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三年三月初六,黄海之上,波涛汹涌。王保国指挥金山水师北路分队三十余艘战船,在这片浩瀚的海面上展开了一幅壮观的搜海图。海风呼啸,猎猎作响,战船的帆篷被吹得鼓胀如帆,仿佛准备乘风破浪。三十多艘战船,每隔十里一艘,呈一字排开,宛如一条蜿蜒的巨龙,自南向北,缓缓游弋在黄海的脊背上。每艘战船上的了望台上,水手们目光如炬,随时用单筒望远镜,警惕地扫视着海面的每一个角落。
海面上,波涛汹涌,浪花层层叠叠地拍打着船舷。战船在汹涌的波涛中坚定地破浪前行,船上的旌旗迎风招展,猎猎作响,宛如无言的誓言,彰显着王保国誓死守护海疆,不放过任何一个商船的坚定决心。在遥远的海平线上,偶尔有海鸥掠过,发出尖锐的鸣叫,似乎为这肃杀的氛围增添了几许紧张。王保国站在船头,衣袂随风飘扬,面容冷峻,他的目光穿透层层波涛,仔细审视着每一艘经过的船只,确保这片海域不能有“漏网之鱼”,金山李家军带来的和平与安宁,不是免费的。
北路分队配有7艘主力战船,按计划,可以向长江护航队借调20艘大型沙船。然而,当王保国抵达李标的吴淞驻地时,他惊讶地发现,码头上停泊着不少于60艘沙船,以至于他,一度怀疑自己是否走错地方,这里俨然是一个沙船的大型卖场。可见李标在清江行动上,执行的是多么“认真和到位”,他们已经把钓鱼执法玩出了新高度。王保国那是一个羡慕嫉妒恨,脸也绿了,眼也红了。李标这个憨货,就问世上,怎么还会有这么肥的憨货。王保国控制不住自己的贪婪情绪。
在现场,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他一脸坏笑着,拍着老实憨厚的李标,直接狮子大张口说:“我们是哥们,是兄弟,对不对?”
李标一秒钟都没犹豫,说道:“那还用说!”
王保国,见对方上道,立即说:“你的就我的,我的就是你的,对不对?”
李标惯性回答:“对啊!”
王保国,在李标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对后面的士兵说:“小的们,把40艘最好的三桅大型沙船,直接给我弄走。”以完全没有商量的口吻。
在李标还在思考,他们之间是不是兄弟的时候,船已经顺江而下了,就像自己的亲儿子,被人拐走了。李标气得哇哇大叫,随后对着手下,狂喊:“留下警卫连,全体出动,继续执行清江行动。”老子要从地主老财身上,把船统统找补回来。
这下,王保国手中一宽裕,大气的派出10艘沙船,封死长江口,另外30艘和7艘主力战船会合后,在外海进行拉网式搜索,尽可能的扩大搜索面积,江南要彻底消灭走私活动,大家要站着“合法”赚钱。
周俊,一位来自镇江府的举人,他的管家正指挥着两艘三桅大沙船,悄摸的驶向北方。周举人长期帮南京勋贵运货至北直隶,又把辽东的走私货拉回江南。目前,他的船队正沿着南直隶海岸线北上,借助顺风前行。突然,他们被两艘悬挂着金山李字大旗的苍山战船所阻截。这些船上装备了四门弗朗机炮,要求登船检查。尽管周俊举人的船队也配备了四门弗朗机炮,但他们发现远处,一艘四桅西洋大帆船在瞄着这边,太吓人了,装备超过五十门巨炮,还有一艘改装过,拥有两层炮甲板,超过二十门大炮的福船,示威式的在旁晃荡。
无计可施的情况下,陈管家只得让对方登船。一名总旗腰间别着短铳,领着两名携带双筒火铳的士兵跃上甲板。他们表现得彬彬有礼,右手平举至头部,行了一个奇特的军礼,“您好!我是金山水师稽查大队二中队的成员(一中队主要负责日本方向),编号2013(二中队的编号均以2开头),奉命执行缉私任务并确保周边海域的安全。请问您们来自何方?我们需要检查您们的海上手续是否齐全。”
陈管家心里骂着,你xx的,老子走私会有什么手续?,只有一脸讨好的说着:“官爷,我们是镇江府周俊举人家,鄙人是周家的管家,免贵姓陈,你们需要什么样的手续?”
