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有建背着手,在御花园的小径上踱步,夜色如墨,唯有月光洒在青石板上。
想到明末的种种,他心中满是愤懑。
“崇祯啊崇祯,空有中兴之志,却无用人之能。”
朱有建长叹一声,眼中满是惋惜。
“那时候,熊廷弼、孙承宗、卢象升,袁可立哪一个不是能征善战、忠君爱国的良将?
还有那些治世能臣,本可力挽狂澜,却被他猜忌、打压,不是冤死,就是心寒离去。”
他停下脚步,凝视着池中的月影,仿佛看到了那个摇摇欲坠的王朝。
“崇祯急于求成,刚愎自用,能臣武将在他手下,动辄得咎。
想做事的,被他的急功近利坑得遍体鳞伤;
不愿冒险的,就只能尸位素餐。
那些纸糊的官员,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只图自保,大明又怎能不亡?”
朱有建握紧了拳头,语气坚定地说:
“我定不会重蹈覆辙。我要让能臣武将们都能施展才华,让大明重现辉煌!”
说罢,他转身向御书房走去,月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御书房内,檀香袅袅。
朱有建正翻阅着案头的书卷,听闻汤若望到来,微微抬眸。
汤若望怀揣着激动的心情,踏入这威严之地。
因西苑的乾极殿尚在改造,能在御书房获皇上接见,于他而言亦是难得的机会。
他身形高大,足有六尺之躯,骨架宽大,在这略显狭小的书房中,更显魁梧。
虽已年近五十,却精神矍铄,一头浅金色的头发束于网巾之内,一支玉簪斜插发髻,透着别样的雅致。
那立体的五官,高颧骨、高鼻梁,灰色的瞳仁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宽宽的下巴搭配着薄唇,面色红润,暗白的肤色在黑色长袍的映衬下,格外引人注目。
那身黑色长袍剪裁得体,虽有些许牧师服饰的影子,却也融入了大明的风格。
汤若望微微俯身,恭敬地行了一礼,声音沉稳而有力:
“臣汤若望,叩见皇上。
今日得见天颜,实乃臣之荣幸。”
朱有建放下手中书卷,目光温和地看着他:
“汤卿家请起,朕早些时候委实忙了些,到的如今方有些许闲暇。”
说罢,抬手示意他坐下,一场跨越文化与地域的交流,即将在这御书房中展开。
汤若望踏入御书房,因着平日里总在鲁有林的研镜工坊里忙碌穿梭,沾满了工坊里的烟火气,故而身着常服,那身牧师长袍便也显得顺理成章。
他是天主教传教士,这身装扮既是身份的象征,也成了他日常的习惯。
此次能得皇帝召见,实在太过突然,他完全始料未及,来时还慌慌张张地整理着衣装,颇有些临时抱佛脚的窘迫。
朱有建端坐于书案之后,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着汤若望。
只见这人高大魁梧,浅金色的头发、立体的五官、灰色的瞳仁,无一不彰显着异域的风情。
朱有建暗自思忖,又细细观察了一番,心中有了定论,确认这老头应该是来自北欧,更偏向于丹麦、德国那片地域的人种。
汤若望挺直了高大的身躯,操着虽不标准却流利顺畅的官话,先规规矩矩地行了明国的礼拜之礼,而后又以臣子之礼拜见朱有建。
朱有建轻轻摆了摆手,示意他平身。
待汤若望起身站定,朱有建便开始暗自揣测起这老头的根底。
隐约记得他似乎正在编纂什么历书,可这对朱有建来说实在提不起多少兴致。
思索片刻后,朱有建目光一亮,决定换个有趣的事,他吩咐侍从取来自己精心绘制的《山海经》世界地图,展现在汤若望面前。
汤若望的目光刚触及地图,原本深邃的灰色眼眸瞬间瞪大,惊讶得仿佛眼球都要掉出来。
他的嘴巴微微张开,心中不住地念叨着:
“哦,迈恩哥特!
我的上帝啊,我看到什么了?”
他的目光急切地在地图上扫过,不放过任何一处细节,大明为中心的独特布局,那些或熟悉或陌生的地域标识,让他既震撼又好奇。
“陛下,此图实在是太惊人了!
如此精妙的绘制,这般宏大的构想,臣从未见过。”
汤若望的声音中满是惊叹与敬佩,抬头看向朱有建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崇拜与敬畏。
汤若望一边仔细端详着地图,一边喃喃自语。
这地图上的世界地理轮廓精准得令人咋舌,以明国所在的东亚细亚洲为世界中心。
欧罗巴洲位于西北角落,阿非利加洲在左边边界,亚墨利加洲在右边界,地图的南边界是安塔蒂克极洲,其地貌边缘清晰可辨。
然而,令汤若望感到困惑的是,墨瓦腊尼洲并未在地图上出现。
“上帝啊!”
汤若望惊叹道,
“这确实是一幅世界地图,可这些大洲相距甚远,是如何呈现在同一个平面里的呢?”
他眉头紧锁,眼中满是疑惑,心中对绘制此图的方法充满了好奇。
他看向朱有建,恭敬地问道:
“陛下,臣冒昧请教,此图是如何绘制而成的?
为何能将如此广袤的世界准确地呈现在这一方平面之上?”
汤若望深知,要将球形的地球表面绘制在平面上,需要运用特殊的投影方法,而他从未见过这样独特的地图,迫不及待地想了解其中的奥秘。
汤若望满脸疑惑与震惊,忍不住开口发问:
“尊敬的皇帝陛下,您这副天下总览舆图,是从哪里来的?
这个、这个与《坤舆万国全图》不一样啊!”
他的目光在地图上逡巡,眼神中满是不解,实在无法接受这以大明为中心,其余地方似围墙般环绕的独特构图。
朱有建看着汤若望的表情,心中暗自偷笑,面上却仍保持着威严,缓缓开口道:
“汤爱卿啊,《山海经》可知道?”
汤若望连忙点头,神情肃然:
“陛下,臣知晓。
《山海经》乃是一部奇书,臣虽觉其内容有些晦涩难懂,但结合其中绘图,倒也能略知一二。
只是,这舆图与《山海经》又有何关联呢?”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期待,迫切地想从朱有建口中探寻出这地图背后的奥秘,心中也隐隐猜到,这其中定有着非凡的渊源。
汤若望微微皱眉,努力在记忆中搜寻着关于《山海经》天下图的印象。
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迷茫,而后又渐渐亮了起来。
“陛下,臣想起来了!
《山海经》中确有天下图之说,只是那时的图有些夸张,以中原为中心的巨岛,四周是封闭的洲陆。”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眼前的地图上,仔细对比着,
“如今陛下这图,虽与《山海经》中的天下图有相似之处,却将各个大洲绘制得更加清楚明白,实在是令人惊叹!”
汤若望的心中涌起一股敬佩之情,他不禁对朱有建投去了赞叹的目光。
“陛下,如此精妙的地图,想必耗费了不少心血吧!
臣实在是佩服陛下的学识与才华。”他微微躬身,表达着自己的敬意。
朱有建满意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汤爱卿,这地图不仅是地理的呈现,更是我大明文化的传承。
希望你能从中领悟到我大明的伟大之处。”
他的眼神中透着自信与自豪,仿佛看到了大明在这天下图中的辉煌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