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邓愈有那么一种无能狂怒的感觉。
特别是从陈友谅的口中听说自己家那悲惨的结局,原来以为重活一世是自己的福分,在现在看来,却是一种极致的痛苦。
因为如今,整个邓家就只剩下邓愈一个人了,他的儿子女儿,甚至他们家里养的家禽,都被别人给弄死了。
“王保保!告诉咱,这个狗东西在哪里?咱一定要弄死他,这个该死的狗杂碎!!!”
“还有朱元璋,你这个无情无义的东西!”
“老兄弟跟着你打下江山,父兄全死在了鞑子的手中,咱与鞑子有着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你却是默认王保保这个杀了不知道多少大明儿郎的鞑子,杀了咱的全家!”
“当年真是瞎了眼,才会投奔你这个臭要饭的!!!”
邓愈毫不掩饰的破口大骂,若是放在以前,他活着的时候,他家庭美满的时候。
无论朱元璋如何弄他,他绝对一个字都不敢吭。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被陈长生重新召唤了出来,而且发现自己现在已经成为了孤家寡人,那这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哪怕是拼了这条命不要,也要给自己讨回一个公道来。
“好好好,这些话骂的真痛快,你当年要是投奔于我,我可不会像臭要饭的那样刻薄寡恩,”陈友谅继续添油加醋,看热闹不嫌事大。
而邓愈也已经气到红温了,甚至头顶都在冒烟。
“王保保已经跟着忽必烈和元顺帝去北方了,等他们回来,没有一两个月,你是见不到的了。”
“还有陈秃子你别在那里拱火了,本老板刚给酒楼里弄来了一个新员工,为的是来分担咱们的工作的,到时候真出了什么事,你个老小子就一人干两个人的活好了。”
陈长生揣着手,像这种别人家的家事,他也没有太想掺和。
不过若是陈长生把自己带入进去,也只会觉得朱元璋做的确实不太地道,除了朱标之外没把其他的儿子当儿子,这还真不是空穴来风。
朱樉也是他的嫡子,结果正室给人家找了个鞑子,人家喜欢的女子让当侧室,然后还怪人家宠妾灭妻,完全是把朱樉当倭国人整了,这跟让一个抗倭英雄娶一个倭女有啥区别。
陈长生觉得,朱家的这个老二性格扭曲,说不准也和这方面有点关系。
平生极为痛恨鞑子的一个人,他的亲爹却让他娶了一个鞑子,这放谁身上也受不了。
要是真想拉拢王保保,怎么不让他的好大儿朱标娶到东宫,哪怕只是当一个小小的妃嫔也够了。
“东家,可千万别啊,我就是开个玩笑。”
“更何况,这些事情,邓愈早晚会知道,我只是提前把这些东西告诉了他。”
陈友谅打了个哆嗦,自家这位东家可是说到做到。
让他只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每天都要摸摸鱼,要是让他两个人的活一起干,那可真就受不了了。
而邓愈这个时候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他虽然是被陈长生给复活过来的,但他们这些员工都是拥有着自己的独立思维的,除了要在这家酒楼打工之外,其他方面都和原先没什么两样。
当着陈长生的面,邓愈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请求道:“东家,我现在别无所求,只想前往皇宫,去问一问那个无情无义的朱元璋,问问他为什么这般绝情?!”
“老朱啊,这可不是我不愿意帮你,实在是你自己办的事,不怎么讲究啊,”陈长生喃喃自语,随即看向跪在地上的邓愈,也想不出来什么阻拦的理由,只能点头道:“既然你想去找朱元璋,那你就去吧,不过我得奉劝你一句,能不动手就别动手。”
“放心,我绝对打不死他,”邓愈咬着牙说道。
“东家,我要一块跟着去,帮你看着他,以免他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陈友谅兴致勃勃,其实他就是过去前往第一线看戏。
一旁的张士诚也瞪大了眼睛,亢奋道:“那什么,我怕陈秃子一个人拦不住,所以我也要跟着去,人多力量大。”
陈长生则是一副看穿一切的表情,“行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两个货心里想的什么,当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愿意跟着去,我也不拦着你们,但是你们今天的工资别想要了,这个月的奖金也没了。”
“啊?那可是太可惜了,”陈友谅嘴上虽然说着可惜,但那一副贼溜溜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他,哪怕是这一个月的工资都没了,他也得去看邓愈大战朱元璋。
让这些人搞的,陈长生的心里也痒痒的。
没忍住也一块跟着去了。
但在陈长生他们走了之后,朱初一等人也露了出来。
“现在怎么办?我总觉得重八这小子要挨揍了,”朱初一忍不住说道。
“爹啊,这件事情,咱觉得还是咱们别掺和了比较好,儿孙自有儿孙福……”
朱五四其实还有话没有说出来,直接憋在了心里,他被召唤到酒楼的时间点比较晚,很多大事件都没有赶上。
毕竟他和他媳妇当年也是被元朝迫害死的,朱重八这个青皮却给他孙子取了一个纯种的鞑子。
如果不是王氏给他们老朱家添人进口了。
朱五四估计也得站出来反对一通。
“那是不是应该给俺那好女婿通风报信?”马二突然提了一嘴。
“算了,就当没这事,让他们自己处理吧。”
朱初一摇了摇头,随后也不再去想这些烦心事了,向众人打了个招呼之后,便回去了自己的房间。
而在另一边,皇宫之中,朱元璋还不知道,接下来他要面临着什么事情。
“皇爷,不好了,又有人要打进来了,”王忠再次连滚带爬的进来。
听到这话,朱元璋皱起眉头,破口大骂道:“你这个没有卵子的玩意,又在胡说些什么?老子的大明皇宫,哪有那么容易被人打进来,再者说了,谁有那么大的胆子?王保保又不在。”
“部…不是王保保,是…是宁河王来了!”
王忠喘着粗气,向朱元璋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