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巧儿额间妖纹突然迸发刺目红光,九条狐尾虚影横扫石室,卷起的气浪将地府的黄泉水渍尽数蒸发,道:“五小族虽弱,却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她的声音带着妖族特有的媚惑与威严,周身妖气与魔渊毒雾碰撞,炸出漫天紫色电芒,道:“我与道尊入五小族!妖族万妖王曾受我点化,龙族更与道尊血脉同源,这等渊源,可比你们的画饼实在!”
道尊倚着石壁缓缓起身,海族秘纹在他周身流转,竟与大巧儿的妖气共鸣,在虚空中凝成五族图腾。望舒(酌华)的红发突然无风自动,她盯着黑幡上若隐若现的梦幽虚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地府…… 倒也有趣。”
舒阳立刻横枪挡在她身前,金色道纹顺着枪身蔓延至地面,道:“她去哪,我便去哪!谁若阻拦,先问过我手中长枪!”
三大势力的代表皆是一愣,紧接着,道域仙使的莲台爆发出璀璨金光,道:“五小族不过是乌合之众!”
地府黑幡后的笑声愈发阴森,道:“莫要后悔!”
而天道法则锁链却突然暴涨数十倍,将众人困在中央,威压如实质般压得众人单膝跪地。阳昭咬牙撑起火焰屏障,将林悦死死护在怀里,却见她玉笛轻点,悄悄在他掌心写下 “周旋” 二字 —— 在这生死抉择的时刻,两人心意相通的默契,比任何法宝都更能照亮前路。
石室中威压如铅,天道法则锁链暴涨后形成的囚笼泛着冷冽的幽光,将众人的身影映得扭曲变形。阳昭咬牙撑起的火焰屏障在法则压迫下发出不堪重负的 “滋滋” 声,三色火焰明明灭灭,似风中残烛。林悦倚在他身侧,玉笛上裂痕纵横,却仍勉力维持着佛魔音波,试图分担压力。
“敬酒不吃吃罚酒!” 天道那威严的声音中裹挟着滔天怒意,法则锁链突然化作万千银丝,如灵蛇般穿梭交织。石室顶部轰然炸裂,一只由时空法则凝成的巨手探出,掌心纹路流转着令人心悸的紫光,赫然与道天的时空法器同源,道:“阳昭,今日由不得你反抗!”
阳昭瞳孔骤缩,焚天剑火焰暴涨,挥剑斩向巨手,怒吼:“‘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想带走我,先踏过我的尸体!” 三色火焰如龙般扑向巨手,却在触及掌心的瞬间,如冰雪遇烈日般消散无踪。巨手速度不减,一把攥住他的肩膀,时空之力疯狂涌入,灼烧得他皮肤血肉模糊。
“昭哥哥!” 林悦撕心裂肺的呼喊划破石室的死寂。她不顾一切地冲上前,玉笛吹奏出最后的佛魔音波,却被法则余波震得倒飞出去,重重撞在石壁上,嘴角鲜血飞溅。她挣扎着爬起,却见时空乱流在阳昭周身翻涌,将他一点点拖向虚空裂缝。
阳昭被拉扯着后退,眼中满是不舍与不甘,他奋力挥动焚天剑,试图斩断时空乱流,却只是徒劳。“悦儿,等我!” 他的声音被时空乱流撕扯得支离破碎,最后那眷恋的一眼,深深烙印在林悦心底。而他手中的焚天剑,也在剧烈挣扎中脱手,坠落在林悦脚边,剑身的火焰随之熄灭。
林悦踉跄着扑向虚空裂缝,却只抓到一把冰冷的时空乱流。裂缝闭合的刹那,她瘫倒在地,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模糊了视线。“昭哥哥……” 她的声音哽咽,充满绝望与无助。周围,大巧儿等人愤怒地冲向天道法则锁链,却被强大的威压震得口吐鲜血,根本无力阻止。
良久,林悦颤抖着拾起焚天剑,剑柄上还残留着阳昭的温度。她握紧玉笛,眼神逐渐坚定,仿佛有火焰在眼底燃起,道:“昭哥哥,‘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哪怕踏遍天涯海角,我定会找到你!”
