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由于他的到来，这方世界已经起了变化？
这问题，身在天宫时，他就反复思索。
可惜，不得要领
如今再想，依然云山雾绕！
“元帅当做好准备，你我约定，西行成功之日，贫僧助你重列仙班。”
“谢菩萨……”
等等。
朱烈保持着鞠躬姿势，愣在当地。
初见时，观音曾有言，他与楣妆之间，有“一年姻缘”！
当时他并未深思，只当是某种禅机。
可现在……
一年之后取经人出发。
三年之后抵达福陵山。
他和卯二的缘分，只有一年。
而这一年，必须发生在取经人到达之前……
这岂不是说……
她……满打满算，只剩下两年多寿命？！
朱罡烈遍体生寒！
他猛地抬头。
观音菩萨面色慈蔼，云淡风轻。
朱罡烈想问卯二的死劫……难道真的已经写定，无可更改？
话未出口，胸中傲气徒生。
朱罡烈，拉屎还带往回坐？
什么时候，你也信该死的天道啦？
他脸上渐渐浮起狞笑，老子过来，就是逆天改命的。
贼老天，咱们走着瞧，看谁能把我的人带走？
观音菩萨关注到他表情变化，细眼微眯，很快恢复如常。
那眼里，深邃如宇宙，仿佛洞悉一切。
……
莲台消散，观音离去。
朱罡烈脸上那点应酬的笑意，瞬间收敛得干干净净。
他立刻内视识海。
那股原本若有似无的清凉气，此刻如跗骨之蛆，牢牢盘踞其中，存在感强烈了数倍。
甚至隐隐与自身真元产生了某种诡异联动。
这，绝非善意！
回忆前世所知，观音拾掇孙猴子、红孩儿和黑熊精的手段。
说她对猪八戒、沙悟净全无提防，现在打死朱罡烈都不信。
是咒语？
还是某种更隐蔽的佛门禁制？
他不敢断定。
这感觉，就像头顶悬着闸刀，随时可能落下，将他度化。
朱罡烈安排翊波收拾残局，自己立即返回水府深处，盘膝闭目。
解决隐患，刻不容缓！
哪怕会惊动那位菩萨……
他思来想去，最终把希望寄托在鸿蒙气上。
用低品灵石，将储物戒空间放满。
朱罡烈调息，进入闭关状态。
第二天，灵石全部升级为仙晶。
第三天，仙晶被化成丝丝缕缕的鸿蒙气，开始滋养身体。
朱罡烈有意识地引导这股宇宙本原之力冲刷识海。
稳如泰山的清凉，被鸿蒙气一触，立刻消融！
朱罡烈大喜。
果然有效。
魔戒……诚不欺我。
可还没来得及咧嘴，笑容便停在脸上。
积攒两天的鸿蒙气，转眼消耗殆尽。
有效……但这量……那可是整整一方仙晶，放在天宫，足以让大罗金仙眼红。
这样一笔巨额财富转化的鸿蒙气，只够给那清凉挠痒痒。
这……
朱罡烈额头渗出细密汗珠。
他立刻又将手头的无用法器、符箓、灵果、丹药拿出，分别尝试。
折腾了半个月，效果还比不上灵石。
有些憔悴的天蓬颓然起身。
穿越以来，这还是他头一次如此沮丧。
即便在天宫，面对玉帝和太白，也不至于这般无力。
该死！
投入魔戒的材料，底子太差，即便极限升级，化出的鸿蒙气也只有丁点。
终究是杯水车薪。
如何才能生成更多鸿蒙气呢？
念头升起，如野火燎原，再难遏制。
他需要大量高品“材料”。
凡间兵器。
普通法宝。
完全不够看。
偷回天界？
那至少要修炼到飞升境界，黄花菜都凉了……
朱罡烈脑中灵光一闪。
古战场！
沉寂了无数岁月的上古战场遗址！
那里必定遗留有兵器法宝的残片。
对别人用处不大。
可他有魔戒。
想化出更多鸿蒙气。
这些残骸是绝佳“养料”！
说干就干。
朱罡烈立刻传念翊波。
速去查探上古战场遗址，找出具体位置。
“得令！”
翊波声音里带着兴奋。
大战之后，朱罡烈已有半月闭门不出，他心里着急却帮不上忙。
每日坐立不安，如热锅上的蚂蚁。
终于等到主帅命令，让他如何不喜？
翊波领命而去。
朱罡烈出门巡视一番，见天河水府上下井井有条，也就不再额外过问。
饱餐一顿后，回洞府蒙头大睡觉。
绷了半个月，这一觉，睡得昏天暗地。
梦中，观音识破了他穿越者的身份。
双方恶战。
朱罡烈不敌逃脱。
对方先后擒住翊波、卯二。
威胁将他们彻底湮灭。
朱罡烈还在挣扎。
罗汉们又推出两个凡人。
连问都不问，直接动手。
人头落地，鲜血迸溅，
刚刚脱体而出的魂魄，遭遇金光
凄厉惨叫声中，化为乌有……
朱罡烈这时才看清。
滚落在地的人头……正是他这一世的亲生父母。
“啊！”
直面玉帝都不曾皱眉的天蓬元帅，猛然惊醒。
他狠狠揉搓太阳穴，滑腻腻，酸胀难忍。
目光投向南方。
我得走一趟……去高老庄！
……
高老庄，此刻已是风声鹤唳。
乌斯藏联军全军覆没。
主帅巴图鲁、大萨满巴斯黑，双双毙命！
消息如同冽风。
稍微想想这结果，都让人遍体生寒。
高恭谨端着空茶杯，半晌无言。
那猪妖……真的成了气候。
已经不是他能揣测的存在！
幸好之前搭上了线，有贸易往来。
蒙混过关还有机会。
这一年，靠着倒卖天河水府的产品，高老庄赚得盆满钵满。
商队供不应求，农田大多荒废。
高家祠堂内，灯火彻夜通明。
最先打破沉寂的是老叔公高安，他是家族元老团的领袖，颇有分量。
“妖就是妖！蛮荒异类，其心可诛！我们怎能归附于一头猪妖？！”
老头拍案而起，胡须稀稀拉拉，抖动的全无气势。
“此一时彼一时！”
高恭谨声音嘶哑，“巴图鲁何等勇力？巴斯黑修为通天。可都折在福陵山里，尸骨无存。”
他环视面色各异的族人。
“我们拿什么去抗衡？拿命吗？！你去？”
他手指高安，后者赶紧躲避。
“你去？…还是你去？”
高庄主又连续点指几个态度强硬的子弟，结果大同小异。
“庄主……”
朱达跨前一步。
厅中众人纷纷侧目。
这种时候，竟然有外姓人，敢站出来？
“朱教头，你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