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韵华冷笑一声,眼中满是恨意:
“我可没说...霍东楼只有一房妻室!
他那府内,四五个妻妾,全都带着弟妹嫁人。
结果...我们这些弟妹,在他眼中,不过是些可以随意使唤的仆人罢了!
十多年未见,再加上我只入过一次藏青山,他自然认不出我来。”
陆沉听着,心中对这个霍东楼的警惕又加深了几分。
这人,还真是个人才啊。
以大家族的幌子,引诱人带着弟妹嫁来,结果却干着下人的活儿,还能卖钱...
人才归人才,他对这种人,也是极度厌恶。
于是,陆沉点点头开口道:
“霍东楼的事情,不成问题,藏青山确实要灭!
但是,县上的势力,还有那林家,我要知晓!”
提及林家,钟韵华却眉眼一弯,哼了一声。
然后一噘嘴,脸上露出几分娇媚:
“君家啊,你是真想了解,还是看那林家寡妇好看呢?
不是刚才...才吃了我吗?”
说着,她还伸出小脚,轻轻蹭了蹭陆沉的小腿~
陆沉眼睛一眯,抓住她的小脚,然后狠狠钻着脚心瘙痒。
“哈哈哈~哎哟、哎哟!别...我错了~!”
好一顿收拾之后,陆沉并未再进行正片,而是再度了解了一些情报,这才离去。
出了畅春楼,陆沉已经换了一身锦衣。
刚才看天发现才是下午,不管是与小石头沟通,还是出城,都来得及。
于是起了去林家一探的心思,抬脚朝着林家的方向走去。
这个林家,在钟韵华的介绍之后,陆沉觉得...
如果说李兰儿与穆婉儿是蠢妇,柳清瑶和钟韵华是明妇。
那这林凝玉,恰好是个说笨不笨,说聪明不聪明的中间地带!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这自称林家主的林凝玉今天来到畅春楼的决策。
在陆沉看来,颇有些狗急跳墙、走投无路的意味。
据钟韵华所言,清河县共有四大家族,各掌一方。
做铜镜、漆器、精巧家具等雅器工艺的林家;
掌管粮食、布匹、酒楼等民生的鲍家;药材、当铺、高利贷等灰产的钱家;以及专注林木生意的孙家。
这孙家与林家此前一直合作,木头供应也都是好好的。
然而,不知是何原因,前段时间,市面上突然出现了大量的林家仿制品。
本来是达官贵人才能享用的雅器,如今寻常富户也能轻易购得,这对于专攻高端市场的林家来说,是釜底抽薪式的打击。
此事导致林家名声一落千丈,那孙家也以风险为由,果断断绝了合作。
在这般困境之下,黑市的漕运线对林家来说,本是最后的救命稻草,指望它能拓展出新的市场、寻到新的木材货源。
结果漕运之事又因藏青山匪众的威胁,合作暂时停摆。
家族每日的花销不是小数目,林凝玉作为家主,破局之心可以理解。
但她想出的主意竟然是,想要收购畅春楼,以此为跳板,进军鲍家的酒楼产业。
这想法,实在是...有些天真的可笑。
先不说钟韵华有着县尉付鼎仁做后援,根本不惧骚扰,绝不会把自己的立足之本交予他人。
就单说她这步棋,不想着如何修复与孙家的关系,或是寻找新的工艺突破。
反而是去树立一个更强大的新敌人,实在是愚蠢至极。
从方才鲍成轩在楼梯上的那番挑衅言语,便能看出鲍家对此事的态度。
虽有轻视,倒也还没主动出击,算是留了情面。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聪明与愚笨掺半的女人,又陷入了这等绝境,两者结合,却是陆沉刚好需要的!
不论做什么事,哪怕有朝一日权倾朝野,钱,总归是没错的!而林家,正好可以作为他商业版图的马前卒!
这般想着,陆沉的脚步也已行至林家府院附近。
刚一靠近,他敏锐的感官便察觉到了不对劲!
一道隐晦的目光,正时刻关注着林家大门,并且在他身上也短暂地扫了一眼。
有人在监视...
陆沉不动声色地环视一圈,目光锁定在街对面的一栋二层小楼上。视线,就是从那里探出的!
门口都被人盯得这么死,那林府之内,会不会也有内奸?
想了想,陆沉并未直接上前叩门,而是转身钻进了一条僻静的小巷。
从墙角刮了些许生石灰粉末,小心翼翼地拆开钟韵华那封亲笔信。
将粉末均匀地撒入信封内侧,随后又仔细地将信封复原。
做完这些手脚,他才整理了一下衣衫,从巷中走出。
踱步到林府那朱红色的大门前,轻轻叩响了门环。
“咚,咚咚。”
开门的是一名精壮的护院,陆沉将信递上,语气平静:
“麻烦把这封信送与林家主。”
那护院接过信,眼神不着痕迹地闪了闪,点点头道:
“这位公子...稍等片刻。”
不一会儿,一阵环佩叮当的轻响由远及近,林凝玉拿着书信,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欣喜,快步出现在门口。
她下午换了一身素雅的湖蓝色长裙,虽不如上午那般华贵,却更衬得她肌肤雪白。
合身的剪裁将她那成熟丰腴的身姿勾勒得淋漓尽致,行走之间,腰肢轻摆,自有一股动人的韵味。
那并非是少女的青涩,而是一种如同熟透了的水蜜桃般,饱满而诱人的风情。
林凝玉本以为是钟韵华回心转意,心中正自欢喜。
抬头却见来人竟是上午在畅春楼门口有过一面之缘的年轻男子,脸上的喜色不由得一僵,化作了些许错愕。
但她毕竟是一家之主,很快便调整好情绪,脸上挂起得体的微笑,上前一步,柔声道:
“这位公子,府里请。”
陆沉点点头,跟着她穿过前院,进了堂屋。
待下人奉完茶退下后,林凝玉便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
“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钟小姐...又是何用意?”
毕竟书信只是敲门砖,没写什么有营养的东西,只是钟韵华表示此事全权由陆沉代理。
“姓陆。”陆沉并未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反问道:
“不知林家主刚才拆信时,是否发现了什么异常?”
林凝玉一愣,仔细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
“并无异常啊。”
果然如此!
陆沉听罢,放下茶杯,直接大胆地伸出手,在她反应过来之前,便握住了她那只放在桌案上的柔夷。
林凝玉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手上传来的温热触感让她心头一颤。
脸颊瞬间飞起两抹红云,又惊又怒地嗔道:
“陆公子,你...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