她缓缓起身,身影单薄却挺直,毅然决然地望向天道势力离去的方向。一场为了重逢的征程,就此拉开序幕。
时空殿的巍峨山门在虚空中若隐若现,青铜铸就的匾额上 “时空” 二字流转着神秘符文,每一笔都仿佛蕴含着天地至理。林悦攥着那封印着时空殿徽记的入门玉简,站在山门前,望着云雾中若有若无的殿宇,心中五味杂陈。山风呼啸而过,卷起她的衣角,却吹不散她眼底的坚定 —— 为了阳昭,她甘愿踏入这龙潭虎穴。
凭借时空体的特殊资质,林悦一路过关斩将,顺利通过了时空殿层层严苛的考验。当她来到塑仙池所在的 “洗髓阁” 时,眼前的景象让她微微一怔。塑仙池宛如一轮巨大的银月镶嵌在地面,池水翻涌,表面漂浮着无数细碎的时空碎片,每一片都闪烁着幽蓝的光芒,仿佛承载着不同时空的记忆。池边立着一块古朴的石碑,上面刻着 “脱胎换骨处,一念仙凡间”,字迹苍劲有力,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林悦深吸一口气,从怀中取出那支承载着她与阳昭无数回忆的玉笛。指尖轻轻摩挲着笛身,她喃喃自语:“昭哥哥,这一路的记忆,我都会好好保存。待重逢之日,再一一说与你听。” 说着,她小心翼翼地将记录着两人过往的魂包,藏入玉笛笛孔深处。做完这一切,她握紧玉笛,毅然踏入塑仙池中。
池水漫过脚踝的瞬间,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经脉直冲识海,林悦不禁打了个寒颤。还未等她反应过来,更强烈的剧痛如潮水般袭来,仿佛有无数把无形的利刃,同时割裂她的肌肤、骨骼与神魂。她的身体在池水中剧烈颤抖,意识也开始模糊,但脑海中始终回荡着阳昭被掳走时那眷恋的眼神,还有那句 “悦儿,等我”。“昭哥哥…… 我不会放弃……” 她咬着牙,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凭借着这份执念,硬生生扛住了重塑仙体的剧痛。
拜入上任殿主时镇邪门下后,林悦开始了漫长的隐忍修炼。时镇邪居于 “镇魔峰” 之巅,他的居所四周环绕着古老的时空禁制,殿内悬浮着无数刻满符文的玉简,散发着神秘而强大的气息。林悦每日跟随时镇邪学习时空法则,表面上专注刻苦,宛如一个一心向道的虔诚弟子,可每当夜深人静,她都会取出玉笛,对着明月发呆,思念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终于,灵侣寻找时机,将藏于玉笛中的魂包悄悄送入林悦识海。刹那间,与阳昭相识、相知、相爱的画面如走马灯般在她脑海中闪现。如城初次相遇时的心动,魔渊中生死与共的誓言,还有分别时那令人心碎的一幕…… 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林悦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鲜血渗出也浑然不觉,道:“昭哥哥,我来了。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要把你找回来!”
循着打听来的消息,林悦来到了阳昭常去的 “观星台”。远远望去,只见阳昭与殿主之女晨曦并肩而立。晨曦一袭粉色纱裙,宛如春日里最娇艳的花朵,正巧笑嫣然地与阳昭说着什么。而阳昭,嘴角挂着温柔的笑容,看向晨曦的眼神中满是宠溺,那模样,竟与曾经看向自己时别无二致。
林悦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仿佛有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她的心口。她想起与阳昭曾经许下的 “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的誓言,如今却如梦幻泡影般破碎。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强忍着心中的剧痛,躲在暗处,目光死死地盯着阳昭,心中无数个疑问翻涌:“昭哥哥,你真的忘了我吗?我们的感情,就这么轻易地烟消云散了吗……”
时空殿的星辰阁悬浮在九重天之上,琉璃瓦折射着万千星辉,檐角悬着的时空风铃叮咚作响,每一声都似敲打在林悦的心坎上。她蜷缩在阁楼飞檐的阴影里,玉笛被攥得发烫,笛孔间残留的魂包气息萦绕鼻尖,却比此刻撞见的场景还要灼人肺腑。
阁内檀香袅袅,晨曦身着的粉色纱裙上绣着的流云纹随着动作轻摆,宛如天边最柔美的晚霞。她倚在阳昭肩头,指尖点着案上铺开的星辰图,金铃护甲在烛光下泛着冷光,柔声道:“阳郎,这二十八宿的星轨推演,为何总与古籍记载相差分毫?” 声音甜腻得如同掺了蜜的毒酒。
阳昭执起狼毫的手顿了顿,三色火焰在他眼底早已熄灭,只剩温柔的柔光,道:“有你相伴,再晦涩的图卷也生了趣味。” 他放下笔,动作自然地为晨曦捋顺垂落的发丝,指腹擦过她耳际时,晨曦娇笑着躲开,这一幕刺痛了林悦的双眼。曾经,这双总是坚定握着焚天剑的手,也会这般轻柔地替她挽起被山风打乱的鬓发;曾经,这双眼眸里倒映的满是她的身影,如今却只盛着旁人的笑靥。
林悦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她望着阳昭腰间悬挂的那枚残缺玉佩 —— 正是他们在如城互赠的定情之物,如今却孤零零地挂在那里,像是个讽刺的笑话。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南山他为她摘的第一朵蔷薇,魔渊中他用身体替她挡住致命一击,还有分别时那句 “悦儿,等我”…… 这些回忆越清晰,此刻的场景就越让她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