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出了那档子事,两人还是第一次见面,薛薇顿了顿,走过去。
徐丽姿的香烟气味不算明显,但仍然飘过她的鼻间,薛薇张口,“如果是要向我道歉就不必说了,你应该道歉的人是纪学长。”
“作为赢家给我的忠告?”
她肃色,“这事没有赢家。”
因为她横插这一杠子,崔黎丽面临牢狱之灾,而纪星辰也受伤住院。
她万幸没有受伤,可仍然受到了惊吓。
就不提梁父母的失望了。
徐丽姿搞的这些事,没有一个受益者,“希望你以后好自为之。”
她笑笑,掸了掸手上的烟灰,“哦,原来好学生还想着和我讲课。”
薛薇皱着眉,总觉得她和前阵子的世家千金形象差了很像,像是要房间摆脱一些身上的某些东西,她们没有那么熟,也没什么话讲。
转身要走。
背后徐丽姿咬着烟轻哼,“你知道纪星辰喜欢吧,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也只有你一个人在装糊涂,他为了你愿意受伤,连自己的胳膊也愿意折断,薛薇,你到底有什么魅力,可以让他到了现在还在为你着想。”
薛薇猝然转身,对方却已经不想和她聊了,钻进了车里。
烈阳下,刺得她眼睛发晕,她鼻间仿佛还残留着烟丝的味道,慢慢地抿住了唇。
原来徐丽姿真正喜欢的人是纪星辰,意识到这件事后,她突然释怀了。
如果是因为他,那一切都合理了。
六年了都没想过伤害她,却在短时间内做出那种事,她其实更多的是嫉妒吧。
纪星辰再联系她,她就通通没有接到了,也因为不知道怎么回。
对方仿佛知道她在避嫌,再加上最近的舆论,也就不怎么给她发消息了。
最后一条,已经是三天前的了。
纪星辰最近也遇到了一些麻烦,公司原本都要解聘他了,突然又来求和,并且提高了他的职级和待遇,想要再把他聘回去,他拒绝了。
对方反复来找。
他才知道,梁氏集团重新提出合作计划,而唯一的条件就是要他对接。
他听后,只觉得可笑。
对他的前公司不这么想,谁不想和梁氏搭上关系呢,就算他们是本地老牌企业,也是需要声势的,所以无论纪星辰怎么拒绝,他们都要打亲情牌把人找回来。
转眼间到初夏,渐渐地变得凉快了,太阳照拂在身上,也有些许热意。
薛薇穿了一件粉白色的及膝长裙,乌黑的长发用簪子轻挽,纤细的胳膊交挽着,和从车上下来的苏莺抱了抱,对方头发长长了不少,已经可以扎起来了。
两人走进餐厅里,服务生把她们引到座位上。
苏莺一坐下就很兴奋,她最近才杀青那部伦理戏,整个人都焕发着光彩,兴奋得手舞足蹈,“你不知道我和那个导演合作得多愉快,他真的好会拍场景,我觉得我遇到了伯乐,听说这部戏还会送去评奖。”
她演了这么多水剧,好不容易有一部可以成为履历的代表部,怎么能不兴奋。
桌上放着细细的黄瓜条,薛薇特地给她点的。
她讲得口渴,拿过来咯吱咯吱地啃,给她讲些剧组里的趣事。
薛薇耐心听着,眼睛都不眨,后来还是苏莺停了下来,她实在太兴奋了。
“都是我在讲。”
她有点不好意思,“你肯定无聊。”
她摇摇头,“不会,我很喜欢听你讲,剧组的生活有时候那么累,你还能找到好玩的事,说明你真的很喜欢这份工作,难得碰到一个好导演,以后还可以继续合作。”
“是的,他说开下部戏的时候,还要优先考虑我。”
她捧着脸颊,烫得不可思议,戏虽然拍完了,但那个情景还在身体的余韵里。
导致她根本没法降温。
两人吃吃喝喝,她难得放纵了点自己,多吃了点美食。
饭还没吃完,苏莺的电话响起来,她马上悄声,“是导演的。”
薛薇让她快接。
苏莺接起电话,走到一边去接听。
杯子里还有点气泡酒,薛薇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最后一点快要见底,好友从外面回来了,她刚要说话,看到对方的神情像挺直的竹子整个垮下。
带着难以言喻的慌乱。
她握着手机,“薇薇。”
薛薇意识到什么,马上起来扶她,“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她的头搭在她的颈窝,眼泪泅湿了那一块衣服,苏莺那么骄傲的女孩子,竟然当着她的面哭了,“导演告诉我,片子撤了。”
她不懂,“撤了是什么意思?”
“评奖的名单里撤了。”
“为什么?”
“不知道。”
她马上道:“在哪里评奖,不可能就一个奖吧,要不然再试试别的奖。”
苏莺从她的颈窝里起来,脸上还残留着泪痕,全身都战栗起来,像是生气又像是痛苦,她断断续续地说着,“不光是评不了奖了,导演说,这个片子被冷藏了,因为题材触碰了某些禁忌,所以不可能再放出来了,他安慰我不要灰心,但是我怎么可能不灰心,我拍了好几个月啊!”
这是承载着她希望和梦想的片子,就这么啪叽一下,没了。
*
半夜时分,薛薇把喝醉的苏莺从知名的酒吧星谷里把人拖拽出来,艰难地塞进出租车里。
然后给司机报了一个地址。
苏莺又从车里出来,抱住了她的腰,醉醺醺地不肯走。
她们僵持着,一道车灯朝着她们打过来,一辆库里南嚣张霸气地在离着几米外的地方停下,车灯灭了,长腿裹着西装裤的男人朝她们走来。
出租车司机还在问,要不要走。
薛薇看清那个男人的脸,朝他摆了摆手,“抱歉。”
出租车司机踩了油门,傅凌风转眼也走到了面前,要从她手里接过苏莺。
下意识地,薛薇没让。
她不动,傅凌风黑黝黝的眼睛就在夜风里扫着她,一阵风吹来,她打了个寒战,但饶是如此,她仍是不松手,苏莺醉醺醺地趴在她怀里。
对于未知的危险无知无觉。
薛薇咬着牙,往后退了退。
“放心吧,我送她回苏家。”终于,傅凌风开了口,总算从薛薇手里把人抱走。
她仍然不放心,可是看着苏莺完全认不出人了,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傅凌风看了眼怀里轻飘飘的女人,“要是不放心,你肯定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