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二年二月辰时三刻,校场上的李字大旗在劲风中翻飞。李勇腰佩长刀,双手背负,昂然立于点将台之上。四十名水军和三十名陆战将士身披铠甲,铿锵作响,火铳在火光映照下闪烁着寒光。\"诸位兄弟!\"他猛然拔出雁翎刀,指向东南方,\"绿华岛的倭寇和海盗正蚕食大明的疆土,掠夺我们的同胞,威胁我们的生命和财产安全!现在,我要问你们,你们手中的火铳是否答应?\"台下随即传来一阵阵兵器碰撞的整齐声响:\"不答应!不答应!杀!杀!\"
在校场一侧,范叔身旁站着汤青雨,她那双凤眼闪烁着好奇的光芒,偷偷观察着这些军士。他们的盔甲明亮,精神抖擞,与她以往所见的大明士兵截然不同。这是一支怎样的军队?而台上的这位年轻军人,英姿飒爽,才与他相识一天,自己怎么就……唉,真是令人羞愧。
王保国迈步向前,海风拂动他胸前的鲨鱼皮护甲:\"兄弟们!百户大人有令,谁若能斩下海鹞子的首级,赏银十两!\"人群顿时爆发出如雷般的欢呼声。李勇凝视着这位月前还在捕鱼的壮汉,此刻他的眼中闪烁着如同狼一般的绿光。
在巳午交替的时刻,三桅福船“金山一号”缓缓驶离金山码头。李勇与周壳站在船头,目睹着舷侧的水手们转动绞盘,升起那西洋风格的三角帆。海风带着咸腥味,吹拂着他们,李勇的绛红披风随之翻飞,怀表链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这是汤清雨在清晨送别时赠予的礼物,表盖内侧刻有“为民除害”四个字。
“大人,这是海图。”周壳展开航海图,阳光下,指针状的罗盘玫瑰闪烁着光芒。他抽出匕首,在图上划出一道锐利的弧线:“绕过北礁群,我们可以在夜晚,从贼人意料之外的东岬登陆。”
“大人,还有一个情况需要注意。刚才我们经过绿华岛时,只看到了一艘船的桅杆,可能还有一艘船不知隐藏在哪里,我们必须加倍小心。”
在深夜的静谧中,金山一号悄无声息地驶回绿华岛,了望手突然敲响了警报。李勇凝视着前方,只见岛屿的轮廓逐渐变得清晰。港口停泊着一艘三桅福船。
\"降帆!\"周壳在下达命令时,指甲深深掐入掌心。船尾拖出的水纹在夜色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三更时分,一条桦皮小艇悄然离舰。王保国带领十名水鬼小队成员,每人腰间系着浸透鲸油的火把,从东岬悄然登岛。
王保国小队登陆后,迅速分为两组,王保国亲自带领七人前往码头执行任务,而张二狗则带着另外三人前往山顶的了望塔。保国他们摸黑来到码头,发现空无一人,只有两个家伙在班房里沉睡。王保国和另一名水鬼对视一眼,默契地割断了两人的喉咙,他们至死都未醒来,走得那是相当的安详。二狗三人则顺利到达山顶的了望塔,发现两个海盗同样沉睡得香甜,口水直流,这使得任务变得简单,迅速“安排”。
两刻钟后,了望塔和码头均点亮了火把。李勇站在望楼上,目睹火光闪烁,心中紧绷。初次上战场杀人,若说不紧张,那无疑是自欺欺人。他当机立断,命令金山一号直冲码头,留下一个小队守船,全军披甲登岸。
卯时一刻,李勇亲自带领李标、杨皋、张杰三个小队,直扑海盗大当家海鹞子的三进小院。这个小院以青砖筑起围墙,高逾一丈,大约有4米。李勇观察到门前两侧各有一棵参天大树,便命令杨皋挑选精兵,两人一组,携带线膛枪攀爬上去。他深知,不利用高科技是愚蠢的,能够避免伤亡就应尽力避免。他并不打算在古人面前炫耀现代人的武艺,毕竟他们才是真正每日在生死边缘徘徊的人。他问自己,究竟谁更无所畏惧。
李标找来一根粗壮的木头,十个人齐心协力,直接撞开了大门。张杰带领小队手持火把,直奔主屋。海鹞子仍然保持着一定的警觉性,就在大门被撞开的瞬间,他惊醒了,迅速抓起雁翎刀,冲出房门。月光洒在院子里,海鹞子那健壮的身影在月色下显得如同罗刹一般,令人望而生畏。然而,一声枪响在空旷的岛屿上回荡,海鹞子的眉心出现了一个红点,紧接着后脑喷出一片血雾,他立刻仰面倒下,硬生生地倒在地上。无论是龙还是蛟,在线膛枪的威力面前,众生平等。时代已经改变,科技的领先就是一种降维打击。
