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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峡像一头巨兽张开的咽喉,两侧陡峭的岩壁被夕阳涂抹上浓得化不开的、近乎凝固的暗红。空气里弥漫着一种令人作呕的混合气味——血腥、铁锈、尘土,还有尸体被火油焚烧后散出的焦臭。风卷过谷地,带起的不是凉爽,而是裹着灰烬和死亡气息的热浪,吹在脸上又黏又烫。

张辰立在峡口西侧的高崖上,冰冷的岩石硌着他的战靴。下方,他精心布置的“空营”已彻底化为一片燃烧的废墟。旗帜在火焰中卷曲、碳化,营帐的骨架噼啪作响地倒塌,升腾的黑烟几乎遮蔽了半边天空。在这片刻意制造的混乱中心,密密麻麻的禁军甲士如同涌动的黑色潮水,正疯狂地扑向那些虚假的辎重车。喊杀声、垂死的哀嚎、刀剑碰撞的刺耳锐响,混杂着火焰燃烧的咆哮,形成一股巨大的、令人窒息的声浪,狠狠撞击着两侧的山崖,再反弹回来,反复碾压着每一个活人的耳膜和神经。

他身边,诸葛明一身洗得发白的青衫,在灼热腥风里纹丝不动,唯有那双映着下方地狱景象的眼睛,亮得惊人,仿佛两块淬炼过的寒冰。“主公,”他的声音穿透嘈杂,异常清晰,“网,该收了。”

张辰没有转头,只是极其轻微地点了下颌。他的手,一直按在腰间那柄父亲遗留的佩剑剑柄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那冰冷的金属触感,是此刻唯一能压住他胸腔里那团翻腾烈焰的东西。

崖下,禁军副将王焕骑在一匹躁动不安的战马上,挥舞着佩刀,声音因亢奋而嘶哑:“抢!都给老子抢!张辰小儿的家底全在这儿了!砍下他一颗人头的,赏金百两,官升三级!”他周围的士兵早已杀红了眼,贪婪驱散了最后一丝纪律,像一群闻到腐肉的鬣狗,拼命涌向那些堆积着干草、外面覆着些破旧布匹伪装的“辎重车”。

就在这狂热达到顶峰的一刹那——

呜——!

一声苍凉劲疾的号角,毫无预兆地撕裂了谷地上空的喧嚣,如同来自九幽的召唤。声音并非来自峡口张辰的方向,而是……来自禁军疯狂涌入的来路!来自他们自以为绝对安全的背后!

王焕脸上的狂喜瞬间僵死,猛地勒马回头,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他看到了地狱。

峡口东侧那片原本死寂的、被巨大阴影覆盖的陡峭山坡上,毫无征兆地亮起了无数点寒光。那不是夕阳的反光,那是——刀!是密密麻麻、如同骤然从岩石里生长出来的锋利刀刃!紧接着,一面巨大的、染着大片暗褐色污迹的黑色战旗,猛地从最高处的岩石后竖起,在灼热的风中猎猎狂舞!旗帜正中,一个硕大的、用暗红丝线绣成的“秦”字,狰狞得如同猛兽张开的血口!

“杀——!”

震天的咆哮声浪,比之前的号角更凶暴十倍,如同积蓄了万年的火山轰然爆发!岩石后、沟壑里、枯树旁,无数身影如同决堤的洪流,裹挟着毁灭一切的气势,轰然冲下!当先一人,魁梧如山,赤裸着肌肉虬结的上身,古铜色的皮肤上溅满了不知是敌人还是自己的鲜血,手中一柄厚背鬼头大刀挥舞得如同巨大的风车,正是秦山!

“伏兵!后面有伏兵!”王焕的嗓子破了音,尖锐得变了调。

晚了!

