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柏山耸耸肩,不在意道:“你家官人要是没有娶别人,怎么会不回来你身边?他在仙岛和别人双宿双栖,把你困在一幅画里永世不得超生,你还念念不忘,当真是可怜啊。”
郡主双眼通红,瞪着宁柏山,泪流满面:“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郡马只爱我!他只爱我!”
宁柏山把白时薇推到郡主跟前:“她是你家郡马新娶的娘子的双胞胎妹妹,你瞧瞧这模样,她姐姐比她更美,你家郡马心动再娶很合理,对吧!”
他给白时薇使了个眼色。
白时薇转头瞪着宁柏山,咬牙切齿道:“是……的!我姐姐是人界第一美人,看上你官人是你们的福气!哎哟……你好歹是郡主,扇人巴掌都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这对吗?”
郡主抽出被白时薇拦住的手掌,另一巴掌又要扇过来,被白时薇轻而易举抓住手。
宁柏山在一旁说风凉话:“你看看,你连人都打不到,难怪你家官人要休了你。”
“休了我?他敢休了我?”郡主声嘶力竭地吼道,“他是什么东西敢休了我?”
宁柏山趁机煽风点火:“就是,他是什么东西?你傻乎乎等他这么多年,等来的只有背叛,何不跟我出来看看?”
阿宗推开窗户道:“郡主,你看。”
宁柏山拿出黄符纸点燃扔到窗外,被窗外的结界拦住,黄符纸的灵光还是撕开了一道口子。
郡主吓了一跳:“这是……”
白时薇道:“这是画,你已经死了。”
“你胡说!”郡主连连后退,摇头不愿相信。
宁柏山手握驱邪剑,默念咒语,凌空画符:“破!”
符文向四周荡开,将富丽堂皇的屋子表象撕开,郡主看到了尸山血海,吓得尖叫起来。然而几秒后,屋子又恢复如初,还是富丽堂皇的模样。
郡主似乎想起了什么,她摇晃着脑袋,视线开始晕眩。脑海里闪过诸多画面。
“我找到仙岛就回来,等我。”郡马道。
画面再转,郡马浑身是血地倒在她面前。
郡主头疼欲裂,她捂着脑袋,瘫软在地上,口中质问着:“为什么要再离开?为什么要害我爹?你撒谎,他是谁?他在画什么?为什么画我?啊……”
“她情况不对啊!”白时薇道。
宁柏山也知道,但他没有阻止郡主的记忆,因为随着她记忆的恢复,屋子的画面又开始摇摇欲坠。
阿宗突然道:“你们听,我好像听到贺科海和程咏的声音了。”
宁柏山忙问:“在哪里?”
他也仔细听了听,用慧眼往四周细看。
阿宗指着墙上的彩绘道:“声音好像在那边。”
宁柏山拿出符纸念咒点燃,符纸中的灵光飞向彩绘上的小人,顿时两个小人被灵光拉出来,正是贺科海和程咏。
两人见到宁柏山,一左一右抱着宁柏山的手臂痛哭。
宁柏山赶紧抽出自己的手臂:“你俩没事吧?”
贺科海哭道:“你要再晚一点来,我们就真的有事儿。”
“别擦,鼻涕别流我身上。”宁柏山嫌弃道。
郡主看见贺科海和程咏,突然暴怒道:“你们两个不是答应去仙岛寻郡马吗?怎么还在这?来人,给我丢进大海!”
一群仙人打扮的侍卫从门外涌进来。
贺科海吓得发抖道:“就是他们,他们把我和程咏丢进海里,海里起了大风暴,一条大鱼怪物差点把我俩吞了。”
“她把你们丢去喂鱼?”宁柏山问。
“茫茫大海,我们的小船说翻就翻。”贺科海想起海上惊险的一幕,牙齿又开始打颤。
白时薇想了想邪画里风平浪静的海,道:“怎么没把这两人直接丢去尸山血海里炼化邪气?那海瞧着风平浪静,又淹不死人!郡主还是心慈手软了。”
贺科海和程咏震惊地看了一眼白时薇,这么漂亮的嘴里怎么能说出这么冰冷的话。
宁柏山看着一脸怒容的郡主,以及摇摇欲坠的画,决定赌一把。
于是他顺着郡主刚刚的话道:“郡主,你想起来了吧。他骗了你,他画了你,把你困在这里!”
虽然宁柏山也不知道“他”是谁,但这次郡主却没有歇斯底里地反驳,冷静道:“你们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宁柏山道:“来救你。”
郡主哈哈大笑起来:“救我?我在自己家里等候郎君,他很快就回来了,何须你们来救?”
郡主的笑声突然戛然而止,接着她眼神呆滞,姿势怪异地走到香炉边,挥了挥衣袖,香炉里冒出了邪气。
宁柏山震惊地看着升腾的邪气。邪气来源于郡主?
这股邪气越升越高,立即将郡主包裹起来。此刻,郡主身上开始全是邪气。
她一抬手,浓浓的邪气瞬间裹住白时薇,将她提到半空。
宁柏山和阿宗立即出手救她。
白时薇只感觉一股力量挤压着她,似要把她身体里的力量吸食干净。她偏不如它的意,调用力量对抗邪气。
她越对抗,邪气的挤压越用力,很快她有点透不过气来。
那群侍卫也举剑攻打过来,阿宗对付这群侍卫,宁柏山引五雷诀准备劈了香炉。
画外的林灵等得焦急,突然窗外电闪雷鸣,却不见一丝雨滴,又一道闪电划下,画里突然灵光四溢,林灵紧张地看着画,可画却变得模糊起来。
宁柏山调用力量,引来灵气积聚于剑上,使劲劈开香炉。
这个香炉却像铜墙铁壁硬生生扛下了这一剑。但是郡主却口吐鲜血,禁锢白时薇的邪气散了一些。
白时薇抓住机会,变出狐爪挣扎起来,与邪气对打。
宁柏山闭上眼睛,一手立于胸前做出最近刚学的手势,默念秘籍的第五式。
他周身的空气急速旋转起来,掀动他的衣物,带动驱邪剑上的三清铃有节奏地摇晃。
铃声伴着咒语,很快剑身上的符文汇聚成一把扩大了数倍的长剑。
宁柏山举剑,再一挥而下,香炉顿时四分五裂。郡主在惨叫声中倒地。那群邪气所化的侍卫消失不见。
与白时薇缠斗的那团邪气也顷刻消失。富丽堂皇的屋子如潮水一般衰退,变成了一个清新雅致的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