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席已经开始了,众人突然看到黑色保姆车驶来,还以为又来了什么亲戚朋友。
雷家平和雷巍赶紧出来迎接,结果车上下来的是宁柏山。
车里戴着口罩的女孩降下车窗朝他招手。
哪怕口罩遮住了女孩大半张脸,露出来的眉眼也能看出来是个漂亮姑娘。
雷巍八卦地凑过来,不过还没等他靠近,车窗被文姐升高了。雷巍啥也没看见,宁柏山搭着他的肩膀把人带回去。
保姆车开走,雷巍的双眼闪着八卦的光芒:“可以啊,山子,出一趟门就认识漂亮小姐姐了!”
“是啊,谁让我运气好!”出一趟门就有妖兽线索了,美滋滋!
“席吃到哪儿了?我好饿啊。”宁柏山一入座,便开始大快朵颐。
吃了两口,往屋顶瞧去,不见孟极猫的踪影,顿时急了:“巍子,我家猫儿呢?”
雷巍塞了一口肉道:“在屋里的蒲团上打盹呢!丢不了。”
“哦。”宁柏山扒拉两口垫垫肚子,开始往桌上扫货,装了满满一大碗后去屋里找猫儿。
“你端着碗干啥去?”
“喂猫儿~”
宁柏山进了祠堂,在桌底的蒲团上果然找到了孟极猫。
孟极猫动了动鼻尖,闻到香味后立马窜出来。
“饿了吧,快来吃。”宁柏山趁机撸了一把猫。
孟极猫拿爪子推开宁柏山的手,坐在蒲团上开吃。
“你慢慢吃,我也出去吃了。”
吃完席,宁柏山抱着孟极猫回去宁家老宅拿钥匙。
老宅荒凉得可怕,宁柏山也不多停留,打着手电筒直奔爷爷生前的屋子。
小时候他与爷爷同睡,爷爷放东西的习惯他记忆犹新。
路过满院子的荒草,推开咿呀作响的老旧破门,一股陈旧的霉味伴着灰尘扑鼻而来。
宁柏山用手扇了扇,还是连咳了几声,静谧的夜晚,咳嗽声被无限放大。
手电筒的光扫在屋里各处,满是蜘蛛网的屋顶,布满灰尘的家具,还有在亮光中逃窜躲藏的老鼠,明明是熟悉的摆设,却与记忆里的家大相径庭。
孟极猫嫌弃地站在门外,宝石般的猫眼眯了眯,往屋子的东北角跑去。
屋里的宁柏山拉开衣柜,柜子里的底部有一个暗格。
记忆又回到了儿时,小宁柏山晃荡着两条小短腿坐在床上吃糖,看着爷爷撅着屁股在暗格里摸东西。
“爷爷你在找什么?山子来帮你!”他跳下床,往衣柜里挤。
“山子啊,暗格居然坏了,只能开一点,你来帮爷爷把暗格里的钥匙拿出来,爷爷手指粗,都伸不进去了。”
“好哒。”他蹲在衣柜里,小手在暗格里一阵摸索,没几下就摸出了好几把钥匙。
“看,爷爷,我拿到了!”他得意洋洋地举着钥匙给爷爷看。
“哟,这么多把。”爷爷把小柏山抱出来,一一看着这些钥匙,笑呵呵道,“原来都藏在这儿了,难怪找不到。山子,这些钥匙都有大用处,爷爷就放在这里,以后有用处了就往这里拿。”
“爷爷,钥匙开哪里的大门啊?”
“不都是开大门的。”
……
爷孙俩聊天的画面渐渐散尽。
黑暗里,宁柏山在暗格里摸出了一把生了锈的铁钥匙、一把玉质的白钥匙、一把刻着神秘图案的木钥匙还有几把小钥匙。
直到没有东西了,宁柏山才站起来,把钥匙全塞兜里。
他留恋地看了看屋里,想着该给老家修缮一下了,以后他就住老家。
“猫儿~走咯~”宁柏山一呼唤,孟极猫从暗处窜出来,跳上他的肩头,在卫衣上留下黑黑的梅花脚印。
宁柏山把钥匙带回雷家的卧室,一进门便把铁箱子拿出来,一一对比后,用那把铁钥匙啪嗒一声开了箱子的锁。
打开箱子,里面是爷爷出黑时带的工具:罗盘、黄纸、朱砂、瓷瓶、毛笔、八卦镜以及三清铃。
还有几本关于修炼、风水、五行命理、道医等方面的书籍,纸张发黄,看得出来被主人经常翻阅。
宁柏山一一拿出来摆在桌上,像罗盘、八卦镜、三清铃这类的东西他小时候见过不少次。
他拿起来三清铃摇了两下居然没有声音!坏了?他仔仔细细、里里外外地翻看了一遍,没坏啊,难道他不配摇?
他把三清铃放下,把目光投向那些黄纸上。他掀开最上面几张,发现下面的就不能叫黄纸,而应该叫黄符。这是爷爷画的黄符!
他记得爷爷出黑前一晚必定要在家里画很多张黄符,以备不时之需。他也记得有不少人花钱求爷爷赐一张黄符。爷爷通常都不卖,除非有特殊情况。
爷爷画的黄符可是好东西!必须好好收着。不过这些黄符画的图案都不一样,他分不清楚都是干什么的。
于是他开始翻看这几本书,试图从书中找答案。
书籍大多用古文记载,读起来挺费劲儿。不过还真让他在一本破破烂烂的古籍中找到了各种符纸的画法!
他立即拿起爷爷留下的黄符开始对照,分清符纸的用处,他越看越觉得有意思。这些黄符有的有驱邪镇妖之用,有的能避邪伏鬼,有的是用来保平安和祈福。
他不知不觉看到十一点多,决定明早去买些朱砂回来练习画符。
直到雷巍回来,宁柏山这才从书中回过神来,意犹未尽。
“山子,忙了一天你都不困吗?我都快累死了。”
“是有点累了,明天还得早起,早点休息。”
宁柏山睡着后,在睡梦中,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来到他的床边,叫醒了他。他睁开朦胧的眼睛,竟然看到了爷爷!
“爷爷!真的是你吗?我没做梦吧?”宁柏山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想抱抱爷爷,却从爷爷的身体里穿了过去。
“……”宁柏山红了眼睛,这么多年,这是他第一次梦见爷爷,爷爷还是他记忆里道骨仙风的样子,不,显得更加年轻了。
“山子都长这么大了,爷爷很欣慰啊!”宁藏目光柔和地看着宁柏山,安慰道,“山子不用难过,若是有缘,咱们自会相见。”
“真的吗?”
“爷爷何时骗过你?好好把爷爷留下来的书籍吃透。”
“我会的!”
“哈哈哈,爷爷相信你。”宁藏的身影越来越模糊,直至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