏幕上是一段视频,记录了村长陈世昌和李维汉密谋的画面。
视频中,陈世昌神情阴险地说道:“明天就是‘清场’的日子,只要林致远的家人出了事,他就受不了了。”李维汉冷笑着附和:“没错,我们已经安排好了,放心吧,这次他绝对跑不掉。”
我看完视频,心中一股怒火涌了上来。
这些畜生,竟然用我的家人当棋子,真是丧尽天良!
我猛地将手机塞回肖潇然手中,转身面对那些黑衣人。
“你们这群混蛋,今天我要让你们付出代价!”我咬牙切齿地说道,再次挥刀冲了上去。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郭警察和便衣警察们的出现。
“都别动!”郭警察大声喝道,几名警察迅速制服了那些黑衣人。
我放松了一下紧绷的神经,转头看向肖潇然。
“谢谢你,潇然。”我低声说道,她轻轻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送走了黑衣人和警察,我和老爸老妈终于得以暂时松一口气。
我将最新的情况告诉了他们,老爸老妈听后虽然心有余悸,但更多的是对我的信任和支持。
“致远,我们相信你一定能够战胜这些恶人。”老妈关切地看着我,我点点头,握紧了拳头。
当晚,我决定亲自守在家中保护亲人。
我找来了一些工具,将家里的门窗加固,并安排了几个朋友轮流在外围巡逻,以防万一。
郭警察也派出了便衣警察驻扎在附近街道,随时待命。
尽管如此,我依旧无法完全放松警惕,脑海中不断推测对方可能采取的手段。
当天傍晚,我再次与钱律师碰面,商讨如何利用现有证据最大化打击跨国公司。
钱律师建议道:“除了提交给警方外,还可以将关键信息同步发送给几家权威媒体,形成舆论压力迫使对方收手。”我听了钱律师的建议,觉得非常有道理。
选拔了几家值得信赖的媒体,我联系了他们的编辑,将视频和相关证据一并发送过去。
与此同时,老爸带着几位村民代表来到家中,向我报告了村里最新的动向。
原来,村长已经派人挨家挨户施压,甚至威胁要取消部分村民的低保资格。
村民们对此愤怒不已,纷纷表示愿意联合起来抗议。
我听后既欣慰又担忧,叮嘱老爸一定要注意方式方法,避免引发更大的冲突。
“爸,你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能让他们得逞。”我语气坚定地说道。
深夜,我独自站在窗边,看着远处闪烁的路灯陷入沉思。
我知道,明天将是决定胜负的关键一天。
如果不能及时阻止“清场计划”,不仅家乡的土地会被掠夺,许多无辜的村民也将失去赖以生存的家园。
就在此时,我的手机再次响起,是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消息:“你赢不了,放弃吧。”这条简短的信息让我握紧拳头,
“我不会放弃,绝对不会!”我低声喃喃,手中的手机微微颤抖。
我回头看向窗外,黑暗中似乎有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我。
但在这一刻,我心中充满了不屈的信念。
无论前路多么艰难,我都会坚持到底,保护我的家人,保护我的家乡。
手中廉价塑料材质的手机摸起来出奇地冰冷,与我皮肤下因紧张而躁动的燥热形成鲜明对比。
黎明正在缓缓降临,并非骤然到来,而是那灰暗的光线如阴险的爬虫般慢慢蔓延,将云层底部染成了淤青般的紫色。
这感觉……不祥至极,仿佛整座城市都在屏住呼吸。
郭哥的电话仍在我耳边回响,那是一股纯粹而强烈的希望之光,但紧接着就被冰冷残酷的现实泼了冷水。
逮捕陈世昌?
太棒了。
找到奥米公司的某个走狗?
那就更好了。
但他对奥米公司律师的警告,还有他让我“按兵不动”的恳求,就像是让一个浑身着火的人冷静地等着毛毛雨把火浇灭。
我内心早已如同一窝马蜂,而李伟涵刚刚用一座摩天大楼那么粗的棍子捅了它一下。
“按兵不动?”我低声嗤笑,在狭小的客厅里来回踱步,地板嘎吱作响,就像暴风雨中的一艘老船。
空气中弥漫着陈咖啡的味道,还有昨夜妈妈担忧的淡淡余味。
按兵不动就意味着让他们掌控局面,让他们那些高价聘请的律师颠倒黑白。
不,先生,在我这儿可不行。
如果他们想在法庭上打一场消耗战,没问题,让郭哥和钱律师去应付吧。
但我有另一个战场,在那里,他们的钱和律师无法压制公众愤怒的咆哮。
我的目光落在那本破旧的笔记本和用来写视频博客脚本的笔上——这两样不太可能的武器引发了这一切麻烦,或者说,赋予了我与之抗争的力量。
一股狂野、近乎鲁莽的能量在我体内涌动。
这种感觉就像我在进行一次特别棘手的送餐任务时,躲避车流、与时间赛跑,但强度放大了一千倍。
这不仅仅关乎一份温吞吞的餐食或一个五星好评,这关乎正义,关乎我的家人,关乎我们该死的生活。
我一把抓起笔,那支廉价的圆珠笔在我手中仿佛成了权杖。
笔尖在纸上划过的沙沙声是一种宣言。
我原本被送餐路线和顾客投诉搅得一团糟的大脑,突然变得无比专注。
文字、想法、策略如潮水般涌出,不是整齐有序地排列,而是激情澎湃、杂乱无章地倾泻。
“阳光行动”。
嗯,这个名字挺响亮。
老套吗?
