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和宁女士见过面,两人的见面就多了起来,薛薇的学籍还保留着,但已经没久没有进过学校了,因为宁女士的关系,还去听过她几节公开课。
一来二往,宁女士就更加觉得她可惜了。
询问她有没有兴趣开个工作室。
薛薇愣了下,“哪方面的。”
“看你喜欢。”
她们这行的其实涉猎很广,无论在哪支上发展,都是有很大延伸的,她只是想让薛薇有点想法,具体哪方面还是要看她自己兴趣。
最近薛薇一直在研究传统饰品,她把自己收集的东西给宁女士看。
宁女士果然很感兴趣,她甚至想起来自己认识几个颇有收藏品的老板,手里的东西和这些也是非常类似的,极力邀请薛薇过去看看。
而工作室的方向也因此定下来。
宁女士挂名,而薛薇负责产品,到时候的销路和传播都由宁女士负责。
回到家,薛薇还有点恍惚,她沉浸在真品的震撼之中,才发现自己这点小打小闹真算不了什么,真品的细腻程度和审美,都是前人的精髓。
但宁女士告诉她,这东西只在她们内行人才能看得那么仔细,普通人其实注意不了那么多,她们面对的还是普罗大众,所以在产品制作上更多的还是创意,材质可以放在第二位,先做出成效再说。
听罢,薛薇便上了心,把自己的设计册拿出来,从中选好十来套款式,重新做了新的细节补充,通过宁女士介绍的工厂发过去先做样品。
这时梁景端的车已经停在外头了。
她忙完下去,听到才回来的梁父和梁景端正在走廊里说话,是关于公司的一些决策,她过去时便避开了走廊,到厨房里去看汤煮得怎么样。
吃饭的时候,彼此都很安静。
梁景端过敏好了,最近都是清淡饮食,他胃口一般,汤倒是喝了两碗。
薛薇见状,心里稍安。
这时,梁母忽然道:“下周有时候,薛薇去做个全身检查吧。”
她看向梁景端,“不要说我不关心她,你们恢复同房也这么久了,她肚子也没什么动静,总要查查哪里有问题,也好对症治疗不是。”
“查不孕哪有只查一个人的,男的有问题也多得呢。”他语气很清淡。
“怎么只让她去呢。”
这话一出,薛薇差点没绷住。
梁母脸色呆滞,被他的胡搅蛮缠惊得说不出话。
梁父登时怒了,“胡闹,哪有这么说自己的,我和你妈好得很,你当然也好得很……”他看向自己儿媳妇,薛薇气色明显不错,压根不像哪里有问题的样子,“算了算了,查什么,年轻人自己的事自己管。”
他转向梁母,“你也别插手。”
“我!”
梁母才起了个头,就被枕边的给堵了回来,她也气了,“行行,我不管,我什么都不管,反正生不出来又不是我着急,行了吧。”
梁景端得到了目的,继续慢悠悠地喝汤。
而只有薛薇把头埋得很低,好不容易等到饭吃完,梁景端堂而皇之把人拎走。
隔得老远,她还听到梁母窸窸窣窣的抱怨。
她看向男人,他就像听不见似的,好像完全不当回事。
“怎么,偷看我啊。”饭后需要消食,现在虽然是春天,但明显晚上要黑得晚了,这个点外面还有一点朦胧的光亮,很适合绕着房子外面走路。
他把人拽着,在外面晃悠悠地走着。
薛薇偷看被抓了个正着,她也没否认,“我没有偷看,是光明正大的看。”
冷不防地他一扭头,两个人的鼻尖就凑到了一处,这时管家养的老黄狗奔过来,他们的脚边不识相地蹭,梁景端心猿意马地把狗轻轻一踢。
“走开。”
老黄狗呜咽,受了委屈跑了。
还是薛薇不忍心,追上去安抚地摸了它一下,重新让老黄狗开心起来。
男人低头看着她漂亮的长发飘在背上,两只纤瘦的手臂白得晃眼,心头痒痒的,等她安抚完老黄狗,这才跟着求安慰,“我也受委屈了。”
“你哪……”
跟一条狗都要吃醋,薛薇拿他没办法,红着脸摸了摸他的手背。
他皱起眉,“就这?”
光天化日的,他还想怎么样,现在天还没黑呢。
薛薇被他的眼睛盯得没办法,只好伸手,想摸摸他的头,奈何他太高了根本够不着,下一秒,梁景端就俯下身把头顶给了她,她摸着毛茸茸的质感,察觉到他的手掌从后面环住了腰侧,带来灼烫感。
她的脸更红了。
气息急促。
梁景端也没做什么,只是摸摸她,仿佛在摸一只小狗那样,他想起他第一次把薛薇看在眼里,就是因为她在学校里喂养一只流浪猫。
那时候女生们都有些奇怪的癖好,喜欢标榜自己有些与众不同的善心和爱好,喂养小动物就是其中的一条。他看过很多光鲜亮丽的女同学带着猫条去逗猫,逗是逗,但野生猫没洗过澡,身上很容易有跳蚤,所以女生都是不靠近,只远远地递着,最多叫两声。
以示亲呢。
但薛薇为了获得那只流浪猫的信任,还是钻进洞里,把自己弄得一身草屑,才换来了流浪猫纡尊降贵的一眼,闻了闻她手上的火腿肠。
他那时就觉得。
这女人脑子有病,还病得不轻。
第二次,第三次……
每次都是不同的猫,不同的人,她其实并不只是对动物有善心,大街上乞讨的老人,走在路边吃不着糖的小孩,她都有种奇怪的怜悯,就好像从来没有得到过爱,所以她想让所有人都得到爱。
傻得可笑。
但因为她长得特别漂亮的份上,他勉强给她定义为,白长了一张脸。
现在,白长了一脸的女人就在他指尖,令他有种时空错乱的恍惚感,薛薇已经不是那个高中女生了,她成熟,纤细,有着女人的韵味,对着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他发现自己就像是那只傲娇的流浪猫,一直等待着她向自己发出邀请,不管她给的是火腿肠还是猫条,他都会迫不及待地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