秦山的刀锋,已经狠狠劈入了混乱禁军的后队。他根本不需要瞄准,也不需要什么精妙的招式。那柄沉重的大刀在他手中,化作了纯粹的死亡风暴。横扫!竖劈!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片刺目的血雨和凄厉的惨叫。残肢断臂混合着破碎的甲胄碎片,在他面前狂乱地飞舞。他就像一头冲入羊群的暴龙,所过之处,只留下一条血肉铺就的通道。他身后的士兵,被主将这狂暴无匹的气势彻底点燃,化作一股股更小的死亡旋风,疯狂地卷向陷入混乱的禁军。长矛凶狠地捅刺,战刀凶悍地劈砍,惨叫声此起彼伏,刚刚还狂热贪婪的禁军,瞬间变成了被肆意宰割的羔羊,后队彻底崩溃!

“稳住!结阵!结圆阵!”王焕拼命嘶吼,试图挽回局面。但恐慌如同瘟疫,在狭窄的谷地里以惊人的速度蔓延。前有“空营”的火焰陷阱,后有秦山这头狂暴凶兽率领的伏兵冲杀,禁军被挤压在中间,建制完全被打散,指挥彻底失灵。

就在王焕目眦欲裂,感觉心脏都要被绝望捏碎的瞬间——

轰隆隆隆!

闷雷般的声音,并非来自天空,而是来自大地!这声音沉重、整齐,带着一种碾碎一切的可怕韵律,从落日峡的北侧入口滚滚而来!整个谷地都在微微震颤!

王焕和残余的禁军,连同崖上一直冷眼旁观的张辰,都下意识地望向那个方向。

一支骑兵!一支真正的、如同钢铁洪流般的骑兵!他们出现的方位,如同神兵天降,完美地卡在了落日峡北侧入口,彻底堵死了禁军最后的、也是唯一可能的退路!

当先一骑,通体乌黑,唯有四蹄雪白,神骏异常。马上的骑士,身材高大魁梧,甚至比秦山还要壮硕一圈!他身披玄黑色的厚重鱼鳞铁甲,甲叶在夕阳下流动着冰冷的光泽。最为骇人的是他手中的兵器——那是一杆通体黝黑、足有碗口粗细的巨型马槊!槊锋狭长,带着令人心悸的血槽,槊杆粗粝,显然饱经战阵。

骑士脸上覆盖着狰狞的青铜兽面面甲,只露出一双眼睛,冰冷,锐利,如同翱翔于雪峰之巅的鹰隼!他身后,是沉默如山的骑兵队列,清一色的玄甲黑马,长槊如林!一面巨大得令人窒息的血色大旗在队列最前方被高高擎起,旗帜上,一个墨黑的大字在风中怒张——**“尉迟”**!

“尉迟……”王焕嘴唇哆嗦着,脸色瞬间惨白如死人,“是……是那个叛逃的边军悍将……尉迟雄?!”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恐惧,那当先的玄甲骑士猛地一夹马腹!他胯下的乌云踏雪发出一声穿云裂石的长嘶,四蹄翻腾,如同离弦之黑色巨箭,轰然启动!他身后的铁骑洪流,同时爆发出山崩海啸般的战吼:“杀——!”

没有试探,没有迂回,只有最原始、最暴烈的凿穿!

尉迟雄的目标,直指禁军阵列中那面最为显眼的、象征着主将位置的帅旗!他手中的巨型马槊,在这一刻仿佛拥有了生命!那不是刺,是砸!不是扫,是轰!沉重的槊杆在他手中轻若无物,每一次挥动都带起沉闷的破空声和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挡在他前方的禁军,无论是举盾的,还是挺枪的,在那杆非人巨槊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盾牌连人一起被砸得四分五裂,长枪被轻易磕飞,血肉之躯如同被重锤击中的西瓜般爆开!他冲过的路径,不是血路,而是纯粹的、由破碎肢体和内脏铺就的死亡之毯!他身后的玄甲铁骑,紧紧跟随主将凿开的血腥通道,如同一柄烧红的烙铁,狠狠贯入已经乱成一锅粥的禁军腹心!长槊攒刺,铁蹄践踏,所到之处,人仰马翻,一片糜烂!

