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朱有建目光扫视着台下众人,眼神中透着一丝狡黠,又叮嘱道:
“朕建议你们多拉些人入伙,人多力量大嘛。到时候,朕就算想反悔,也得好好掂量掂量,是不是?”
那话里话外,似是在鼓励朝臣们壮大势力,又仿佛暗藏着一种别样的威胁,让众人一时摸不着头脑。
说着,朱有建冲王承恩微微颔首,示意他展开地图。
王承恩连忙应了一声“诺”,小心翼翼地将地图缓缓展开。
这张图是万历年间新摹制的版本,乃是参考了西洋舆图绘制而成,其绘制工艺极为精细。
只见那地图之上,山川河流蜿蜒曲折,仿若一条条灵动的墨线;
城池关隘星罗棋布,好似一颗颗璀璨的星辰。
每一处地形地貌都栩栩如生,一目了然,而且还增添了很多详细的标注,诸如各地的物产资源、人口分布、道路走向等等。
无一不详尽入微,仿佛是一幅大明王朝的微观缩影,展现在众人眼前。
朱有建手指着地图上的山西、河南、陕西、宁夏等地,目光如炬,眼神中透着一股狠厉与决绝。
大片疆土在他的指尖之下,仿佛都成了可以随意划分的筹码。
他高声说道:
“闯贼精锐如今都聚集在宣府,他们占领的这些地方,守兵大多是乌合之众,要不就是投降的卫所兵,战斗力怎么样,想必大家心里都清楚。
这些城池,谁家要是能占领,就归谁家。
要是大家一起合力,战后统一分配,人人都有份!”
那声音慷慨激昂,在朝堂之中回荡,仿佛在点燃众人心中的欲望之火。
众朝臣听到这话,原本低垂的脑袋瞬间抬起,眼睛里都闪过一丝贪婪的光。
他们心中暗自盘算着,要是皇帝真敢下这道圣旨,那可真值得拼一把。
家丁是自家养的,平日里就忠心耿耿,私兵也是多年积攒下来的力量,虽然人数不多,但都是精锐。
武器装备虽说筹备起来不容易,可在座的哪家不是富得流油,手头上没个几十万两白银?
咬咬牙,总能想办法凑齐。
况且,要是皇帝这战法真像他说的那么神,别说闯贼了,就是关外那些虎视眈眈的鞑子,也能给他们杀个片甲不留。
到时候,不仅能保住自家的田产,说不定还能趁机扩充势力,在这乱世之中谋得更大的利益。
想到这儿,他们的呼吸不禁急促起来,心中的贪欲如野草般疯长。
礼部尚书钱谦益,作为南直隶的大富户,家中钱财堆积如山,宛如金山银海一般。
此次刚从南直隶调任过来,他心思敏锐,一眼就瞧出了皇帝这番话里隐藏的商机,仿佛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
只是自家这次来京城,家丁没带多少,一时半会儿没办法参与其中,可他又实在不想错过这个大好机会,内心好似被猫抓挠一般难受。
斟酌了好久,权衡利弊之后,他终于开口问道:
“请问陛下,要是有钱财,却没有家丁私兵的,该怎么办呢?”
那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一丝期盼与紧张。
朱有建等这句话等了好久了,仿佛猎人等待猎物上钩一般。
见终于有人问出来了,他心里一阵窃喜,表面上却依旧保持着皇帝的威严,不动声色。
他连忙答道:“京城的镖局、车马行、帮派,还有那些地下暗行,只要银子给够,要多少人手没有啊?”
他一边说,一边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透着自信,仿佛在向众人展示自己早已谋划好的全盘计划,
“这些势力,平日里就靠替人办事谋生,只要价钱合适,他们就能为你所用。
你们只需出得起银子,还怕没人替你们卖命?”
“兵部要是有合适的将领,你们既可以自己推荐,也可以互相推荐,至于费用,你们自己商量,反正日后占领了那么多地,分点出去,也不算啥。”
朱有建微微眯起眼睛,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满心期待着这些朝臣们能被利益冲昏头脑。
他深知,在这乱世之中,富贵险中求的道理,只要给他们足够的诱惑,这些人自然会趋之若鹜。
至于税收的事儿,他暂且按下不表,心中暗自盘算着,以后有的是机会,总能想出办法来让这些人乖乖交钱,充实国库。
这场别具一格的朝会,就在众人各自怀着不同心思中落下了帷幕。
一众文武大臣们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兴高采烈地鱼贯而出,脚步匆匆,仿佛迫不及待地要去实现那即将到手的财富与权力。
和早朝时那愁眉苦脸、步履沉重的样子截然不同,此刻的他们,仿佛脱胎换骨一般。
从金銮殿到午门这一路上,值守的禁卫们看着这奇怪的场景,一个个面面相觑,一头雾水,心里充满了疑惑:
这金銮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能让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喜怒不形于色的大人们变脸变得这么快?
是陛下宣布了什么天大的喜讯,还是许下了什么丰厚的赏赐?
禁卫们心中猜测着,却始终得不到答案,只能目送着大臣们远去,继续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
朱有建脚步轻快却又透着几分小心翼翼,鞋底摩挲着地面,发出细微声响,匆匆回到御书房。
他的胸膛微微起伏,兴奋与紧张两种情绪在心底激烈碰撞,搅得他心绪难平。
刚一跨进书房门槛,他便猛地转身,眼神急切地看向王承恩,语速稍快地吩咐道:
“大伴,朕说你画,然后速速前往火药局及兵械局,让他们依照图画制作。
这些东西制作方法不算繁杂,务必要多做一些,越多越好。
记住,火器做好后一定要用油纸单独包好,切莫有丝毫马虎!”
说话间,他眉头轻皱,目光中满是不容置疑的坚定,仿佛在向王承恩传递着这项任务的至关重要性,又似乎是在给自己打气,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在这风雨飘摇的乱世之中,多一分准备,就多一分活下去的希望,而这或许就是扭转乾坤的关键所在。
此刻,朱有建伫立在御书房窗前,透过雕花窗棂,望向那阴沉沉仿若要压垮世间万物的天空,铅云低垂,仿佛触手可及。
他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落寞,又迅速被坚毅所取代,内心暗自思量:
河南山西都有藩王,他们平日里骄奢淫逸,朝廷不仅难以从他们那儿收上税来,反倒还要拨银子供其挥霍,养着这些大佛。
其他藩王所在之地,情形也大致如此,简直是大明财政的沉重负担。
闯贼看似来势汹汹,一路攻城略地,实则对大明的税收影响有限,那些被其占领的区域,本就民生凋敝、秩序混乱,宛如一盘散沙,根本无法正常征收赋税。
既然如此,倒不如把这些地方当作诱人的诱饵,抛给那些愿意自带兵马出征的朝臣。
倘若能在其中占些股份,待日后江山稳固,天下太平,那可真是一笔一本万利的绝妙买卖,既能充实国库,又能削弱地方势力,加强中央集权。
可这终究是一步险棋,一旦踏出,便再无回头之路,究竟是能绝境逢生,挽狂澜于既倒,还是会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将大明王朝推向更深的绝境,一切都未可知。
如今只能寄希望于这朝堂上下,能够摒弃前嫌,齐心协力,共渡眼前这重重难关了……
想到这儿,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胸口剧烈起伏,眼神中满是期待与忧虑交织的复杂神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