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薇等着他打完电话,一言不发,梁景端回过头,看到他一双担忧的眼睛看着自己,安抚的摸了摸他的头,“放心吧,我了解徐世伯,应该没什么大事。”
话虽如此,他还是一直等着徐秘书的消息。
对方找到人后,马上发了一个地址给他,他安抚了徐丽姿后决定亲自过去。
他这一出门,直到后半夜才回来。
没了他,薛薇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觉到一股潮意泛来,男人的身体往她这边靠来,她迫不及待地伸出手抱住了他的腰,引得男人僵滞。
黑夜里,梁景端怕影响她睡觉没有开灯。
只有外面传来一点幽淡的灯光,他看不清女人的脸,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那双柔软的双臂上,他和她亲密过很多次,但每一次都是他强势主动。
薛薇只是仰脸顺从。
但今天,他并没有那个意思,她却主动地攀上了他的胳膊。
内心的燥热很快就席卷了他的理智,男人翻了个身,和她面对面靠着,彼此的鼻息融入对方的身体里,她感觉到薛薇在轻轻地颤抖。
他意识到不对劲,马上赶走杂停念,将室内的灯按亮。
女人额头上满满的汗,身上也凉津津的,像是做了场噩梦,唇色发白。
他马上起身,叫了下她的名字。
薛薇迷蒙地睁着下,下意识地把胳膊搭在他身上,某处的疼痛让她习惯性地蜷起来,可是习惯了忍耐的她,即便疼得无力了仍是喉咙里发不出半点声音。
梁景端皱起眉,摸了摸她的额头,判断不出她到底是什么情况,立刻给家庭医生打电话,这个点了,医生正在南城的另一头,建议他马上送医院。
他不再多说,换上刚脱下的衣服,把薛薇抱起来。
薛薇像是疼得厉害了,睁着的眼睛都变得无力,她眯了眯眼,有些不舒服地唤了声,“景端。”
无人能知,此时的梁景端听到这一声心里是什么感觉。
他内心滚烫,马上把人带往医院。
梁母这段时间睡觉本来就不好,车声和灯光在外面刺激到她,让她才闭上眼又睁开,几分钟,有些烦躁地坐起来。
梁父被她影响,从床边摸到眼镜,“怎么了?”
“我还想知道怎么了,这孩子回来不到半个小时,这会儿又出去了。”
这种情况少见。
梁父叫人过来问,才知道是薛薇生病了,他马上面色严肃,“要紧吗?”
管家也不太清楚,他也是远远看了一眼,男主人把人护得很紧,他除了那头乌黑秀丽的长发什么也没看清,“现在还不清楚情况。”
听罢,梁母嘴一撇,“矫情。”
前天徐丽姿才闹一出,哪有那么巧,她就偏偏生病了。
不就是想折腾她儿子么,当她看不出这些弯弯肠子,梁父却不这么想,他看着薛薇不是个爱惹事的性子,“给李院长打个电话吧,派最优秀的专家,一定要好好看看。”
“是。”
而此时的薛薇稀里糊涂的,习惯性地忍耐着疼痛等待着天亮的到来,可她发现时间怎么过得那么慢,外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她一动,男人就搂住她的胳膊,好似要恨不得替她难受。
汗水打湿了她的眼睛。
她睁开眼,勉强看清了眼前的情景。
身上摇摇晃晃的,像是在车上。
她仰着脸,看向男人坚硬的下颌,声音很轻,“你回来了?”
梁景端用手绢擦掉她脸上的汗,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觉,“是,回来了。”
他想说什么,到底闭了嘴。
薛薇被送进梁宅附属医院检查,李院长半夜接到通知,早把检查团队准备好。
她进行了一系列的检查,最后证实是胆囊发炎。
很快进行了针对性治疗,薛薇躺在床上吊点滴,终于止住了疼痛,疼了大半夜,她总算可以安稳地睡上一觉。
而梁景端拿着她的体检报告,整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他大剌剌地坐在外面的休息区,食指习惯性地想夹着点什么,但虚摸了半天,没在身上找到半支烟,他有些烦躁地伸开长腿,逼着自己一行行看下去,久久地不说话。
徐秘书坐在旁边,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他不用看,也知道那份检查一定很糟糕。
一晚上不睡觉,折腾到现在,连他也觉得有些精力不济了,但男人却毫无睡觉的迹象,反正越来越清醒,“薛继威最近过得怎么样?”
他一张口问的就是薛薇的继父。
强忍着睡意的徐秘书大脑停了一下,想到最近看到的传闻,“他独子一直在做心理治疗,他也顾不得别的,就是脾气越来越差了,赶走了家里好几个佣人。”
“一想到他曾经对薇薇那么差。”
梁景端就在想,为什么他高中的时候什么也没发现。
在薛薇寄生在薛家的时候,遭遇的那些不公,为什么遮住了他的眼睛,让他什么也看不见。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薛薇已经疼过很多次了。
可她没有一次发出过声音。
因为她习惯了。
知道不会有人救她。
这时,梁景端的私人手机响起来,徐秘书看了一眼来电的名字,递到他面前。
男人看了一眼,却没有动静,交给他处理。
徐秘书点点头,把手机拿到僻静处去接听,“徐小姐,是这样的,梁先生现在不太方便,您有什么事情我可以转达。”
徐丽姿已经准备好了令人怜惜的脆弱和颤声,唯一没想到的是这么晚了,接电话的却是其它人,她顿了顿,像是预感到了什么,“景端哥哥怎么了?”
徐秘书满面微笑,“梁先生很好,而且您不是才和他见过面呢。”
“哦,我没什么事。”
她顿了顿,“就先这样吧。”
挂完电话,徐秘书松了口气。
他透过贵宾室的小窗,看到梁景端坐在床边交吻着女人的手指,像是被烫了似地立刻别开视线,规规矩矩地坐回外面的休息椅上,这时梁父的电话打过,他马上恭敬地接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