突然,后院传来了日语的怒吼声。三十多名浪人手持武士刀,列成阵势,背上插着破旧的三角旗。李勇望着这些身高普遍只有一米五左右的矮小身影,对倭寇有了新的认识。“给你们十秒钟的时间考虑,立刻跪地投降。”话音刚落。
\"我等愿为天朝效命!\"新佑卫门带领队伍突然跪倒,膝行两步将太刀奉上。李勇凝视着刀柄上镶嵌的南蛮金珠,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句话:\"日本天生就是恶狗,你得拉紧狗链子。\"回顾后世美丽国的手段,实际上李旦和郑芝龙也运用得相当娴熟。李勇心中已定,时代不同了,既然南京大屠杀尚未发生,这帮人将来或许能派上用场,他们一定是干脏活累活的最佳耗材,成本或许就是保证每顿饭有一个完整的饭团,我李勇并非圣人。
\"海鹞子已死,放下武器,投降不杀!\"李勇指挥大家齐声高喊,六个小队分别控制了码头、小院、议事堂、主街和居住区。任何人在放下武器时稍有迟疑,立即被一枪解决,不出片刻,整个岛上只剩下赤手空拳的顺民,海盗已不复存在。在押送下,八九十个海盗及其近百名家属来到议事堂前的小广场,他们蹲在地上,双手抱头,周围夹杂着孩童的哭泣声。
黎明破晓,敌军残余势力被彻底清除。李勇步入海鹞子的府邸,目睹正厅悬挂着一幅褪色的海图,其图钉竟然是珍贵的南海红珊瑚。抄家的军士们搬出了十七口朱漆箱笼,随着一声响亮的撞击声,雪白银锭和金条倾泻而出,总计白银两,黄金200两。
在旁边的院落中,李勇成功解救了三批人质。其中包括未来的岳父汤克严及其12名仆人,杭州商人李波及其21名仆人,以及宁波商人陈举及其6名仆人。他们暂时被安置在三进的小院中。戏谑地说,这些人都是活生生的财富。朝廷并未为这些行动提供资金支持,即便是关系密切的陈知府,也仅仅提供了一封信函和一杯茶。海盗索取的赎金,李勇自然会全额收取,只是名目不同——海盗收的是赎金,而李大人收的是劳务费。难怪自古以来,百姓们就认为官府与盗匪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请问,哪位是大善人汤克严?”一个略显肥胖的身影从人群中挤出。汤克严挺着圆润如小西瓜的肚腩,尽管发髻散乱,但眉眼间透露出精明的光芒。他身着绣金绸衫,身材虽矮小却显得富态。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微笑,他回答道:“哦,这位大人,我就是汤克严,有何贵干?”刚才一听到“大善人”这个称呼,汤老板立刻意识到对方是自己人,笑容满面,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他与陈知府的风格如出一辙,两人站在一起,李勇想象那场面,不禁觉得滑稽。汤克严的圆脸上,肥肉微微抽搐了一下,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汤老板,本官这次是特意来救你的。收到你的信函后,青雨在家里非常担心。陈知府也要求速速发兵救人”汤老板的脸上露出果然不出所料的表情,他心想:“果然是自己人。”然而,什么青雨,不对这小子是来者不善,必须小心应对。随后,两人开始违心地互相商业吹捧,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周围的几个队正看得目瞪口呆,他们之间有这么好的关系,完全没听过啊,这让他们对汤老板的敬意瞬间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至少是三个等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