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池翻涌的黑红液体在火折微光下泛着诡异光泽,陈青梧的鼻尖几乎触到那股混杂着汞蒸气的腥臭。她将湿布往口鼻处又勒紧几分,余光瞥见张骁从战术腰包摸出两个玻璃瓶——那是用土着酿造的树薯酒临时改装的燃烧弹。
“陆老师,三秒后闭气!”张骁低吼一声,拇指顶开瓶塞。浓稠的酒液顺着瓶口淌下,在血池表面晕开琥珀色的涟漪。
陆子铭正被三名持枪盗宝者逼到岩壁死角,闻言立即蜷身滚向祭坛边缘。他白大褂的衣角擦过血池,瞬间腐蚀出焦黑的破洞。陈青梧的剑锋在石壁上擦出火星,古剑特有的嗡鸣声惊起洞顶倒挂的吸血蝠群。
雷克斯的狞笑淹没在玻璃碎裂的脆响中。第一枚燃烧瓶精准砸中他脚边的石砖,土着秘制的树薯酒遇火即燃,幽蓝火舌顺着血池蒸腾的汞蒸气窜起两米高。陈青梧足尖点过满地毒蝎残骸,湿布下的唇角勾起冷笑——这些盗宝者恐怕做梦也想不到,血池里沉淀百年的水银才是最佳助燃剂。
“Fuck!我的眼睛!”雷克斯的墨镜被汞蒸气熏出蛛网裂痕,他胡乱扣动扳机,子弹在洞壁上凿出火星。陈青梧的剑鞘精准敲中他腕骨,声波控制器脱手飞向半空。二十米外,张骁甩出第二枚燃烧瓶,酒液在抛物线尽头泼洒成火网,将另外两名盗宝者逼退到蛇骨囚笼区域。
陆子铭趁机扑向祭坛中央的磁石基座,考古刷扫开覆盖在陨铁表面的骨灰。蛇形金属表面的斐波那契螺旋纹正在高频震颤,他的指南针在裤袋里疯狂旋转。“磁场要失控了!”话音未落,嵌在蛇骨关节处的翡翠突然爆裂,磷火如鬼魅般贴着地面游走。
陈青梧凌空接住下落的声波器,后背重重撞上岩壁。雷克斯的军刀擦着她耳畔钉入石缝,刀柄镶嵌的蛇眼宝石映出她骤缩的瞳孔。古剑在掌心转出半轮冷月,剑风扫落三枚淬毒吹箭——是那些被困在骨笼里的盗宝者垂死反扑。
“青梧,磁极要反转了!”张骁的吼声裹挟着太极劲穿透火场。他双掌按在潮湿的岩壁上,肉眼可见的气流波纹顺着臂膀震荡开来,几枚射向陆子铭的子弹诡异地偏离弹道,在磁石基座上撞出炫目火花。
陈青梧旋身踢飞雷克斯的军刀,剑尖挑断他战术背心的肩带。装满金砂的背心坠入血池,激起的水银蒸气将追兵逼退三步。她趁机翻上祭坛横梁,古剑劈开垂落的钟乳石,碎石如雨砸向试图包抄的盗宝者。
陆子铭的考古刷突然发出刺耳蜂鸣,蛇形陨铁竟自行浮空半寸。整个地穴开始震颤,嵌在岩壁里的蛇骨接二连三崩断,陈青梧分明看见那些千年蛇牙正在缓缓闭合。
“老张,坤位!”她甩出腰间墨斗线。张骁会意跃起,灌注搬山填海术的青铜剑刺入祭坛东南角的裂缝,堪堪卡住即将合拢的蛇骨机关。陆子铭趁机将酸液试管泼向磁石基座,腐蚀产生的泡沫暂时中和了暴走的磁场。
雷克斯抹着被汞蒸气灼伤的脸颊,突然狂笑着按下遥控器。安装在洞顶的塑胶炸药轰然爆开,陈青梧在塌方的碎石中看见一线天光——是土着长老带着三十余名战士冲入地穴,他们脸上的彩绘在火光中宛如游动的彩虹蛇。
“该收网了。”张骁扯开烧焦的袖口,露出小臂上浮现的蛇鳞纹路。他指尖夹着的雷管正滋滋冒着白烟,抛物线尽头是雷克斯藏身的石柱后方。
陈青梧的古剑在最后一刻挑飞即将闭合的蛇骨牢笼,陆子铭抱着陨铁滚出祭坛范围。当雷克斯意识到自己站在血池正上方时,燃烧的汞蒸气已经缠上他的作战靴。凄厉的惨叫中,陈青梧嗅到皮肉烧焦的恶臭,她转身将声波器抛给持矛的土着战士。
洞顶坠落的钟乳石封死了盗宝者的退路,长老用骨杖敲击地面,迪吉里杜管的呜咽在地穴中层层回荡幸存的盗宝者丢下武器跪地求饶,他们脖子上浮现的蛇形刺青正在渗血——是蛇眼兄弟会的标记。
“快看!”陆子铭突然指着磁石基座下方。塌陷的祭坛露出隼牟结构的青铜机关,十二个蛇头浮雕环绕着星图凹槽。当陈青梧将长老赠与的骨牌嵌入正中蛇喉时,整座地穴突然沐浴在冷冽的蓝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