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衡听着季未然所说的一切，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彩，心中的猜想也越发清晰。
钟岷曾交给自己一个U盘，连他自己都不曾查看过，U盘里唯一记录的一件事便是——林司耀曾多次探望当时被迦门关押的昏迷的他。当时沈一衡还奇怪，为何林司耀会对自己有杀意，毕竟自己跟他无冤无仇，只是单纯的以为是迦门的原因，所以也没将这事透露给陆峥和谢时阙听。
可将后来发生的事稍微一结合，他便明白了。
恐怕是高层因为自己体内收容的第三天灾将自己视为不稳定因素，早就想要除了自己。可因为自己独立完成了民国任务，这个明显是情报科错误评估的最起码是在SSS级别的任务，所以即便他们有心想做也需要做的隐蔽，才能除了自己这个明面上的大功臣。因此高层这才假惺惺的给自己定下了降低污染值才能出迦门的规矩，而自己还傻乎乎的相信。
若不是因为简总队，恐怕他们的计划早就得逞了。所以，这才又心生一计，为此不惜毁坏迦门收容所的名声借用污染体暴动也要除了自己。不，不止......沈一衡顿时觉得毛骨悚然，谁又能知道现在的季未然，贺屿声，林司耀不是获得过上层的授意呢？
那么现在的审判...不过是个形式主义，什么季未然，什么金玦，哪怕自己推翻了无数的证据，最后的结局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毕竟自己只要活着一天就是个不安定因素，随时可能发生天灾失控的场面。
这一切都太过巧合，若不是简总队，若不是...等等！鸦羽。
沈一衡眼中光彩一阵摇晃，所以...那枚鸦羽毛！
林镜那时候她是早就知道了一切，她故意安排许眠提早引发036号暴动，而不是集体......
“沈队，镜姐为了付出了多少你根本不知道。”
许眠的话还言犹在耳，沈一衡这算是知道这句话的真正含义了，这还只是他看到的，没看到的呢？为什么？为什么...她要这样对待自己，自己...值得吗？
沈一衡头一次为这个在默默为自己付出，自己名义上的学生有了一丝怪异的情绪。
“沈队，镜姐被林司耀给软禁了起来。”
......
林司耀...连这个都知道吗？
“呵呵。”想到这里，沈一衡竟然情不自禁的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季未然盯着沈一衡的反应，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丝恐惧来，但是他失望了。
“我笑，笑堂上冠冕堂皇之辈，衣冠楚楚，满腹荒唐。”
“真正为苍生洒热血者，在前线浴血，而你们，却在后方审判功臣。”
“我笑，笑家中无父女，直将亲缘做砝码。”
“用铁腕折断羽翼，再以‘为你好’粉饰暴行。”
“我笑，笑鸡鸣狗盗成群，竟无一人敢言真。”
“天道昭昭，烈火迢迢，难照世间幽暗。”
沈一衡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你说，我该不该笑。”
......
“卧槽，虽然不该说，但是...他笑的好邪，好帅，我好喜欢啊。”屏幕前的花痴女又立刻调转了方向，眼中对着沈一衡冒着小星星。
“燕子，我看你是想男人了，等啥时候去学院报到了，你就知道像这样的银样镴枪头不过会说些场面话了。”绑着双马尾辫的活力女生听到闺蜜的话一愣，将埋在书本里的头抬起来了一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与燕子顿时有些无言。
“切，梓睿你才不知道呢。沈一衡可有名了，他曾经可是第七城的大功臣，就凭借着一招「梦中收容」，他一个人拉高了申城收容异端的成功率，你这就不知道了吧。我还加过他的粉丝群呢，哎，可惜，他现在被审判塌房了，今天还不知道多少要骗走多少女孩子的眼泪。”
“不信你看看群里。”
梓睿瞟了一眼，群里满屏幕刷着“哥哥好帅，”“哥哥杀我，”这类意义不明的词汇。
“燕子，不要不以为然，我们穹城想要突破自身限制，只有努力读书......”
“好了好了，你再去读你的书吧，我再看看我哥哥。”燕子又继续捧着屏幕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梓睿只觉得劝说无果，又低下头看书去了。
.....
“混账！此子胆大妄为，依我看，他收容第三天灾已经是不争的事实，单凭可能成为人类的危害这一点就足以判别他死罪。”曜城代表与祁城代表咻的一声一同站起，满脸怒容，显然也是被气的不轻，沈一衡这番话几乎把所有人都骂了进去。
金玦瞟了他一眼，却罕见的没有说任何一句话。
滴答...滴答...滴答...
时间在一分一秒走过，全场寂静的可怕，在金玦使者发话以前没有一个人敢多说一句话，偌大的军事法庭竟然安静的连根针掉落在地上都能听到。
“怎么回事？我怎么有些看不清楚局势了，到底哪边是好人，哪边才是坏人啊。”
“怎么每一个人都说的这么掷地有声，这年头罪犯都要这么有素养了吗?”
“那可不是，高智商犯罪，你懂个der，也就平时杀杀猪了。”
“嘿？你怎么说话的，还骂人。”
“就骂你，就骂你，不懂装懂。”中央军事塔楼外看着这一幕幕的民众在经历了各种大起大落之后也是逐渐有了些许免疫力，这军事审判的走向......管它呢，反正谁最后被判罪，谁就是有罪。
......
突然一个身材矮小的调查官快步走到金玦身边，对着他的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金玦大人，外界对于这场军事审批的结果众说纷纭，有人支持季未然的，有人支持沈一衡的，甚至还有人说两人都无罪释放，现在...岚城的大人似乎有些不满，想让您尽快结束这场审判。”
“不然...怕是不好收场，简总队那里...也是要给个说法的。”
金玦点了点头，表示已经知晓。
事到如今，所谓的正确与否，事实真相已经不太重要了，重要的是堵住悠悠众口，不得不说...沈一衡居然还能忍到现在，跟季未然一样打煽动牌吗？
真是......
“「规约现形」。”
他淡淡的说了一句，眼中金光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