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川柏早已憋闷多日,他的不正常甚至蔓延到了工作中。
本该前往二十六层参加董事局会议,却误在十六层的市场部提前下了电梯;被问及预算分配意见时,又盯着窗外发起了呆。
他清楚再这么下去不是回事,干脆让助理联系了从前常去的会所。
男人刚下车,一旁恭候多时的经理立刻堆起笑容迎上来,亲自将人引到一处安静的卡座,又叫来两个双胞胎男孩儿。
二人皆生得一双桃花眼,外表清秀可爱,正是这位黎少常点的类型。
黎川柏打量一番,见两个男孩儿乖乖站着不敢近前,面上露出玩味的神色:“站那么远,我还能吃了你们不成?”
经理连忙推了他俩一把,转头冲男人赔笑道:“黎少,新来的不懂规矩,您多担待。”
“哦——”黎川柏拖长语调,又冲他俩勾了勾手指,“过来。”
两个男孩对视一眼,忐忑地往前挪了几步。
他们早在人没来前就打听过,这位黎老板虽出手大方,为人却残暴狠厉,玩得花样百出,常让一些前辈叫苦不迭。
据说以前带走个服务生后就再没来过,当时让大家都松了口气,如今不知吹哪门子风又回来了。
“哪个是弟弟?”黎川柏的视线在二人之间游移。
“我……”一个眼神怯懦的男孩轻声应答。黎川柏点点头,猛地将人拽到腿上。
男孩惊呼出声,紧忙抱住对方脖子。
黎川柏感受到怀中人的慌乱,忽然想起与宁欢初见时,那小混蛋把酒泼他身上还得意洋洋的模样。
“雏儿?”他抓起男孩的头发,迫使对方与自己对视。男孩连连点头,眼神紧张得四处乱转。
旁边的哥哥主动坐到黎川柏身侧,倒了杯酒递过去:“黎总……”
黎川柏就着他的手一饮而尽,鼻尖萦绕着浓重的商业香,忽又想起家里小孩身上清爽的沐浴露味:“多大了?”
“十九了。”
怎么又是十九岁,黎川柏眸色一暗:“会玩什么?”
哥哥黏腻地贴在他肩头,吐气如兰:“那得看黎总想玩什么。”
弟弟闻言,忙拿起骰盅,献宝似的双手递过去。
“你不放桌子上,拿手里做什么?”黎川柏见男孩畏畏缩缩的模样,不禁笑出声。
男孩讷讷地放回桌面,手指绞着衣摆,不敢抬头。
黎川柏在他臀肉上捏了一把,又亲了亲脸蛋:“怎么胆子也这么小,天生的?”
“我……”
见弟弟嗫嚅着说不出话,一旁的哥哥扬起脸:“也?还有谁胆小呀?”
黎川柏瞥他一眼,未作声。哥哥又凑近几分:“胆小的有什么意思呀?”
他本想主动找话题缓和气氛,不料男人突然开口,语气淡漠:“那我该喜欢你这样的?”
哥哥自知失言,连忙又倒了杯酒递过去,尾音翘得老高:“黎总~”
黎川柏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片刻后接过酒杯。哥哥刚松了口气,下一秒整杯酒便兜头泼在他脸上。
“啊!”他尖叫一声,刚想起身,又被黎川柏捏住下巴,“你一个,也敢指点我了?”
哥哥满脸惊恐,弟弟跳下来想抓黎川柏的胳膊,却被对方阴鸷的眼神吓得僵在原地。
“我错了……黎总我错了!”男孩连连求饶。黎川柏目光四下一扫,落在桌上的酒瓶。
“可以。”他松开手,又指了指骰盅,“会摇吧?”
“会的会的!”男孩如蒙大赦,连连点头,“黎总想怎么玩?”
黎川柏双腿搭在桌上,语调漫不经心:“三个骰子能摇出一个六来,我不仅放你走,今天这儿的酒也随你开。”
“那……那要是没摇出六呢?”弟弟的视线在酒瓶与骰盅间游移。
黎川柏嘴角扯出一抹笑意,突然抓起酒瓶砸在桌上。脆响中玻璃迸裂,碎片四下飞溅。“看见玻璃片了吧?”他指了指桌面,“一片不许落,全给老子含嘴里认错。”
夜色渐深,酒吧音乐声低了许多。男孩也顶着满口鲜血倒在地上。
旁边的经理不敢阻拦,只能先将瘟神送走,再把伤者带往医院。
黎川柏刚坐进后排,便接到了江屿知的来电,他蹙眉摁下接听,又开了免提。
“黎川柏?”
“说。”
“宁欢呢?让他跟我说话。”
黎川柏声音略显不耐,“什么事,我可以代为转达。”
对面顿了一下,冷笑出声,“你们吵架了?他是不是想通了要和我走,你不让啊。”
“屿知啊,自信是好事,自大不行。”
江屿知闻言,态度恶劣了起来,“我能有黎哥自大吗?扣着我弟弟不撒手,又成天对人非打即骂的。改明儿是不是还得让我家老爷子再造个小的给你啊?”
黎川柏嗤笑,“他还有那能力吗?”
江屿知在另一头气得青筋暴起,“黎川柏!我告诉你,过几天我就回国把人绑走!看你能把他藏到什么时候?”
黎川柏身子向后靠了靠,声音懒洋洋的,“你搞清楚,是人家自己不和你走。再说了,你能把他带哪去?江家?你猜你妈能不能把宁欢活撕了?”
电话那头又顿住了,好半天后,才传来江屿知沙哑的声音。
“你就是爱上他了。”
黎川柏一把挂断电话,又将手机扔在旁边。
一路上,男人都在思考这句话的含义。他理所当然地将其认为,这是江屿知破防以后说的胡话,和“你是傻逼”之类的内容一样,除了谩骂别无他意。
自己总不会真的喜欢一只宁欢,何况还是个幼稚透顶,贪慕虚荣的宁欢。
黎川柏回到家中,却不见宁欢的身影。想起那对双胞胎顺从的眼神,他不免有些回味。
宁欢已经不乖很久了。
江屿知居然还说自己爱他,黎川柏越想越可笑,给自己又灌了两瓶酒,进了宁欢的卧室。
他今天还真得看看,坏东西是哪儿值得人喜欢,又怎么就金贵的碰不得?
宁欢已经躺下了,屋里没开灯,黎川柏摸索着走到床边,借着月光看他的脸。
真他妈好看。
男人越看越喜欢,弯着腰就亲了下去。管他爱不爱的,今天先办了再说。
宁欢的脸颊滑腻,黎川柏顺着又吻上了软乎乎的唇。
“啊!”一声惊叫响起,好悬没给男人耳朵震聋,他看着瞪大眼睛的宁欢,伸手捂住了对方的嘴。
“你他妈叫个屁啊,吵死老子了。”黎川柏猛地将被掀开,就要抓宁欢的腿。
宁欢迅速骨碌到床的另一边,打开台灯。
黎川柏习惯了黑暗,冷不丁有点畏光,他皱眉偏头,等缓过来时,就见男孩一脸惊恐的看着他,仿佛看见了什么厉鬼。
他原地冷笑两声,冲宁欢勾了勾手,“我数三声,老实滚过来,别逼老子抓你。三、二……”
男孩瑟缩了下,还是慢慢蹭了过来。黎川柏满意地点点头,酒气喷洒在对方脸上,“真乖。”
他拽住!唉!,“欢欢听话,明天看上什么随便买。”
可后者却没有任何动作,他紧紧抿着唇,倔强地望着这头醉酒发疯的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