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柏山道:“我们一起挖,指不定地下有什么东西。”这只乌龟是开了灵智的,它一定是指引他们找什么东西。
只有沈清和宁柏山找了称手的工具来挖。鲑蠪直接用戟,从从和孟极化回原形,几爪子刨下来,土都松了。
宁柏山用杂货间的铁铲挖了有一米深,竟发现了遗骸。
等全部挖出来,才发现这是一具小朋友的遗骨,头骨还这么小。
乌龟灵体爬进坑里,用脑袋亲昵地蹭了蹭遗骸,又爬向另一边继续挖。
他们在这里也挖出来一具遗骨。
宁柏山瞬间明白:“这是小阳和小雨的遗骸。孟极,摄取记忆。”
宁柏山拿起其中一具头骨。孟极立马跳上宁柏山的肩膀:“孟极,梦及。”
这是小阳的记忆。
他很小就被送进孤儿院,跟着院长妈妈长大,他看着健康,但其实他有心脏病,能活多久都是未知数,院长妈妈请来的医生说他活不过15岁,他现在六岁了,还有九年可以活。九年……还挺长的。
小阳的记忆很模糊,小时候他经常躺病床上,孤儿院的小孩多,只有院长妈妈和另外两个帮工婆婆。经常照顾他的是大他两岁的小雨。
她像亲姐姐一样疼爱他。
小阳记忆里最开心的事情是去孤儿院附近的小溪边玩耍。
因为他在这里捡到了一只被压在石头下的乌龟。他是在捡松果的时候看到它,原来以为这只是一个乌龟壳。
可是当他把它放到溪里冲洗时,它居然活了过来,龟壳里探出了小脑袋,伸出了四肢。
起初他被吓一跳,可是乌龟睁着绿豆一样的眼睛看他,他竟然不知不觉地伸手摸了摸它。
它也没缩回去。小阳把它放回水里,乌龟喝着水,在水里游来游去,它好可爱啊!
小雨来叫他回家了。小阳跟乌龟摆摆手,依依不舍地走了。
他想把乌龟带回孤儿院养,可是院长妈妈肯定不让,因为养宠物要吃东西,院长妈妈是不会浪费食物给宠物吃的。虽然乌龟吃的肯定不多。
小阳一步三回头,乌龟竟慢慢爬出来,跟着他走。
最终小阳还是悄悄把乌龟养在孤儿院。当然也还是被院长妈妈发现了。因为小阳把自己的饭偷偷省下来喂给乌龟吃,自己迅速地瘦了下来。
院长妈妈把乌龟带到溪边放生。小阳伤心了好一阵子。后来他还是能在小溪边看到乌龟,它活得很好,小阳才放心下来。
他生病的时候,乌龟会爬去孤儿院看他。每次乌龟一来,伸出小手摸摸他的头,他的心脏就不疼了,人也精神了起来。
记忆再次闪现。孤儿院来了好几辆车,似乎是来领养人的。院长妈妈热情地招待了他们。
每次有陌生人来,他们当中年幼的、健康的孩子就会被领养走。可是这次没有小孩被带走,但是院长妈妈很高兴,因为他们之后的日子好过了起来,每天都有大米饭和肉吃。
第二栋大楼还收拾出了三间房间做教室和活动室。来了一位女老师,教他们识字。
有一天,院长妈妈请了一个摄影师来孤儿院帮他们拍照,那天阳光很耀眼,这是他们第一次拍照片,真的好开心。
照片洗出来后,院长妈妈把它挂在一楼的走廊,来来往往的人都能看到。这是他的家和家人。
在他们很开心地成长之际,院长妈妈的白头发却越来越多,身体越来越瘦,她病了。在一次与一个陌生男人争吵之后,她病得再也没有起来。
男人说院长妈妈死了,再也见不到了。
小雨哭了好几天。小阳只哭了一天,因为他想到他15岁也会死,他现在十二岁了,再三年他就能见到院长妈妈了。
三年而已,应该很快的。
那个男人成了他们的新院长。小阳太讨厌他了,他动不动就打人。所有人都不敢违抗他。
有一天,给他们上课的老师发现了小阳身上的伤痕,与新院长发生争吵。
之后老师再也没有来孤儿院,也没有再给他们上课。
孤儿院里再也没有笑声了,大家都静悄悄地不敢说话,不敢发出动静,就怕一点声响就会引来那个男人的打骂。
小阳发现他的家人少了。先是没有脚的小东不见了,接着是缺了胳膊的小夏。
然后是有些憨傻的小秋……孤儿院里的五个残障小孩都不见了。
一天早晨,院子里又来了一辆黑轿车,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进来。
接着就来了一个老师,教他们唱歌,几个女孩子被叫去学习跳舞,小雨也被逼去学。
跳不对会被打。他们唱不好也会被打手心。
小阳有心脏病,气虚,无法唱歌,被新院长剔除合唱团,他没有了利用的价值,成了新院长虐待的对象,新院长不再打其他人,动不动就打他,把他当出气筒。
一段时间后,小雨他们被送去表演。那天他们穿上漂亮的衣裳,甚至化了妆。小雨非常漂亮。
他们被一辆汽车接走。孤儿院里只剩下小阳。
第二天,他们被送回来,可是他们各个都哭得眼睛红肿。
小雨眼神呆滞,小阳一碰她,她就激烈地躲开,拼命地哭。
他们一哭,又会遭到院长的打骂:“哭什么哭?习惯了就好!”
之后有一天,院长让他们排队站好,他们在阴雨天里拍了一张合照。照片洗出来后,院长替换下院长妈妈那张,还把那张合照丢掉。
小阳偷偷捡起合照,在第二栋楼后院的大树下,挖了个坑藏起来。
汽车每个月都会来一次,接走他们去表演,小雨越来越沉默。每次他们都收拾得漂漂亮亮出去,可是第二天总有人没有回来。
有一天晚上,小雨他们又被送回来了,她浑身是伤,身上还有牙印,第二天她发起高烧。
也是这一天,孤儿院来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他和院长说了什么小阳没听到。只是很快,他就被一脸怒气的新院长请出去。
高大男人刚走不久,又来了一辆黑轿车,下来一个下巴有个黑痣的男人。
黑痣男拿着一个圆盘,牵着一条凶神恶煞的狗,绕着孤儿院走了好几圈,在第二栋楼前看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