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鲁地代表们在乾清宫内仿若木雕泥塑,呆若木鸡,手中紧攥着银票,那银票早已被汗水浸湿,皱巴巴的。
他们脑海中反复回响着王承恩宣读的旨意,再瞧瞧鲁王的折子,满心都是疑惑,仿若置身于一团迷雾之中,怎么也琢磨不透皇帝为何会龙颜大怒。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满是迷茫与不解,暗自思忖:
朝廷如今囊中羞涩,穷困潦倒,咱们自己掏腰包,凑齐这二百万两白银资助朝廷,朝廷只需派些兵马出征,夺回陕西,这不是轻而易举之事吗?
哪像那些个只会耍嘴皮子、小打小闹之人,看似给了皇帝些许股权,实则杯水车薪,无济于事,就凭那点兵力,能打得过闯王的闯军吗?
真是搞不懂皇帝到底咋想的,这孰轻孰重,明明是一目了然之事啊!
在他们心中,大明江山无论如何变迁,终究还得靠读书人治理天下,咱们衍圣公所言所行,那可是句句在理。
如今朝廷乱成这副模样,纯粹是皇帝刚愎自用、肆意胡闹所致。
既然皇帝不给进见的机会,那便罢了,今儿个就打道回府,回鲁地向衍圣公如实汇报,到时候若是引发天下人的口诛笔伐,可别怪咱们事先没提醒。
这边,朱有建心急火燎地大步跨至舆图跟前,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
整个人迅速俯下身去,脑袋一个劲儿地往前凑,眼睛瞪得像铜铃,死死地盯着宣府至居庸关一带的地图。
那股专注劲儿,仿佛要把地图看穿。这一看可不得了,刹那间,只觉脑袋“嗡”的一声巨响,仿若一道晴天霹雳在脑海中炸开,顿时晕头转向,整个人都懵了。
他嘴巴微张,满脸的不可思议,满心纳闷地暗自嘟囔:
“这画的都是啥玩意儿啊?”
且不说那些图标设计得跟神秘符号似的,晦涩难懂,让人摸不着头脑。
单是那密密麻麻的文字,还全是竖排的,像一群蚂蚁在纸上乱爬,看得人眼花缭乱,眼睛直发酸。
远远望去,地图倒还呈现出个大概模样,勉强能看出个轮廓,可凑近一瞧,细节之处却好似一团乱麻,让人全然摸不着头脑。
平心而论,这大明天下堪舆全览图搁在当时,那可算得上是极为先进的稀罕物件了,就好比夜空中最耀眼的星辰。
要是跟后世的世界地图作个比较,你会惊奇地发现,七大洲四大洋的大致轮廓竟也基本吻合,仿佛穿越时空提前窥见了未来地理的奥秘。
只是有一点,让朱有建实在难以接受,就像喉咙里卡了根鱼刺,难受得紧。
那便是这地图采用了平面图与三维图结合的绘制方式,两种视角交织在一起,看得人晕晕乎乎,仿若置身于一个迷幻的空间,分不清东南西北。
再瞧那些细节之处,对山川地理的标注倒也详尽得令人咋舌。
山虽说没有被勾勒出栩栩如生的逼真形貌,可人家清晰地标注了海拔高度、占地范围,图标还特意设计成一环一环的山型,活像树木的年轮,记录着山的岁月;
水纹之中居然还绘有洲陆,仿佛暗藏着水底世界的玄机;
长城呢,则是以砖堆砌的白描画呈现,那一笔一划,勾勒出长城的雄伟气势,关隘亦是缩小的写实白描,逼真得仿佛能让人看到士兵在其上站岗巡逻;
就连柳树沟这么个小地方,图上都没落下,一棵小树旁仔细注明约有多少棵树,长宽各多少步等等,细致入微得如同用放大镜在观察。
朱有建瞧着这地图,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咋舌惊叹,心下暗自盘算:
按这般精细得近乎苛刻的绘制方法,在这没有航拍技术的古代,真不知道得耗费多少人力、物力,历经多少年的呕心沥血,才能绘制出这么一幅宏大得如同史诗般的舆图。
虽说大明疆域之外的区域或许不会如此细致,可大明疆土广袤无垠,足有一千五百万平方公里之巨,就照这种画法,那简直是要把古人累垮,实在是难为他们了。
想当年,朱有建求学之时偏科颇为严重,那成绩就像跷跷板,一边高一边低。
虽说最终选择了理科方向深造,好似在人生的岔路口选定了一条路,但对地理学科的痴迷却如同燃烧的火焰,从未消减过分毫。
有道是“三岁看老”,他自小就对地图情有独钟,六岁时还曾在床上涂鸦绘制地图。
祖父见了,既好气又好笑,多次扬起手掌,轻轻拍打他的屁股,佯装嗔怒,可眼里满是宠溺,还摇头晃脑地用“三字经”夸赞他。
长大后,这份热爱更是如同滚雪球一般,有增无减,地理课上成绩总是名列前茅,让同学们羡慕不已。
可眼下,朱有建眉头紧锁,脸上的愁云仿佛能滴出水来,对着舆图研究了老半天,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却依旧不得要领,仿若陷入了一个无解的迷宫。
他心急如焚,索性把心一横,唤来太监,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去,给朕取来硬宣!”
那语气坚定得不容置疑,显然是决心亲自动手绘制一幅更为直观的二维图,也好为解读这复杂得如同天书的大明舆图提供些便利。
不然,眼前这满是玄机的地图,实在是让人如坠云雾,摸不清方向。
正当他全神贯注,好似老僧入定,一心只为弄明白地图而苦思冥想之际。
居庸关通向京畿的入口处,一场惊心动魄如同惊涛骇浪的恶性事件,却悄然无声地拉开了帷幕。
自宣府大捷的喜讯如同春雷乍响,传遍宫廷,朱有建瞬间龙颜大悦,脸上的笑容如同春日绽放的繁花,灿烂无比。
他当即在金銮殿上,威风凛凛地亲自颁下旨意:
“传朕旨意,火速驰援鸡鸣驿堡,各类精良器械务必尽快送达,不得有误!”
统领监局的大太监一听,吓得浑身一个激灵,哪敢有半分耽搁,当下就像上了发条的闹钟,决定亲自押送物资,以最快的速度组织人手分装各类军备。
因物资繁多,体量巨大,跟小山似的堆在那儿,一番斟酌后,决定启用驽马拖运。
这驽马虽说跑起来比不上战马风驰电掣般的速度,可人家负重能力却强得惊人,就像个大力士,比起人力运输,不知要快上多少倍。
前后共调配了一千一百匹驽马,那场面,浩浩荡荡,蔚为壮观;
又精心挑选出八百二十名武装太监随行护送,这些太监个个精神抖擞,手持兵器,威风凛凛,加上领队太监,总计八百二十一人骑马踏上征程,仿若一支即将出征的精锐之师。
众人一路马不停蹄,风餐露宿,紧赶慢赶,终于在未时末赶到了居庸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