也许吧。
但很贴切。
我们要把这些蟑螂从他们的巢穴里拖出来,暴露在最刺眼的强光下。
首先是数字轰炸。
我要把所有的东西都公之于众。
小冉冒着巨大风险拿到的视频——那就是重磅炸弹。
但我还有更多:村民们轻声吐露担忧的录音、秘密会议的模糊照片,以及根据传闻和零碎信息拼凑起来的时间线。
我会对这些内容进行适当处理以保护我的消息来源,但传达的信息会清晰无误、无可辩驳。
我的订阅者、我的追随者——他们不只是数字,他们是一支等待动员的军队。
我几乎能感觉到他们期待的数字嗡嗡声,尝到他们集体愤怒的金属味道。
然后是号召行动。
不再搞那些网上请愿和虚拟的愤怒表达。
这必须是实实在在的行动,有血有肉的行动。
我会选一个时间、一个地点,就选在村广场,就在陈世昌的家门口。
让他看看那些被他坑害的人的脸。
让奥米公司看看我们不是屏幕上的像素点。
我会邀请每一个记者、每一个网红,每一个受够了被欺压的普通人。
那声音会震耳欲聋。
那一片坚定的面孔——那将是我们的盾牌和利剑。
我的手指飞速舞动,勾勒出集结点,给几个我知道会支持我的知心朋友分配任务。
而关键人物是谁呢?
是我。
我不会像个将军一样在安全的掩体里指挥部队。
我会冲在前线。
我要回到村子里去。
潮湿泥土的气息、蝉鸣声、邻居们担忧却坚定的面容——我需要身处那里,呼吸那里的空气,和他们并肩而立。
我的出现将是一个火种。
如果他们想拿某个人开刀,那就来吧。
让他们看看把一个送餐员逼急了会有什么后果。
墨水渗到了纸上,见证着我握笔的力度。
我的心脏在肋骨间疯狂跳动,那节奏中既有恐惧,又有兴奋。
这不仅仅是一个计划,这是宣战书。
这可能很疯狂。
钱律师肯定会乐此不疲地列举出所有的法律风险。
郭哥可能会想掐死我。
但另一种选择——无所作为、等待、抱有希望——感觉就像是对我所坚持的一切的背叛。
我不知道自己弓着背坐在桌前坐了多久,外面的世界渐渐变成了遥远的低语。
当我终于靠回椅背时,脖子抗议般地剧痛,笔记本上满是杂乱无章的文字、箭头和匆忙绘制的图表。
这是我反抗的杰作。
透过薄薄的窗帘,黑夜正渐渐被淤青般柔和的灰色所取代。
黎明到了。
这是一天中最寂静、最令人期待的时刻。
我的身体因极度疲劳而酸痛,深入骨髓,但我的大脑却像一根带电的电线,迸发出危险的能量。
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而我,林志远,曾经的富家子弟,现在的送餐员,有抱负的革命者,即将成为那场暴风雨。
我站起身来,关节像干树枝一样嘎吱作响。
房间里的空气浓稠得几乎像液体,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气氛。
我轻手轻脚地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地平线是一道淡淡的橙色,就像天空中的一道伤口。
美丽而又可怕。
我的手机躺在咖啡桌上,周围散落着充电线和空水瓶,突然震动起来。
不是来电,而是清晰的通知提示音。
我的胃一阵紧缩。
不是郭哥,他最后说的话是明确让我低调行事。
也许是小冉,她温柔的声音此刻正是我急需的安慰。
又或许是某个媒体联系人,确认收到了我发送的证据。
一种奇怪的刺痛感顺着我的脊梁骨蔓延开来,那是一种莫名的不安,与陈世昌或李伟涵无关。
我拿起手机,屏幕是黑的。
我的拇指悬在上面,犹豫了一下。
我看了看笔记本,我的作战计划,然后又望向初现的黎明。
“好吧,”我呼出一口气,在清冷的空气中化作一团白雾。
“看看又有什么新的麻烦在等着。”我手指轻点屏幕,点亮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