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边关重地,暮云压境。
望川营外,风沙狂卷,一骑快马自西北而来,马上将领身披铁甲、面色沉冷,正是权王亲信——都统萧恕。
“报——!”
军帐内将领齐聚,镇军统帅李敬之脸色如铁:“又是何事?”
萧恕拱手呈上一封密信,沉声道:“王爷急令,南疆三郡突有兵动,恐有异心。”
李敬之神色大变,打开军报,里头赫然写着:
“云澜郡、定河关、焚城寨,夜间齐放火,皆指向大营后仓,意图断粮。”
“果然动了。”李敬之狠狠一拍案几,目光如鹰,“看来齐氏一脉尚未肃清,那镇国公果然暗中部署多年。”
帐中众将一片愤怒:“请大统帅下令,连夜平乱!”
李敬之却冷静地扫视众人,“不可轻举妄动。此次若真牵扯齐氏旧部,怕是朝中也有内应。得等皇命。”
萧恕沉声道:“王爷已奏请陛下亲下兵符,但……若朝中再有异动,恐贻误战机。”
李敬之眼神微动,低声道:“那就看,宫中的林贤妃,能不能快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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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澜月殿。
林婉儿披衣而坐,面前铺陈着一幅边疆军图。
“娘娘,南疆连发三地动乱,若不能及早定夺,必成边患。”小蝶低声道。
林婉儿点头:“我已知会皇后,请她明日于早朝上奏,由权王领兵南征。”
“可如今储君未定,若王爷带兵离京,岂不空了朝局?”
“所以我得先一步,立储。”
林婉儿起身缓步而行,语气淡然:“齐贵妃虽倒,但谢贵人暗中已有动静。谢家素来擅谋,如今齐氏出局,朝中诸臣定会推她之子李彦上位。”
“那娘娘……”
“我要让皇上知——他最信的人是我,我之子,才是先帝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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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御前早朝。
群臣聚集于金銮殿,气氛却比往常更为压抑。
礼部尚书率先出列:“陛下,南疆动乱已起,请速派兵征讨,以安边疆。”
皇帝正色道:“镇军未报危亡,何来兵动?”
此时,太傅徐正忽然出班:“臣有本奏,请陛下定储以安军心。”
此言一出,百官哗然。
徐正继续道:“先帝虽未立太子,但贤妃之子,乃皇血之胤,有帝王之相,望陛下早定太子,以安民心、定边乱。”
右相谢仲麟亦出列,拱手道:“臣以为储位非急之务,南疆之乱当务之急。太子之议,应待叛军平定后再行定夺。”
林婉儿站于偏殿之后帘前,静听群臣争辩,心如止水。
忽然,一道高亢女声从侧门传入:
“臣妾有本奏,请陛下允见!”
皇帝一怔,侧目看去,只见林婉儿一袭凤纹贤妃礼服缓缓步入殿中,面容安然,步步生莲。
群臣纷纷侧目——这是皇后也未曾享有的殊荣。
林婉儿屈膝行礼,声音清晰:“陛下,臣妾谨代先帝之诏,呈上原封太子遗命。”
一封赤金诏书,由太监郑重呈上。
皇帝接过诏书,封蜡未破,印章尚全。
他低头审视,片刻后,手指微颤。
林婉儿缓缓道:“先帝有言,若龙体不支,愿立臣妾之子为储。此信由权王亲收,臣妾从未敢擅动。今日南疆风急,臣妾不得不呈。”
殿上寂静,百官屏息。
谢仲麟面色变幻,拱手质疑:“此诏并未立案入册,恐为私书,未可为凭。”
皇帝却缓缓站起身,将诏书高举,“此诏,朕认。”
林婉儿低头一笑,眸底寒星初显。
皇帝沉声道:“传旨——封林婉儿之子李玖为‘皇储’,授太子之印,册封即日而行。”
“另,命权王即日起率兵南征,平定边疆。众臣从命者,授兵符调令;违命者——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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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澜月殿灯火通明。
林婉儿立于庭前,抬头望月。
萧瑾瑜缓步而来,站在她身旁。
“你赌赢了。”他道。
“是你给我筹码。”
“我要走了。”
“我知。”
她顿了顿,低声问:“若我儿真登帝位,你会如何?”
萧瑾瑜静默半晌,低声道:“他若无能,我废之;若有能,我辅之。”
林婉儿转头看他,眸色如水,似有千言万语,终归一句轻叹:“那你……定要活着回来。”
萧瑾瑜微笑颔首,回身一拜:“臣,领命。”
风拂庭灯,影动如焰。
朝堂一局落子,南疆之战,即将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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