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双眼睛并未流露出一丝情绪,更甚至是漠然的状态。
男人似乎见怪不怪般,父母两人围着小男孩细声诱哄。
“乖乖啊,这小畜生眼瞎没瞧见,待会儿让你踩回去!”
“是啊,不哭了不哭了,不是说要吃雪糕吗?爸爸这就给你拿!”
景昕停顿住脚步,将地面上的兔子用脚挪一边去,随手拿起扫把开始拖地。
对这一副父母慈爱的场面早已无动于衷。
景昕扫完地之后本想回去了,却被小男孩给叫住。
“喂!你过来让我踩,刚才你踩到兔兔的脑袋,我大发慈悲就踩你的脸好了!”
小男孩抬起头,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眼中似乎还蕴藏着浓浓的激动。
“耳聋啊!没听见你弟弟叫你给他踩吗?真是会找骂的。”女人见他一动不动更是恼火了。
就要上手抽扫把打人,却被景昕那双眼睛盯得毛骨悚然,愣是退后一步。
“你、你瞪什么瞪?”
女人头一回瞧见景昕如此凶的眼神,下意识哆嗦了。
景昕望向小男孩,唇角扯出一抹笑:“你确定要我过去么?”
小男孩被景昕的眼神吓得直接哭了出来,“呜哇!爸爸,他好凶啊啊啊啊……”
直接给他吓出心理阴影了都!
男人一听,连忙拿起桌面开过的酒瓶子往景昕脑瓢砸去!
“哐当!”
酒瓶碎裂,染着血的碎片泛出阵阵冷芒,如同此刻分崩离析的“父子关系”,是针锋相对的还杂着血。
“啊!!!”
“老公——!”
惨叫声与呐喊声同时响起。
男人倒地,脑仁被开了瓢,染了一地的血。
女人凄惨悲恸的扑过去,扭头怒瞪着景昕:“你个狗杂碎竟然敢对你爸动手!信不信我让你生不如死!”
景昕屹立在白芒的灯下,裹着半边阴影的面庞,是那样的阴鹫和冷血,又显得他格外的孤寂。
“我爸?生不如死?呵……”
“他是么?你配么?”
话音落下,女人生气的脸上顿时煞白了起来,既慌忙又害怕。
什么意思?
难道景昕发现他不是……
景昕半蹲下来,居高临下地抬了下巴,嗓音冰凉:“要报警吗?我帮你。”
“不——!”女人激动道,整个人挫败的瘫痪在地上。
小男孩直接被吓傻了:“你你你……居然打打打……爸爸和妈妈……”
景昕瞥了他一眼,低声笑了笑,走过去伸手掐了他的脖子,“想死吗?”
“你不要动我儿子!”
“哦,你儿子啊……我还以为又是你换来的……”景昕脸上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用力一砸。
“啊啊啊啊——!”
女人赤红了双眼,看着倒在地上的儿子,两边交织着凄厉的哭喊声,刺激得她整个人都要被逼要疯了。
“你是疯子!魔鬼!畜生!你不得好死!”
“哈哈哈哈哈哈!就算你知道了又怎样?你永远都找不到你的亲生父母,永远都是一只地沟里臭气冲天、人人喊打的老鼠!”
“而我儿子就是高高在上的贵公子,有钱人的少爷,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是他的!你别想了,不要做梦了哈哈哈……”
景昕盯着她癫狂的模样,笑了笑:“是么?”
他转身出了去,提了一桶红色的油漆进来。
“你、你要干什么?”
景昕不语,用力一泼在他们身上。
等警察来到的时候,原本奄奄一息的三个人,变成了只有一个人倒在血泊中。
是景昕!
他被送去急诊室,好不容易救回了一条命。
而那一家三口被警察拘留审问。
“不是我杀的!是他自己用刀捅的!”
“是啊警察,真的不是我们!你看我们身上还有他弄出的伤痕呢!”
男人和女人慌忙解释,脑子都是乱的!
因为真的是景昕自己捅自己,他简直是有病!
警察厉声道:“够了!所有检测指标,都是你们的指纹!不是你们,难道是他拿着你的手自己捅自己?你说有人信吗?!”
“不是的警察!我没有说谎啊!”男人欲哭无泪,脑袋还阵阵作痛呢,他指了指自己的头,“警察你要为我做主啊!我养这么大的儿子居然弑父,用酒瓶子砸他老子!”
旁边的小警察忍不住出声:“酒瓶上的指纹是你自己的,你说他砸了你?”
他恨不得翻一白眼,但是职业素养不允许。
男人脑子懵了,好像,他要砸景昕,然后他抡了自己的手臂往自己的头部砸去的。
“是啊,是他砸的我,原本我是想砸他的,没想到他居然敢拉我手砸我!”
“狡辩!”
“我儿子看见了,你可以问我儿子!”男人心一急。
警察:“你小儿子五岁,还不具备成熟的心理素能,不做供词!”
谁知道是不是被二人教唆了,小孩子最容易被带偏!
“凭什么?!”男人眼凶怒喝。
“这里是警察局,一切讲究证据!”
警察继续道:“据病人口述,他发现是你们拐了他,本人并非你二人亲子,询问缘由,被你二人揍打,而你喝了酒就开始发酒疯,不止打病人,还打你的小儿子!他为拦住你的殴打,将你小儿子拉走,然后被你捅了一刀!”
“胡说!这都是他胡编乱造的!警察你怎么可以只听信他的一面之词呢?!”
女人的脸色更是一白,将景昕恨得牙痒痒的。
“这边做的亲子鉴定结果,你们确实不是他的亲生父母,他身上还有长期被殴打的伤痕,你们有嫌疑是人贩子!请如实告来,否则就不要怪法律不留情面!”
二人被警察逼问得难以招架,更是百口莫辩,有苦难言。
而景昕慢悠悠的躺在病床上。
回了一个人的信息。
陆:【办好了】
空白:【1】
他仰头,黑色的瞳仁望着天花板,白得不行,却又显得他这条命又烂又肮脏。
是啊,他就是臭水沟里的老鼠,阴暗又潮湿。
身上流的血他巴不得流干了才好,它的存在只会让他觉得恶心!
“51号床,换药了,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护士推着药车过来,要给景昕换药。
景昕苍白的嘴唇动了动:“还可以。”
“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个伤得住久一些,好全了才能出院,不然会影响你肺部呼吸。”
“好。”
就在护士给他换药的时候,他听到了一抹熟悉的声音。
“嫂子,江大哥现在怎么样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