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唐糖就被蒙古包外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顾承砚已经穿戴整齐，正在收拾行李。
“怎么起这么早？”她揉了揉眼睛，声音还带着睡意。
顾承砚回头看她，唇角微扬：“巴特尔说，离开草原前要参加一个祈福仪式，得在日出前准备好。”
唐糖这才想起来，今天是他们在内蒙古的最后一天。
她掀开被子，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从背后抱住顾承砚：“舍不得走了。”
顾承砚转身，将她搂进怀里，下巴抵在她发顶：“下次再带你来。”
“真的？”唐糖仰头看他，眼里闪着期待的光。
“嗯。”他低头亲了亲她的鼻尖，“等冬天，来看雪原。”
唐糖笑着推开他：“顾总，你这是在提前预约我的假期？”
“不。”顾承砚一本正经，“我是在预约我太太的未来。”
清晨的草原笼罩在薄雾中，远处的山峦若隐若现。
巴特尔和几位年长的牧民已经等在祭台前，祭台上摆满了奶制品、羊肉和五彩绸带。
“这是敖包祈福，”巴特尔解释道，“祈求旅途平安，姻缘美满。”
唐糖学着顾承砚的样子，双手合十，绕着敖包顺时针转了三圈，然后将准备好的蓝色哈达系在石堆上。
“许愿了吗？”顾承砚低声问。
唐糖点点头：“你呢？”
“许了。”他牵起她的手，“和你一样的愿望。”
巴特尔笑着递给他们一碗马奶酒：“喝下这碗酒，草原的神灵会保佑你们。”
顾承砚接过碗，先喝了一口，然后递给唐糖。
酒液醇厚，带着淡淡的奶香，唐糖刚喝了一口就呛得咳嗽起来，顾承砚连忙拍她的背，眼里满是笑意：“慢点。”
“太烈了……”唐糖吐了吐舌头。
巴特尔哈哈大笑：“新娘子酒量不行啊！”
顾承砚接过碗，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凑到唐糖耳边，嗓音低哑：“没关系，我替你喝。”
祈福仪式结束后，巴特尔提议带他们去草原深处的一片湖泊。
“那里是神圣之地，”他说，“情侣一起去，爱情会像湖水一样清澈长久。”
顾承砚挑了昨天那匹黑马，利落地翻身上马，然后向唐糖伸出手：“来。”
唐糖握住他的手，被他轻松拉上马背。
这一次，她没有害怕，反而自然地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胸膛的温度。
黑马迈着稳健的步伐，穿过起伏的草甸。
幼鹰在他们头顶盘旋，偶尔发出一声清亮的鸣叫。
小羊羔被留在营地，由巴特尔的妻子照看。
“看那边。”顾承砚突然指向远处。
唐糖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一片湛蓝的湖泊映入眼帘，湖水在阳光下闪烁着细碎的金光，宛如一块镶嵌在草原上的蓝宝石。
“好美……”她轻声感叹。
顾承砚收紧手臂，将她搂得更紧：“不及你。”
唐糖耳根一热，转头瞪他：“顾总，情话说得越来越熟练了？”
“实话实说。”他低笑，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
巴特尔识趣地策马走远，给他们留下独处的空间。
两人下马，走到湖边。
湖水清澈见底，倒映着蓝天白云。
唐糖蹲下身，用手拨了拨湖水，凉意从指尖蔓延。
“听说这里的湖水能照见人心。”顾承砚站在她身后，声音温柔。
唐糖抬头看他：“那你看到了什么？”
顾承砚蹲下来，与她平视：“看到了我的余生。”
唐糖心头一颤，还没反应过来，顾承砚已经捧起一捧湖水，轻轻淋在她的手背上。
“草原的传统，”他解释道，“用圣水为爱人祈福。”
唐糖学着他的样子，也捧起水淋在他的手上：“那我也替你祈福。”
顾承砚握住她湿漉漉的手，突然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巧的银质挂坠，挂坠上刻着繁复的蒙古花纹。
“这是……”
“我母亲留下的。”顾承砚轻声说，“现在，我想把它送给你。”
唐糖怔住：“这太贵重了……”
“你更贵重。”他不由分说地将挂坠戴在她脖子上，“它保护了我很多年，现在，让它保护你。”
唐糖低头看着胸前的挂坠，银光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她突然伸手抱住顾承砚，将脸埋在他肩上：“谢谢。”
顾承砚回抱住她，两人在湖边静静相拥，远处传来悠扬的马头琴声，仿佛连风都在为这一刻驻足。
夜幕降临，牧民们再次燃起篝火，这一次是为了给他们送行。
巴特尔的妻子端出精心准备的奶糕和烤全羊，年轻的姑娘们跳起欢快的舞蹈。
唐糖和顾承砚被拉进舞圈，在众人的笑声中笨拙地学着舞步。
“顾总，你踩我脚了！”唐糖小声抗议。
“抱歉。”顾承砚毫无歉意地笑着，手臂却搂得更紧，“专心点，跟着我。”
舞毕，巴特尔举起酒杯：“敬我们的朋友！愿你们像草原上的鹰一样自由，像敖包上的石头一样坚固！”
众人齐声欢呼，唐糖和顾承砚相视一笑，举杯共饮。
晚会持续到深夜，直到篝火渐渐熄灭，星光洒满草原。
回到蒙古包，唐糖累得直接倒在床榻上。
顾承砚坐在她身边，轻轻按摩她酸胀的小腿。
“明天就要回去了。”唐糖有些不舍地说。
“嗯。”顾承砚低头吻了吻她的膝盖，“但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唐糖笑着踢了踢他：“顾总，你最近情话超标了。”
顾承砚捉住她的脚踝，顺势压下来，鼻尖蹭着她的：“只对你说。”
唐糖还想反驳，却被他以吻封缄。
夜风轻轻掀起蒙古包的门帘，星光偷偷溜进来，见证这一夜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