对方很认真的拿出三样东西,一面五尺长三尺宽深红色的李字令旗,令旗下方有一行小字“商字0”(这是由金山(01)在崇祯三年(1630)三月(03)三日(06)第一个注册交费(0001)的海船),还有是一个木牌,也是商字0,最后是一张盖了金山水师大印的文书,上面列有船主姓名、注册地址、船型、船龄、船号、授权航线、授权时间(这个是在盖的条形印上填写)一式两份,其中一份金山水师官兵将带回备案。合规的船只应该是船上悬挂令旗,船舷上旁要钉上木牌,船舱内要随时备好文书以备检查。根据李勇的说法,需要三证合一。陈管家听完解释后,谨慎地询问:“如果没有会怎样?”。
那位总旗官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注意那边的两艘“海盗船”了吗?如果没有我们的令旗,商船就会被海盗抢劫,连人带船都没了。没有携带令旗的商船,我们没有责任保护它们。”
陈管家一头黑线,有这么直接的吗?这狗屁的金山水师,捞钱上,是一点脸面都不要,我呸呸!“官爷,那我们如何才能取得手续?”
总旗官微微一笑,语气平和地解释道:“非常简单,只需按要求缴纳规费。这是收费明细,请陈管家过目。”这位总旗熟练的又抽出一张表来,一看业务水平非常高,那是相当的职业,吃相还是不难看。
陈管家审视着收费表,发现北方航线和济州日本航线的打包费用如下:2000料以上的海船每年需缴纳3000两,1000料以上的每年2000两,400料以上的每年1000两,200料以上的每年500两,而200料以下的则需缴纳100两。若一次性缴纳两年的费用,可享受一成的折扣优惠;若一次性缴纳三年,则可享受二成的折扣优惠。
在陈管家审阅完毕后,编号2013的总旗继续说道:“陈管家,一旦款项交付,我们金山水师将确保你们在北方航线以及日本航线上的安全。若你们愿意额外支付每年500两银子的保险费用,每次出港时只需在吴淞、上海和金山港的稽查办进行报备。若遭遇海盗袭击,我们将全额赔偿损失;若未缴纳保险费,也可以赔偿七成损失。”
陈管家毅然决然地支付了三千两银子,为两艘船支付了一年的规费和保险费。如果金山水师能够履行承诺,明年他打算直接购买三年的保障。实际上,无论是海盗还是官方水师,一路上经常会对他们进行骚扰和勒索,一年下来,这些额外的开销累积起来也相当可观。与其向多方打点,不如集中投一家,又安全又方便。
崇祯三年三月初八,东海之上波涛汹涌。一艘海沧船正仓皇逃窜,其船身狭长,本就以速度见长,此刻更是将风帆鼓得满满,仿佛自信满满地认为自己定能摆脱身后追兵,逃离这危险境地。然而,它低估了后方上海二号盖伦船的威力。那盖伦船体积庞大,船身坚固,此刻也四桅全部满帆疾驰,如一头咆哮的巨兽,迅速逼近。海沧船在慌乱中左躲右闪,却始终无法甩开紧追不舍的盖伦船。
随着距离的不断缩短,盖伦船上炮声隆隆,一发发炮弹呼啸着射向海沧船。海沧船剧烈摇晃,帆篷被炸得支离破碎,甲板上的水手们仓促应战,却毫无还手之力。在猛烈的炮火攻击下,海沧船再也无法坚持。船头缓缓转向,挂起了象征投降的白旗。白旗在风中飘扬,宣告着这场追逐的结束,海沧船只能无奈地等待着命运的裁决。
王保国对这种不给李勇千户--哦,卫指挥使李大人交规费的行为,深恶痛绝,“零容忍”。根据李勇的决定,那些不守“规矩”的人,将不被原谅,必须面临最严厉的惩罚,他们的船只连同货物将全部罚没。此外,全体船员也将遭受严重的后果,他们将被迫移民海外,或者被送往马岭雨山铁矿进行劳役改造。
经过半个月,密集的拉网式捕鱼活动,超过二十艘前往日本的商船被集结起来,形成了一个庞大的船队。在热情的金山水师战船的武装护卫下,一同驶向济州岛。在济州岛上,金山屋的新佑卫门将提供最专业、最公正以及最优质的服务迎接他们。这是一条路程最短、风险最低的黄金新航线。有理由相信,江南的付费金主们,会越来越青睐这条路线。
今年四月海上热闹非凡,但在陆上,正从湖广返回的莫学贵大掌柜,也在闷头干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