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司部落,本质上与关外鞑靼部落并无二致。
关外鞑靼因生活环境恶劣,觊觎关内的富庶,自商周时代起,便一直对中原虎视眈眈,屡屡进犯。
而在皇帝心中,无论是关外的鞑靼,还是川蜀的土司,都是一样的存在。
只要能借他人之手解决问题,便是上策。
就如同皇帝给曹化淳的密旨,竟连山西藩王都不打算放过。
在他看来,大明的腐朽虽是多种因素交织而成,但藩王封地不纳税,无疑是最大的毒瘤之一。
这种对既得利益集团的打击,虽看似冷酷无情,却也是为了大明王朝的长远发展。
在这乱世之中,各方势力相互交织,每一步决策都关乎着无数人的命运;
而朝廷也在这复杂的局势中,艰难地寻求着平衡与出路 。
对于一名灵魂穿越者而言,名声于朱有建而言,并非什么沉重的负担。
毕竟,这副身体承载的身份并非他原本所有,他又何必为这虚名所累呢?
在他看来,好好生存下去,才是当下最该关心的事。
队伍继续前行,一路来到了岳池县。
然而,一场激烈的争吵再度爆发。
秦良玉熟知岳池的地形,她深知此处有一处绝佳的伏击之地。
于是,她向林有德建议,由两方联手发动伏击,力求出其不意,给敌人沉重一击。
然而,林有德却断然拒绝。
在他眼中,此次伏击风险实在太大,那处矮土丘根本无法有效阻止骑兵冲锋;
一旦敌方骑兵冲入,局势将难以控制,所以他坚决不同意参与此次伏击战。
其实,这处伏击点远没有林有德说得那么不堪。
虽说土丘并不高耸,但在其前方,恰好有一条岳池水潺潺流淌。
这条河流对于骑兵冲锋而言,无疑是一道天然的屏障,能够有效遏制敌人的攻势。
林有德却推诿说没有远程打击兵器,若要发动伏击,必须先渡河;
而一旦渡河,面对骑兵冲锋,又根本来不及撤上山丘,只会陷入绝境。
林有德的态度,让秦良玉的孙子马万年怒不可遏。
他气得大骂,质问这大明王师为何胆小如鼠,字里行间充满了对林有德的蔑视,甚至直言“果然是没卵子的玩意”。
秦良玉见状,没有斥责自家孙子,只是在一旁默默看着,这种默认的态度;
无疑是在宣告双方的矛盾彻底激化,已然撕破了面皮。
一千白杆兵与游击军最终分道扬镳,岳池伏击战终究未能打响。
不过,这场蓄势待发的战斗并未就此夭折,而是在广宁州迎来了它的爆发时刻。
不得不承认,白杆兵有着强大的作战能力。
在广宁州的这场激战中,仅仅一千多人的白杆兵部队,竟给大西军造成了三千多人的伤亡。
他们凭借着精湛的格斗技巧和无畏的战斗精神,在敌群中左冲右突,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直插敌人心脏。
然而,敌众我寡的局势终究难以逆转,白杆兵最终还是败走。
此役,他们损失了一百多名兄弟,但也不乏收获,成功抢夺了九百多匹战马。
带着这些战利品,白杆兵向着重庆府方向仓皇逃去。
张文秀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这支败退的白杆兵。
在他看来,消灭这股残余力量后再转去夔州府,不仅能够消除潜在的威胁,还能振奋士气。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指挥部队,朝着白杆兵逃窜的方向追去。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林有德却显得不紧不慢。
他率领着游击军,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那悠哉悠哉的模样,不像是来打仗的,倒更像是一场惬意的野游。
他的这种态度,让许多人摸不着头脑。
而那些俘虏兵,早已习惯了这种局面。
他们乐得这般轻松赶路,毕竟只要林大人不发话,他们就没有拼命的必要。
在他们看来,跟着林有德,至少能保住性命,至于战事如何发展,似乎与他们关系不大。
就这样,各方势力在这乱世之中,各自怀着不同的心思,朝着不同的方向前行,局势愈发错综复杂。
队伍在行进途中意外捡到两千匹战马,这本该是振奋人心的大事;
足以让队伍加快脚步,以更迅猛的姿态奔赴目的地。
然而,现实却出人意料,他们依旧不紧不慢地行军,仿佛这两千匹战马只是无关紧要的点缀。
当队伍进入重庆府地界后,突然转向西南合州方向,这一举动让俘虏兵们大为吃惊。
他们面面相觑,心中满是疑惑,不明白为何突然改变行军路线。
进入合州山林,呼哨声此起彼伏地响起。
紧接着,一匹又一匹战马从林中冲了出来。
令人惊讶的是,这些战马数量竟达一万多匹。
而且,不知是不是吃食不佳的缘故,这些战马跑近后,纷纷用头蹭着它们的主人,似乎在诉说着思念与渴望。
这时,不知游击军何时藏起来的豆子被拿了出来。
士兵们纷纷将豆子喂给战马,马儿们吃得欢快无比,长嘶声在山林间回荡。
就在众人以为马匹数量已足够时,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从山林里又跑出来许多马。
这些马没有主人,数量竟多达五千多匹,而且品种类似大明军马。
谁也不知道它们是什么时候跑进山林的。
游击军无奈之下,只能又掏出一些豆子喂这些无主之马。
俘虏兵们见状,心中满是疑惑。
他们跟着队伍近两个月了,实在想不通游击军从哪里弄来这么多豆子。
终于,有人忍不住向游击军发问。
游击军却只是淡然一笑,并未直接作答。
其实,他们每次寻找食物时,只要见到豆类就会收集起来。
因为在《野外生存手册》中,为战马的食材列了十几条;
其中明确提到马儿不吃豆类会缺乏营养,影响体力,还列出许多野豆可以食用。
正是凭借着对知识的运用和对细节的关注,他们才在这艰难的行军途中,为战马储备了充足的口粮,确保了部队的战斗力。
喂完那五千多匹无主战马后,剩余的豆子又被拿去喂之前捡到的两千匹战马。
这些战马想必是许久未曾尝过豆子的滋味,一吃起来便兴奋不已。
只见它们边跑边嘶叫,那欢快的模样仿佛在向世界宣告着这份久违的美味。
随着这一万五千匹战马加入队伍,原本的队伍瞬间“兵强马壮”起来。
如今,加上之前的战马,队伍里竟多出了三千多匹能征善战的坐骑。
于是,所有人摇身一变,都成了骑兵,浩浩荡荡的队伍在山林间气势汹汹地前行。
白杆兵的逃命本事着实了得,一路狂奔,竟已逃进了播州宣慰司境内。
气急败坏的张文秀,此时已顾不上许多,不管不顾地追进了播州境内,丝毫没有害怕遭遇伏击的迹象。
他甚至不屑地认为,若张能奇还未进入播州,那就主动降职算了。
他们一路追击,当进入重庆府后,眼前的景象令人触目惊心。
许多城池的大门敞开着,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曾经发生在这里的惨剧。
走进城内,四处可见横七竖八的尸体,血腥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显然这些城池已经遭遇了屠城的厄运。
张文秀望着这满目疮痍的景象,心中明白,这是张能奇造成的。
显然张能奇已经带着部队进入播州,心中大定,对于这支白杆兵的命运,似乎已经看到他们败亡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