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厅里,血腥味混着烛油味。
沈若盯着萧逸渗血的伤口,指尖摩挲袖中银针。
心说这王府果然是龙潭虎穴。
“王爷,伤得重不重?”
沈若往前迈步,裙摆扫过碎瓷片,“嘎吱”响。
她偷偷把银针藏进袖口。
萧逸扯下衣摆,三两下包扎手臂:
“皮外伤。这些黑衣人来得蹊跷,守卫竟没察觉。”
冷云“唰”地入鞘,目光扫过满地狼藉:
“刀法凶狠,配合默契,绝非普通劫匪。”
他弯腰捡起青铜护腕,反复打量——护腕内侧刻着半朵曼陀罗花,与西域商会暗纹吻合。
楚墨走到窗前,盯着沙沙响的树:
“这事和相府惨案脱不了干系,背后有人惦记沈姑娘的《千金方注》。”
话音未落,王府管家跑进来,衣摆带风:
“王爷!东墙张奎不见了,其余守卫都昏迷!”
沈若瞳孔骤缩,与楚墨对视——
昏迷守卫的唇色泛青,分明是中了西域“三日醉”迷药。
萧逸皱眉:“王府出了内鬼,张奎嫌疑最大。
冷云,立刻搜查他的住处,重点查是否有迷药残留。”
冷云领命离去。
沈若从空间里掏出一个青瓷瓶,快步走近萧逸:
“王爷,这是用雪参和金疮草炼的伤药,止血生肌。”
她指尖蘸药时,故意混入空间存储的微量抗生素粉末。
萧逸正要接,偏厅外传来喧闹。
一个小丫鬟连滚带爬冲进来,脸色惨白:
“王……王爷!西跨院起火啦!烟里有古怪味道!”
“什么?”萧逸脸色一沉,刚起身。
又有侍卫冲进:“王爷!前门发现黑衣人尸体,身上搜出太医院腰牌,还有这个——”
他呈上一枚蜡丸,里面裹着半片西域商会密信。
沈若心里“咯噔”:“王爷,我跟您去看看。”
众人赶到前门,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尸体。
沈若蹲下,掰开一具尸体的嘴,草药味混着甜腥。
“是‘迷魂散’改良版,加了南疆醉心花。”
她从尸体腰间搜出半块青铜令牌,刻着曼陀罗图腾——
正是西域商会用来标记运毒路线的“毒蝶令”。
楚墨眼神一冷:“三个月前,我在南疆黑市见过这图腾,背后是替沈月走私乱神草的贩毒网。”
这时,冷云匆匆赶来,手里拿着未写完的信:
“王爷!张奎屋里有西域香料残渣,这封信提到‘子时三刻,太液池北岸交货’。”
萧逸展开信纸,墨痕边缘泛着淡金色——
是用西域“显影墨”写的密文,遇热才显真迹。
沈若指尖抚过纸面,忽然从空间掏出火折子:
“借个火。”
火苗窜起的瞬间,信纸上浮现新字:
“沈若的血,是开启毒脉阵图的钥匙。”
萧逸脸色骤变:“原来他们真正的目标不是《千金方注》……”
就在此时,后花园传来细碎的陶瓶碎裂声。
沈若闻见一缕若有若无的苦杏仁味,立刻大喊:
“捂住口鼻!是迷香!”
她从空间里拿出提前预制的薄荷香囊,分给众人:
“含住囊里的冰片,能解西域迷香!”
浓烟中,几个侍卫突然眼神呆滞,举刀砍向同伴——
却是被人用“牵线术”控制了经脉。
楚墨挥剑挡下刀锋,袖口滑落,露出与冷云同款的朱砂蝶印记。
“跟我来!”楚墨拽着沈若往湖心亭跑。
廊下灯笼突然全部熄灭,黑暗中传来“咯咯”的笑声。
亭中站着蒙面纱的女子,指尖捏着一枚青铜哨子——
正是西域商会用来控制“药人”的“毒蜂哨”。
她晃了晃哨子,被迷香控制的侍卫立刻列队逼近。
“沈姑娘,别来无恙?”女子摘下面纱——
竟是沈月身边的一等丫鬟春桃,左眼角纹着曼陀罗花钿。
沈若攥紧袖中银针:“原来你就是沈月安在王府的暗桩!”
春桃 smirk:“可惜你知道得太晚了。冬至子时,太液池北岸,我们等着你的血祭呢。”
远处传来巡夜更声,春桃突然捏碎手中瓷瓶。
紫色烟雾腾起的瞬间,她纵身跃过院墙,消失在雨夜中。
沈若低头看着满地昏迷的侍卫,发现他们耳后都有细小针孔——
是被人用“鬼门十三针”控制了心神。
楚墨捡起春桃遗落的哨子,哨身刻着“济世堂”三字。
“她刚才用的是西域‘药人术’,”沈若从空间掏出验毒试纸,蘸取侍卫嘴角的白沫,试纸瞬间染成黑色,“迷香+控心针,双重控制。”
萧逸盯着试纸,忽然握住沈若的手:
“看来沈月是想在冬至,用你的血激活毒脉阵图,而我们的时间,只剩三天了。”
窗外,暴雨冲刷着王府的青瓦。
沈若望着春桃消失的方向,掌心的青铜钥匙硌得生疼——
那是打开太医院密室的关键,也是揭开“双生逆鳞”真相的最后拼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