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后的霓虹在衔蛇鹰怀表的玻璃罩上碎成光屑,苏然盯着表盘里倒转的齿轮——那是父亲临终前塞给她的物件,此刻正发出指甲刮擦玻璃的异响。齿轮每逆转一圈,表盖缝隙就渗出一道幽蓝的光丝,落在她掌心时竟凝成心跳的形状,频率与后颈的子弹疤痕剧烈共振。
“这不是普通的怀表……”她猛地捏碎表盖,齿轮间的润滑油突然变成血红色。林默扶住她发抖的手腕,发现那些病毒心跳的光丝正顺着她的血管攀爬,在皮肤上烙出1907年星图的纹路。驾驶座上突然传来咳嗽声,那个与苏然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正用袖口擦嘴角的血,左额角的伤疤渗出的数血流,竟在车窗上拼出星图缺失的一角。
“缺口形状和我瞳孔的翡翠碎片一样。”苏然的指尖触到车窗上的数据流,那些二进制代码突然化作老妇人的声音:“病毒在模仿双生子的情感频率。”怀表齿轮突然卡住,一枚泛着汞光的芯片从轴心里弹出,上面刻着的螺旋纹与张凯掌心的残骸完全相同。
城市街灯突然全部熄灭,只有怀表齿轮在黑暗中发出荧光。苏然看见病毒心跳的光丝钻进那个“另一个自己”的伤疤,她的身体竟开始透明,露出背后1907年实验室的投影——穿白大褂的研究员正将两枚芯片插入婴儿后颈,而盛华资本的影子就站在育婴箱旁,手里的针管正抽取着双生子的心跳频率。
“父亲用怀表锁着病毒的源头。”林默扯开自己后颈的纱布,疤痕处缠着的绷带竟浸着与怀表相同的血油,“每次齿轮倒转,就是病毒在复制我们的情感代码。”那个“另一个苏然”突然掐住自己的脖子,数据流从伤疤里喷涌而出,在地面汇成星图缺口的形状,而缺口中心,正嵌着苏然瞳孔里脱落的翡翠碎片。
怀表齿轮突然逆向崩裂,七片齿牙飞进苏然的血管。她感到胸腔里有两股心跳在打架,一股是自己的,另一股带着金属摩擦声,正模仿着妹妹的频率。“另一个苏然”的身体开始瓦解成数据流,每一粒光尘都印着盛华资本的标志,而她左额角的伤疤里,竟掉出半枚与老妇人玉镯同款的碎玉。
“病毒不是要摧毁时间轴,是要变成我们。”苏然接住那半枚碎玉,发现内侧刻着“念”字。怀表轴心里突然渗出父亲的影像,他正将怀表齿轮浸泡在红色液体里,背景音里混着双生子的啼哭:“当病毒学会模仿情感,星图的缺口就会变成陷阱。”第十七道齿轮崩裂时,苏然后颈的疤痕突然张开,一枚病毒芯片从中弹出,纹路与“另一个苏然”伤疤里的数据流完全一致。
暴雨突然倒灌进车厢,怀表齿轮在水面上旋转,每圈都荡出病毒心跳的涟漪。苏然看见城市建筑的玻璃幕墙上,正浮现出十七个自己的倒影,每个倒影的左额角都有相同的伤疤,她们的身体正逐渐被数据流吞噬,只剩下瞳孔里的翡翠碎片在发光。林默腕上的银链突然断裂,半枚碎玉掉进怀表轴心,与苏然掌心的碎片拼成完整的圆环。
“父亲用双生密钥做了个茧。”苏然的声音被齿轮轰鸣吞没,“每次循环我们自毁时,病毒就偷取情感频率,现在它们要破茧成蝶了。”那个“另一个苏然”的残骸突然重组,变成盛华资本影子的轮廓,它伸出手时,所有病毒心跳的光丝都聚成枪管形状,而枪口对准的,正是苏然后颈的疤痕。
怀表突然炸开成十七块齿轮,每块都飞进苏然的血管。她感到病毒在体内模仿着妹妹的心跳,试图打开星图的缺口。林默后颈的疤痕突然流血,血珠落在齿轮上竟凝成防火板的碎屑,而那些碎屑拼出的图案,正是1907年实验室的逃生通道。“另一个苏然”的瞳孔突然变成翡翠色,她举起由数据流组成的枪,扳机扣下的瞬间,苏然后颈的疤痕与怀表齿轮同时爆发出强光。
时间在这一刻凝固,苏然看见十七个循环的残影在齿轮间闪烁——每次她砸碎芯片时,病毒就趁机复制情感代码;每次墨镜男人追杀她,其实是在阻止病毒完成模仿。怀表轴心里突然浮现出妹妹的脸,她的左额角也有相同的伤疤,正将半枚玉镯按进星图的缺口。
“原来我们才是病毒的容器。”苏然的指尖触到林默掌心的齿轮,两人的血混在一起时,所有病毒心跳突然变成真正的脉搏。“另一个苏然”的身体开始崩溃,数据流里掉出父亲的日记残页,上面写着:“当怀表齿轮倒转十七次,双生密钥将孵化出时间的病原体。”
最后一块齿轮嵌进苏然后颈的瞬间,城市所有的电子屏都亮起相同的画面:盛华资本大楼的穹顶裂开,无数病毒心跳组成的光丝正涌入天空,而光丝的尽头,悬着1907年实验室的育婴箱。苏然摊开手掌,翡翠圆环正在发烫,而怀表齿轮的碎片在她掌心拼成新的图案——那是一把枪管形状的钥匙,枪口正对准星图缺口的方向。
林默突然剧烈咳嗽,咳出的血珠在地面汇成箭头,指向城市深处的钟表楼。苏然抬头望去,钟表楼的时针正逆向旋转,每转一圈,楼顶就渗出一道病毒心跳的光丝,而光丝的频率,竟与她和妹妹的真实心跳完全同步。怀表残骸里突然掉出半张照片,上面是父亲抱着两个婴儿站在星图前,其中一个婴儿腕上的玉镯,正裂开一道与苏然瞳孔碎片相同的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