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二年二月未卯时初刻的梆子声穿透窗纸,李勇在金丝楠木拔步床上翻了个身,后颈僵直似被铁箍锁住。喉间泛着烈酒的余味,他摸索着去抓床头的水杯,却碰翻了案头的紫铜香炉。酒是好洒,可不要贪杯的广告词突然跳进脑海。铜镜中映出蓬头垢面的倒影,他扯过织金绸衫披上。窗外传来更夫沙哑的吆喝:\"五更天——\"尾音拖着浓重的吴语腔调,唉这哪里是九九六,分明过得是七一一不如啊。
卯时二刻,范叔便以饱满的精神状态出现在议事厅中,这位干瘪的老人似乎越活越有活力。范叔毫不迟疑地取出算盘和账本,详尽地汇报了本次出海的成果:共获得多少银两和货物,支出了多少费用,以及预计未来还需多少开支。他还提到了需要安置百余名海盗家属的事项,以及王五、沈疯子和赵礼三人频繁地索要资金的情况……总而言之,尽管抢夺了大量财富,但仅是略微缓解了财务压力,资金依旧捉襟见肘,恳请少爷继续努力增加收入。李勇心中暗自思忖,自己究竟做了什么错事,竟欠下了如此多的债务。
在未时之前,陈子龙、方以智和赵礼三位同志相继步入大厅,显露出迫不及待的神情。同志会的章程赢得了复社及部分东林党中众多寒窗学子的青睐,吸引了逾百名同志加入同志会。李勇同志观察到,苏州和松江的加入者最多,南京和杭州亦有十余名同志加入。对于未来的发展方向,同志们表现出一定的迷茫,急切希望听取会长的指导意见。李勇同志深思熟虑后,借鉴历史经验,果断作出决策:陈子龙同志先行前往北京,拜访尊敬的老师徐光启,并着手在北京设立分会;方以智同志则前往南京,以南京为中心,向长江上游拓展同志会的会员网络。赵礼同志作为秘书长,在会长的领导下辅助日常工作,并向南向浙江、江西等地发展会员。正如伟人所言:“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同志会的发展前景令人充满信心。
中午时分,李勇拉着莫学贵一起吃午饭,这古代的一天两顿饭,现代人可真是吃不消呢!他们一边喝着“还魂”的酒(两人昨晚都没少喝),一边聊着生意上的事儿。去年酒和化妆品的销售策略大获成功,所以今年就简单地复制去年的模式,把业务从江南扩展到长江上游,北边沿着运河至徐州,南边到钱塘江流域,到处设立会馆,全面覆盖。李勇则告诉莫学贵的是,沈疯子马上就要开始试制水泥、玻璃、镜子、瓷砖、卫浴用品和火砖了,李勇手舞足蹈地比划着,才让莫学贵大概明白这些是什么东西。两人一合计,首先会馆的卖场得扩大,其次像水泥、瓷砖、火砖这些新产品,肯定得找当地的合作伙伴,莫学贵得开始发展一些合作伙伴了,下半年技术一旦成熟,肯定要合伙开厂,最后还一件事,水泥成功量产后,要把地主埋下去的银冬瓜挖出来,集资修路,收上十年和八年的过路费。
下午一点钟,沈星奕几乎是冲进来的,手里拿着一大摞竹纸,
“云天啊,这水泥、玻璃、钢铁的活儿真不是盖的,大年一过完我就请了三个好朋友来帮忙,景德镇的窑工前几天也到了,正在那儿搭高炉呢。可咱们金山的材料似乎不太给力,比如建高炉用的耐火砖之类的。”
李勇出去跑了半个月,其实心中除了想美女,其他最多的就是担心实验的进展不顺,抢钱有风险,科技碾压才是王道
“润天啊,明天我就去现场,这个月我天天都泡在你那儿,咱们一起做实验。”
沈疯子抱怨着最头疼的两大问题,一是人手不够,几个场地都铺开了,还得再找些帮手,找材料也得有人。二是钱花得太快了,范叔都看傻了,他们这群人简直像在烧钱一样,李勇心里也清楚,年初的结余已经不多了,范叔看着这摊子这么大,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三是实验需要的一些原材料,李勇说的含含糊糊的,让人摸不着头脑,都不知道上哪儿去找或者买。”
申时,吴大帅哥和汤大美女敲门进来,现在蒙学的课程已经定型,学堂要扩建,已经有超过六十个小孩在上学,周边卫所也有把孩子送来,再加上岛上也撤回的家属,马上要扩军,还要兼顾军户和妇女识字班夜校,再来两个人都不够。李渣男,想了一会儿,眼珠不自觉的转了一下。他将昨天下午与陈知府讲的合建上海新城的事详细表述了一下,听得两人热血沸腾,这金山卫未来有多大的想法!
“这样,闻天,上海新城肯定要由你来负责,你先将蒙学和识字的事全移交给汤姑娘,明天去跟着范叔,以我们这个卫堡为基础,建立行政管理、治安城管、卫生防疫、规划和建设、税收和工商、科技和教育等,现在后四项你暂时不管,我们先建起来,下半年新城可是要带班子过去。”
李勇转过头去看着汤大美女:“你直接管金山卫的教育,随时直接与我沟通,马上再另招聘三个先生,可以报酬高一些。”把以职权谋私利搞得义正言辞,这是高级渣男的基本操作。
酉时一到,王五就毫不客气地把帅哥和美女赶了出去,一边嚷嚷着:“少爷,这钢铁啥时候能多给点儿啊,产量上不去啊!”那声音大得让两人赶紧逃之夭夭。现在军工面临的问题有三个:首先,工匠们用的尺子都不统一,导致武器差异大;其次,钢铁质量不稳定,火铳的废品率高得吓人;最后,铁模的模具还不够成熟,严重影响了造炮的合格率。两人合计着,一是得扩大工坊规模和招兵买马,毕竟扩军在即,水师更是个用铁的大户;二是得统一高精度量具,实现标准化生产;三是得加大农具等民生用品的生产,工坊要赚钱,产量上去了,军火更得赚钱。
嘿,戌时到了,晚饭时间!李勇、李标、王保国、周皋还有张杰,五位好汉围坐一桌,大家心照不宣,不等那千户的头衔了,直接就是扩军行动!咱们得护航,打击海盗,对那些反对派,咱们得抄家,物理上让他们消失,顺便还能赚点小钱。看看人家郑芝龙有多少人船,真是人比人气死人,马上一定要搞到1000人以上,咱们现在还差800多呢。说扩军到千人时,五个猛男都控制不住大笑起来,这声音非常瘆人,特别是已经夜深人静时。
然后呢,李勇又提了一嘴,说咱们得想办法把吴淞卫给买下来,再加上龚其胜已经占领的永兴岛,这样一来,黄浦江就彻底在咱们的掌控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