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朱罡烈眉头微皱，仔细打量。
确认翊波身上没有新伤，才松了口气。
“您不是让把猪群赶出谷么。刚上山，就引来个猪妖。”
翊波自顾自忙活，打水洗手，“春暖花开，那夯货许是憋坏了，竟敢冲咱家母猪……我就顺手……嘿嘿。没提防它汁水足，溅了一身。”
“猪妖 ？什么境界？”朱罡烈眼睛一亮。
太弱，光顾杀，没细看。
翊波挠挠脑袋，直接翻身出洞。
片刻后，拖进来一具猪头人身的尸体。
朱罡烈揉了揉额角，无奈道：“翻翻，看有没有内丹。”
“得令！”翊波随手撕开尸体胸膛，在里面一阵摸索。
很快，便掏出颗鸽子蛋大小的肉球，“还真有……就是，没成型。”
他平日交手的至少也是八境大妖，头回见到这种初级妖丹，颇感新奇。
“会刻铭文吗？”朱罡烈问。
“啊？会……不会。”
“到底会，还是不会？”
“元帅，末将主修搏杀之道……法阵那玩意儿，只懂点皮毛。您要做什么？不行，我出去寻个阵师回来。”
朱罡烈懒得废话，招手让他近前，将天罡三十六变中最基础的法诀低声传授。
又抓过那枚软塌塌的肉丹，指点着如何在上面刻画相应的阵法符文。
翊波笨手笨脚。
足足折腾了半个时辰。
弄出来的纹理与其说是法阵，更像涂鸦。
“勉强能用。”
朱罡烈收起肉丹，随手丢入储物戒。
……
一天后。
朱罡烈取出妖丹。
肉球脱胎换骨，化作六阶妖丹。
淡淡金芒包裹，坚实圆润。
其上铭刻的变身法阵玄奥深邃，散发出五阶法阵的波动！
“唉……根基弱，纵使以储物戒催化，仍难如意。”
朱罡烈无奈摇头。
殊不知，这法器如果流落出去，足以引起轩然大波。
妖精化形后在体内孕养内丹，沟通天地，储存真元。
初阶为肉丹，相当于人族四境炼气期修士在丹田开辟的气海。
要到六境筑基后，肉丹逐渐变得坚实，称为四阶假丹。
八境大妖堪比人族金丹期修士。
内丹圆满，丹体被金芒覆盖，称为五阶妖丹。
而这枚六阶妖丹……
得九境大妖苦修多年，才能孕育出来！
换句话说。
想炼制这件法器，得先斩杀一头九境大妖。
再请动至少六境的阵法大师。
耗费无数心血。
占尽天时、地利、人和，才能功成。
翊波回到山洞，猛然发现主帅失踪，里面坐着个耳如蒲扇、金睛獠牙的猪妖，吓得魂飞魄散。
他刚要上前拼杀，却见那猪妖摇身一变，又恢复成婴童模样，手中托着枚金光流转的法器。
“这……这是六阶金丹？”
翊波瞪大眼睛，“元帅，您这手段……简直神乎其技！”
十境元婴修士也看不出破绽，朱罡烈对妖丹的效果很满意。
往身上一拍，变回猪妖形态，迈步往外走。
“元帅！。”
翊波阻拦。
幻化成什么模样，都是未满岁的娃娃，怎能随意乱跑。
“咱们时间不多。最多三天，昊天就可以控制住局面，在此之前得立住根基，成为天地大势中不可或缺的一环。”朱罡烈轻轻推开身死兄弟，“否则，咱们逃不脱被秋后算账的命运。”
翊波身体一僵。
对，事情没完。
天上一天，地下一年，他们仅有三年时间……
可，怎么才算天地大势中不可或缺的一环呢？
“婴孩之躯，多有不便，”朱罡烈瓮声瓮气，声音粗犷，“此番模样，行走在外，才像回事。”
走出山洞，山野气息扑面而来。
“哼哼……”
几头野猪从林间探出头，警惕地望向这边。
朱罡烈露出獠牙，默念口诀，催发妖丹气息。
野猪们迟疑片刻，竟缓缓靠过来。
拱着鼻子，在朱罡烈身边嗅来嗅去。
翊波目瞪口呆。
元帅……就这么跟野猪混熟了？
“福陵山地理如何？有哪些势力？”
猪头忽地发问。
翊波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连忙回答：“此地群山连绵，林深草密。人烟稀少，多有蛇虫鼠蚁出没。离咱们最近的势力，当属北面的云栈洞。洞主是头兔子精，唤作卯二姐……”
朱罡烈边听汇报，边“哼哼唧唧”，与野猪们“交流”，印证信息。
妖丹附带与同类简单沟通的能力，算是个意外之喜。
“最近的城镇在哪里？”
情报是老本行，翊波如数家珍，既准又细。
此地是乌斯藏国与回回国边境。
最近的大城叫青塘，在南边五百里。
山外百里有个高老庄。
华夏族裔聚居，农田不少，商贾云集。
福陵山卡在交通要道上，周边盛产阳燧。
商队多、流民多、盗贼多，妖精多。
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
兵器作坊是支柱产业，人、妖都以此为生。
“两国实力如何？”
“元帅……这半年属下始终守着山洞，不敢走远，还没来得及查看。”
翊波面红耳赤，“要不……我把山神土地逮过来问问？”
话音未落，山间忽然狂风大作：“何方妖孽，胆敢在福陵山作祟！”
瘦高身影随风而落。
木冠土袍，形如枯槁，面带愠色，正是此地山神。
他目光扫朱罡烈和翊波，最终落在被开膛破肚的猪妖尸体之上。
“好胆，连巡山将军也敢杀，还这般残忍！”
翊波往前一步，挡在主帅身前。
“退下。”朱罡烈金睛微眯，腆胸迭肚，“区区山神，也敢在本座面前聒噪？”
他真元不足，没法大幅催动妖丹，同样遮掩不住九境大妖的气息。
老头虽有神格，但不过四境实力。
感觉到对面强大气息，气焰明显一滞。
“你……你擅杀巡山小……”
“废物一个，杀就杀了。”朱罡烈粗暴地打断他，指指地上尸体，“没打招呼，就闯进本座的地盘，还调戏我家母猪。不杀，留着给你继续丢人现眼？”
“福陵山地界，何时成了你家地盘？” 山神大怒。
“我占了，就是我的地盘，你待怎样？”
“你……你放肆！”山神色厉内荏，“此乃天庭敕封，吾之辖地！尔等在此行凶杀戮，按律……”
“跟我说规矩？”朱罡烈嗤笑，“山神豢养妖怪。这福陵山，每日有多少过路客商、山野樵夫被精怪害了性命？你那破庙里的香火，怕不是都拿去跟妖怪换血食了吧？！”
“你……你血口喷人！本神恪守本分，兢兢业业……”
“兢兢业业？”朱罡烈猛然逼近，巨型獠牙险些戳到山神脸上，“那山洞里藏着极品灵泉，你可曾上报天庭？
还是……瞒报，要留着自己‘兢兢业业’地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