两面夹击!不,是三面围杀!前有火海陷阱,后有秦山的狂暴步卒,侧面又杀出尉迟雄这柄致命的铁骑尖刀!

禁军的意志,在这一刻彻底崩溃了。如同被沸水浇灌的雪堆,迅速消融瓦解。哭喊声、求饶声取代了战吼,士兵们丢下兵器,像没头的苍蝇一样乱窜,只想逃离这个绞肉机般的峡谷。兵败如山倒!

王焕被几个亲兵死死护着,仓皇地试图从人潮的缝隙中向北侧峡口挤去,那里是唯一可能还有一线生机的地方。他脸上沾满了不知道是谁的血污,头盔早已不知去向,头发散乱,眼中只剩下最原始的求生欲望。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挤出最混乱的人群边缘时——

嗤!嗤嗤!

数道细微得几乎被战场轰鸣完全掩盖的破空声响起。王焕身边忠心耿耿护着他的最后两名亲兵,身体猛地一僵,喉咙或心口处,瞬间绽开一点细微的血花。他们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直挺挺地栽倒在地,眼睛瞪得滚圆,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

王焕骇然回头,目光扫向侧面一处嶙峋的怪石堆。那里似乎有几道比阴影更黯淡的影子,极其诡异地蠕动了一下,随即彻底融入岩石的黑暗之中,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王焕的尾椎骨窜上天灵盖!是那些神出鬼没的“鬼”!张辰的“鬼”!

绝望彻底攫住了他。

就在这心神剧震的刹那,一道雪亮的刀光,带着无情的破风声,自他头顶狠狠劈落!

噗!

大好头颅冲天而起,无头的尸体在马上摇晃了一下,喷溅着滚烫的鲜血,重重栽倒。秦山面无表情地甩了甩鬼头大刀上粘稠的血浆,看都没看那具尸体一眼,继续咆哮着扑向下一个目标。

帅旗倒下!主将授首!这成了压垮禁军的最后一根稻草。残存的抵抗意志彻底烟消云散。兵器丢弃的声音如同冰雹落地,无数禁军跪倒在地,高举双手,发出绝望的哭喊:“投降!我们投降!”

震天的喊杀声渐渐平息,最终只剩下伤者痛苦的呻吟、火焰燃烧的噼啪声,以及风穿过峡谷带起的呜咽。

张辰缓缓松开了一直紧握的剑柄,掌心已被汗水浸透,甚至留下了深深的指印。他一步步走下高崖,踏过焦黑的土地和黏稠的血泊,走向战场中心。浓烈的血腥味几乎令人窒息,脚下不时踩到滑腻的、不知是什么的东西。

诸葛明沉默地跟在他身后半步。

秦山喘着粗气,像一头刚结束搏杀的猛虎,拖着那把还在滴血的大刀走了过来,脸上混杂着疲惫和亢奋:“主公!诸葛先生!杀光了!狗娘养的,一个没跑掉!影子他们……”他朝怪石堆的方向努了努嘴,那里依旧只有嶙峋的岩石和阴影,“……把想溜的几个耗子都钉死了!”

张辰点了点头,目光却越过秦山,投向峡谷北口。

那支沉默的玄甲铁骑,依旧列阵在那里,如同钢铁浇筑的城墙。当先那员如同巨灵神般的玄甲大将,缓缓策动乌云踏雪,脱离了本阵,朝着张辰的方向不疾不徐地行来。沉重的马蹄踏在血水和泥泞混合的地面上,发出“噗嗤、噗嗤”的闷响。

战场的喧嚣彻底沉寂下来,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这缓缓靠近的骑士身上。秦山下意识地握紧了刀柄,微微侧身,挡在了张辰斜前方半步。诸葛明则微微眯起了眼睛。

