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快开门，快开门！”
“我们已经申请到搜查证了，不要负隅顽抗。”
“最后一次警告，再不开门我们要闯进来了。”
门外的钟岷与陆峥对视一眼，身后是新晋地监察官。
砰地一声，钟岷身上燃起金色的光芒，头发根根倒竖，像一头发怒地雄狮，他也没想到竟然要在合仁收容所用能力对付自己的同胞。
这是队长级别才会分配的住房规格！
映入眼帘的房间一切如常，但是看上去有些时日没有住人了，布满了灰尘。
“搜，人一定还在房内，布控没有看到嫌疑人离开。”钟岷说着一马当先走在最前端，并未使用他那柄标志性的双手巨剑。
“每一寸角落都不要放过。”
“是！”身后的所有检查官立正，就开始搜寻。
很快检察官就有了发现，或者说嫌疑人根本就没想逃。
一名检察官指了指卧房的床铺，床铺上被子高高耸起，显然有个人形物体在被子下。
此时正值夏天，极端的高温天气更是闷热的不行，再加上没有开降温设备，房内就像是个小火炉，蒸地每个人头顶冒汗。
空气里裹着一种不寻常的沉静。
“谢时阙，站在从床上起来，举起双手。”
“简总队联合第七城总检察长凌沐寒、迦门收容中心正科长沈巍擎要重新审查案件。”
“作为私通情报二科前科长季未然的合仁叛徒，被指控擅自更改伪造监控视频，证据，提供虚假线索诱导沈漪、沈苓二队长前往废墟战场，蓄意挑起合仁收容所的矛盾，季未然的共犯，你被捕了。”
“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被作为呈堂证供。”
沉默，空气瞬间沉寂下来。
“等等，似乎有些不对劲，有股淡淡的臭味，是死亡的味道。”陆峥那双浑浊的双眼微微眯了起来。
钟岷眸光一凛，大步走了过去，手臂一挥，金光如刀斩落，将那层覆盖着被子的尘埃尽数驱散。
他猛地掀开了被子。
床上躺着一具赤裸的幼小男孩，浑身上下被一层层的保鲜膜给包裹住，
那一瞬间，所有人的神经仿佛被扯断了。
房间的温度仿佛又高了几度，汗珠从监察官们的额头滚落，但没有人说话，只有低沉如野兽般的呼吸声，逐渐在寂静中放大。
钟岷手指颤了一下，却并未后退，反而缓缓蹲下身去，看清了那具男童的模样。
那孩子的眼睛睁着，毫无焦点，仿佛临死前一直盯着天花板，身体僵硬，却保持着一个仿佛被安排好的、几近完美的弧度。
但最为骇人的是他的脸皮被人完整的揭了下去，红彤彤的。
保鲜膜包裹得极为细致，连指缝都未曾放过，甚至能看到一枚嵌在孩子胸口上的金属片——
一个微型录音装置。
钟岷猛地伸手按下，录音装置吱呀一声，开始播放。
录音内容却不是哭喊，不是遗言，而是一个男孩和另外一个分不清男女的稍显尖锐的声音，男孩缓缓、清晰地念出一串……剧场台词。
“您好，我是【剧场】的工作人员，小丑。”
“这是我的献演，接下来请欣赏。”
“......”
沙沙沙。
录音带缓缓转动，偶尔带点沙沙声。
“你们看，这不是很精彩吗？”
“你们一开始就错了……”
“我从没说过，这里是‘他的’房间。”
“你们只是，走进了‘我的’剧场。”
“我...我这么说对吗？”
“对啊，这种宣誓标准的很呢。嘻嘻。”小丑怪笑了一声。
“啊。”男孩一声尖叫，随即一切声音戛然而止。
沙沙沙。
沙沙沙～
啪。
录音自动停止，磁带跳了出来。
上面刻着一个像是剧场的标志，中间画着一张小丑的鬼脸。
“好像蘑菇啊。”其中有一名检察官情不自禁出声，立刻被一旁的监察官怒目而视。
咔咔咔。
钟岷的五指狠狠攥紧，攥关节都有着发白。
“糖宝谢时阙早死了，这段时间一直陪在我们身旁的都是【剧场】的小丑假扮地。”陆峥缓缓道出真相，“难怪这里这么久没有住人的样子。”
“可是他怎么逃出监视圈的呢？”
陆峥低下头思考了一会儿，这尸体已经死了有一段时间了，又被保鲜膜给封住，酷热的温度一蒸，那种久藏的恶臭顿时散发开来。
那些素质低下的新晋监察官忍耐过了赤裸裸的尸体冲击，却没躲过这扑鼻的恶臭，直接秃吐了出来。
“应该也是利用了其他监察官的脸吧。”陆峥看着糖宝那面目全非地脸，叹了一口气。
“楚今澈，你要是难受就退出去吧。”一只大手搭在这名吐的稀里哗啦的女检察官肩上。
楚今澈抬头看了一眼，脸色苍白但还是努力摇了摇头。
“谢谢，不过不用替我分担这种感受，我要记住这种感觉，要是这也过不去是当不成一名合格的监察官的，那也...对不起老师。”楚今澈强忍着恶心说道。
二人正是A班的楚今澈与乔靖尧，在沈一衡离开以后听从了沈一衡的指示，将他们所知道的事情都吐露了个干净，也才顺势加入了合仁收容所。
“新来的？”陆峥笑着拍了拍二人的肩膀，笑着拍了拍二人的肩膀，声音低哑但语气意外地柔和，“不错，有胆子、有觉悟。”
“听你们说沈一衡，沈一衡还是培养了些好苗头。”
“沈老师他......”
“不要说。”楚今澈连忙阻止乔靖尧将要说的话讲出来，现在任何有关于沈一衡的词都是禁词。
“不用担心，在合仁所有人都是自己人，不信你们看。”陆峥笑着指了指其余的检察官。
“你们都听到了什么？”
噌。
所有人瞬间背过身去，捂住耳朵，齐声说道：“什么都没听见。”
“很好。”
“那说说你们对这个案子的看法，应该和【剧场】有关。”陆峥缓缓开口。“沈队之前有跟你说过这些吗？”
“我们不知道什么【剧场】，沈老师也没跟我们说过。”乔靖尧握紧拳头，声音沉稳，“只是我们知道，这世上有比尸体更恶心的东西……比如人心。”
那句话让空气又安静了几分。
楚今澈缓缓站直，目光扫向卧室四壁，眉头皱起。
“这个小丑似乎很享受这种杀人的感觉，感觉......感觉他没把这里当做一个单纯的藏尸场所，而是一个......”
“一个什么？继续说。”陆峥赞赏的看了一眼楚今澈
“舞台。”
“嗯，不错。当监察官不仅要有出色的能力，还要有敏锐的观察力，不然要是做出了错误的选择，能力只是负累。”陆峥淡淡的说了一句。
“好了，转过来，我知道你们有听见。立刻查一下，肯定有失踪的调查官。”陆峥淡淡的说着，“小丑的作案手法应该跟换脸有关，这种人比较难缠，要不是他故意暴露......”
“不。”钟岷眯起眼，声音带着一丝从胸腔中挤出来的压抑怒意，“这是警告。”
“是小丑故意将谢时阙的尸体放给我们的。”
“他知道我们会来……甚至连我们要说的话都推演了出来。”
“钟队......”
“收队！将尸体带回去，顺便跟天池说一声，她受委屈了。”钟岷淡淡的说着，右手一抬，全部检察官立刻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