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就是这家店铺,不过店主说租金最少要付一年。”
才过了一天,薛小九就找到了合适的店铺。
店铺离大伯上工的四方客店相隔不到两百米,但比四方客店大堂小了许多,里面只能摆八张桌子,与周梓桃想租的店铺小一些,不过它还有一个只有大堂一半面积的阁楼,阁楼上靠窗位置可以摆两个桌子,坐在这里吃饭同时还可以欣赏不远处河岸风景。
店主是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昨日薛小九看过房子后同他说明天带东家再来看看。
本来店主还挺期待的,这家人既然能用的起小厮跑腿办事,想来应该租得起他的店铺,不用再与那些想租他店铺又掏不出租金的穷鬼磨嘴皮子了,他已经浪费两日时间了,再租不出去他宁愿空着也不便宜那些穷鬼。
可当他看到薛小九领过来一个比他年纪还小的姑娘时,顿感失望。
“你们俩不会在耍我玩吧,年纪这般小,能当家做主吗?”
周梓桃巡视了一圈店铺,不管位置还是店铺环境她都挺满意。
大堂与阁楼加起来面积正好符合她的要求,后面还有一个小院和两间屋子,一间可以当杂物间,一间可以住人。
就是租金太高了,每个月要二两五钱银子租金,还要一付就是一年时间,薛小九与原店主谈了许久,也没让对方降价。
就因为光租金就要出三十两银子,没点儿身价人的确租不起这个店铺,有点儿身价的又舍不得掏这么多钱租店铺,就怕血本无归。
但她不怕,码头一天卖的钱差不多达到三两银子左右,利润在四到五成,也就说一天至少能赚一两多银子,不到一个月就能把一年租金赚回来。
有了店铺,她也可以留一些比较有消费能力的客商,可以单点小炒菜,利润会更高,赚得自然更多。
周梓桃不在意店主轻视:“租金可以年付,不过要写文书,另外我还要看一下你的地契和房契。”
店主半信半疑的看了她一眼,还是把地契和房契拿出来,又手写了两份文书。
周梓桃和薛小九一起拿过来各自仔细了一遍,房契和地契都是经过衙门办的正规契书,文书写的也正规,租期起止时间都写了。
“我能问一下你为什么要租出去吗?还必须年租?”周梓桃好奇问道。
这个地段应该不愁生意,毕竟四方客店做饭手艺一般,还有那么多客人吃饭,他这个店铺比四方客店位置还要靠近码头一些,不应该租不出去或生意不好。
但凡他租金一月一次收,就是三两一月都有可能租出去,一下子能拿三十两租店铺的人很少。
“你也看到了,我这店铺地段没得说,我之前开的是茶水铺,生意一直都不错,要不是老家是徽州,这次必须回乡一趟,一来一回可能要大半年时间,我还不舍得租出去,所以才年租。”
“也就是说一年后你还会把铺子收回去不再出租了?”
其实一年后流匪来袭,铺子还在不在都不好说,但有些话必须说清楚:“那我这岂不是还要重新找铺子,店主你这有点儿卸磨杀驴啊?不行租金必须再便宜一些。”
“我已经每个月便宜五钱银子了,这样吧,文书上写的是年付三十两,你……给我二十八两总行了吧?”店主忍痛说道。
周梓桃看得出店主很着急,如果再磨一磨说还能再减一些,说不定二十五两就能租下,不过能减二两已经不错了,这个店主还算实在,没有隐瞒一年后收回店铺的想法,没必要为了三两银子浪费彼此时间。
况且一年后就算这个店主赶回来再租给她,她也不会租了,那时候兵荒马乱,码头上哪还有生意可做。
租下店铺后薛小九才问周梓桃:“姑娘,咱这店铺叫什么?”
“就叫周记快餐店。”反正只开一年,不用起什么高大上名字。
当天下午全家齐上阵就把店铺打扫的干干净净,周修信又采买了几张桌子和板凳回来。
至于阁楼,周梓桃又让父亲买了一扇竹子编的屏风搬到二楼,把屏风竖着摆到中间给两张桌子做了隔断,这样两桌客人既可以吃饭时看江景,还可以互不打扰。
虽然无法像包间一样有私密性,不过来这里吃饭的基本上都是大老粗,没什么文人墨客和女眷来,也不需要什么私密性。
二楼她准备用来给那些有钱客商留着,只有他们舍得单点小炒菜,还可以偷偷卖一些酒水。
之所以偷偷卖,是因为这里卖酒需要经过衙门同意拿到酒榷,也就是卖酒许可证。
在腐败的大济朝想拿到酒榷并不容易,要么你在衙门里有认识的人,要么你要有足够的财力经得起衙门里大小官吏的盘剥。
这也导致好多食肆只能偷偷售卖,不敢挂酒旗出去。
周梓桃在镇上这几日只见到珍馐楼和四方客店这两处外面挂着酒旗。
珍馐楼是有这个资本能拿到酒水许可证,四方客店东家有亲戚在县衙做事才能拿到。
好在管理河口镇的万三爷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售酒的食肆只需要每个月交一两银子好处费给万三爷就可以卖了,只是不能堂而皇之挂酒旗出去。
就算如此好多食肆都愿意从酒坊进酒水卖,因为酒水利润实在是高,最便宜的一百文一大坛的浊酒分壶出售能卖二百文,有五成利润,三百文一大坛高粱酒,能卖一千文,有七成的利润。
酒水越贵利润越高,不过周梓桃没有进太贵的酒水,只进了便宜的浊酒和中等高粱酒,来这里吃饭的苦力多,他们偶尔想喝两口,几个人也只舍得喝一壶十文钱的浊酒,那些客商大多喝中等高粱酒。
周家人选了一个黄道吉日,周记快餐店正式开业。
虽然没什么有头有脸的人来祝贺,开业当天,那些老顾客基本上都来捧场了,当天卖出去三百多套快餐,还有几个客商一听卖小炒菜和酒水,也各自点了几个菜和两壶酒。
当天营业额达到五两多银子,虽比不上珍馐楼两桌席面,但已经是周围食肆里生意最好的一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