那骑士在距离张辰约十步远的地方勒住了战马。高大的乌云踏雪打了个响鼻,喷出两道白气。骑士抬起覆着青铜兽面面甲的狰狞面孔,那双露出的眼睛,锐利依旧,却似乎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有审视,有追忆,有难以言喻的沉重,最终,全部沉淀为一种近乎悲怆的坚定。

他没有说话。

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他缓缓地,极其郑重地,将手中那杆沾满血肉碎末、兀自向下滴淌着暗红液体的巨型马槊,轻轻横放在了乌云踏雪的马鞍前桥上。然后,他伸出那双戴着精铁护腕的大手,探向自己的后背。

那里,斜背着一个狭长的、用厚厚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条状物。

他的动作异常缓慢,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庄重。油布被一层层解开。

终于,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那是一截断枪。

枪身黝黑,质地非金非木,却透着一股沉凝厚重的力量感,上面布满了无数细微的划痕和撞击留下的凹坑,无声诉说着它所经历过的惨烈搏杀。枪头早已不知去向,断裂处呈现出扭曲撕裂的痕迹,残留着深褐色的、早已干涸发黑的血迹。

当这截断枪暴露在夕阳的余晖和峡谷浓重的血腥气中时,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尉迟雄用双手,如同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圣物,小心翼翼地、无比沉重地将这截断枪高高捧起。青铜兽面下,传出他低沉嘶哑、却如同闷雷滚过峡谷的声音,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带着血与火的重量:

“少将军!”

“镇北侯断枪在此!”

“末将尉迟雄——”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那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受伤孤狼的咆哮,震得周围燃烧的木梁都簌簌落下灰烬:

“——率北境边军骁骑营残部四百七十三人!归营!!”

“咚!”

沉重的断枪,被他用尽全力,狠狠贯入脚下混合着血泥的土地!枪杆入地近尺,纹丝不动!枪身断裂处沾染的陈旧血块,在震动中簌簌落下几粒。

死寂。绝对的死寂。

张辰的身体猛地一震!所有的声音——伤者的呻吟、火焰的噼啪、风的呜咽——瞬间从他耳边消失了。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眼前那截深深插入血泥的断枪。枪身上那些熟悉的纹路,那道父亲年轻时试枪留下的、如同闪电般的深刻划痕……一股滚烫的洪流猛地冲上他的喉咙,带着铁锈般的腥甜味道,几乎将他淹没。

父亲!镇北侯张威!那杆曾让北狄狼骑闻风丧胆的“裂云枪”!

他死死盯着那截残枪,视野不受控制地模糊了。父亲威严又隐含慈爱的面容,母亲绝望的哭喊,侯府冲天的大火……无数破碎的画面在脑海中疯狂翻涌、撞击!他的右手,在身侧死死地攥成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刺痛感才勉强压住那股几乎要破胸而出的嘶吼。

诸葛明目光锐利如电,飞快地扫过尉迟雄和他身后沉默肃立的玄甲铁骑,最后落在那截象征意义重于一切的断枪上,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了然和凝重。秦山则张大了嘴巴,看看那断枪,又看看尉迟雄狰狞的面甲,粗犷的脸上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握着刀柄的手也不自觉地松开了。

时间仿佛在断枪插入地面的那一刻停滞了许久。

终于,张辰深深吸了一口气,那饱含着血腥和焦糊味的灼热空气,如同刀子般刮过他的肺腑。他强迫自己从那股几乎将他撕裂的悲恸和暴怒中挣脱出来,一步,一步,走向那截断枪。脚步踩在粘稠的血泥里,发出轻微的“噗叽”声,在死寂的战场上格外清晰。

他在断枪前停下,距离尉迟雄高大的身躯只有一步之遥。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伸出右手。那只手,骨节分明,因用力过度而微微颤抖,但伸出的轨迹却异常稳定。

他没有去拔枪,而是用拇指的指腹,带着一种近乎小心翼翼的力道,轻轻抹过枪身断裂处下方寸许的位置——那里,一个深深的、用古朴篆体铭刻的“威”字,被厚厚的血垢和泥土覆盖着。

粗糙的指腹用力抹过,刮掉污垢,露出底下历经岁月和战火洗礼、却依旧清晰深刻的铭文。

张辰的目光,死死锁定在那个“威”字上,仿佛要将它烙印进灵魂深处。他抬起头,目光穿透尉迟雄狰狞的青铜兽面,直刺那双眼睛深处。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强行压抑后形成的、冰封般的平静:

“尉迟将军,一路辛苦。”

尉迟雄面甲下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他猛地单膝跪地!沉重的玄铁甲叶撞击地面,发出沉闷的金属轰鸣。

“末将万死!未能护得侯爷周全!七百三十个日夜,无时无刻不盼此日!”他的声音压抑着巨大的悲怆和激动,如同地底奔涌的熔岩,“请少将军,不!请主公!收留!”

他身后的数百玄甲骑士,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齐刷刷地翻身下马,动作整齐划一,甲叶铿锵!所有人单膝跪地,头颅低垂,如同数百尊沉默的铁像。只有战马偶尔不安地刨动蹄子,打破这肃杀到极致的寂静。

张辰的目光扫过这片跪伏的玄甲,再看向眼前尉迟雄宽阔的脊背和那截染血的断枪。他伸出手,没有去扶尉迟雄,而是稳稳地握住了那截冰冷的断枪枪杆。

入手沉重,冰凉刺骨,那上面仿佛还残留着父亲掌心的温度。

“起来。”张辰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清晰地传遍寂静的峡谷,“从今往后,你们流的血,只为这天下苍生,再不为那昏聩朝廷!”

尉迟雄魁梧的身躯微微一震,重重抱拳:“诺!谢主公!”

他站起身,动作依旧带着甲胄的沉重。面甲下的目光落在张辰紧握断枪的手上,似乎在酝酿着什么更沉重的消息。

“主公,”尉迟雄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带着铁器摩擦般的沙哑,只有近在咫尺的张辰和诸葛明能勉强听清,“末将率部南下途中,遭遇北狄狼骑斥候小队截杀。激战擒得一名百夫长,临死前吐露……拓跋弘已尽收‘白狼’、‘黑鹫’、‘秃鹫’三部于麾下,集结控弦之士不下五万!”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冰碴,“那狼崽子……要的恐怕不止是边境三城了!”

“拓跋弘……”张辰的瞳孔骤然收缩,握着断枪的手猛地攥紧,指关节发出咯咯的轻响。父亲的血仇、侯府的倾覆、北狄的威胁……所有冰冷的线索瞬间被这个名字串联起来,拧成一股带着倒刺的钢索,狠狠勒紧了他的心脏!

呼——!

一股裹挟着浓重血腥味和灰烬气息的寒风,毫无预兆地卷过尸横遍野的落日峡。那风凄厉呜咽,如同万千冤魂在哭嚎。

呜嗷——!!!

几乎就在这阵阴风掠过的同时,一声极其遥远、却又异常清晰、充满了原始野性与苍凉气息的狼嚎,猛地从北方的天际线刺破沉沉暮霭,如同无形的冰锥,狠狠扎入每一个人的耳膜!

那声音穿透力极强,仿佛来自莽莽群山之后,来自无垠的荒原深处,带着一种宣告领地、呼唤同类的冰冷意味。

张辰霍然抬头!目光如电,瞬间刺向北方!那里,最后一线残阳正被翻滚的阴云吞噬,天地交接处一片混沌的暗紫。

他手中的断枪,冰冷沉重,枪杆上那个被抹亮的“威”字,在渐浓的暮色中,反射着最后一点微弱、却异常执拗的金属寒光。

北方!那声狼嚎的方向!

拓跋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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