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璃指尖针扎似的疼,那是幻象消散留下的痕迹,耳边那低沉声音还在嗡嗡回响。她狠狠吸了口气,胸腔胀得生疼,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三人已经暴露在敌人眼皮子底下,往后每一步都得万无一失。
玄寂眼神冷得像冰碴子,慢慢收回插进虚影心脏的手,指节都泛白了。很明显,刚才那一击虽说没打中,可耗了他不少精神力,脑袋里像有根弦绷得紧紧的。
“它晓得我们在找它。”他嗓音低低的,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赤璃点点头,眼睛扫过四周歪歪扭扭的空间裂痕,“那更不能让它缓口气。”
月泠死死攥着星盘,额头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星盘上的符文一闪一闪的,把她那张脸衬得煞白。“归墟的能量流得乱糟糟的,但还是有那么点规律……只要咱能抓住它的节奏,就能找到真正的核心。”
玄寂闭上眼,运起幻灵蛊术,意识一头扎进虚空深处。他感觉自己的精神像触角一样伸出去,想捕捉那些藏起来的气息波动。过了一会儿,他睁开眼,眼里闪过一道锐光。
“来了。”他说。
赤璃立马进入战斗状态,机关丝线在掌心绷得紧紧的,就等着出手。月泠赶紧调整星盘角度,盯着能量波动最猛的地方。
空间开始轻轻晃动,他们面前缓缓裂开一道黑黢黢的缝。缝里头,隐隐约约能看见一颗跳动的心脏轮廓。跟之前的幻象不一样,这次的气息更真,压得人喘不过气。
“这才是真正的心核。”玄寂声音稳稳的,“不过它的防御也变强了。”
果真,他们一靠近,周围的黑暗跟活了似的,无数阴影缠成一团朝他们扑过来,像要把他们整个吞下去。
“拦住它们!”玄寂一声低喝,袖子里的幻灵蛊虫“嗖”地飞出去,在空中织成一张看不见的精神网,把扑来的阴影全给绞碎。
赤璃身子一闪,机关傀儡变成好几道影子,手里的机关丝线“唰唰”地切割空气,斩断那些扑上来的黑影。她动作干脆利落,每一下都准得很。
月泠站在原地,双手轻轻摸着星盘,星芒一闪,一层淡金色的光罩把三人护住,挡住了大部分黑暗的侵蚀。
可真正的难关才刚开始。
心脏跳得越来越快,每一下都让整个归墟跟着晃,好像有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在使劲儿抵抗他们进来。
“不能再等了。”赤璃咬着牙,“再拖下去,它的防御会更难破。”
玄寂点点头,眼神一狠,“准备——发力!”
三人的力量又聚到一起。这回,他们没再犹豫,各自拿出最厉害的本事,把憋了好久的能量全放出来。
玄寂的幻灵蛊术放出幽蓝色的光,像夜晚大海里的浪,一波接一波地朝心脏涌过去。赤璃操纵机关傀儡,把所有能量都压到一点,弄出一根锋利得要命的长矛。月泠则用星象之力当引子,把天地间的星辰之气引进去,让这股力量变得更猛更稳。
三种不一样的力量搅在一起,形成一股从没见过的冲击波。
“就现在!”玄寂猛地睁眼,手掌一挥,能量像潮水一样冲出去。
赤璃手里的机关长矛“嗖”地飞出去,直捣心脏核心。同时,月泠的星象之力变成一道亮闪闪的光柱,把整个空间都照亮了。
“轰!”
巨大的爆炸声在归墟里响起来,黑暗被撕开,心脏表面裂出一道道像蜘蛛网一样的纹。大家正以为要赢了,心脏突然一缩,接着爆发出一股更猛的反作用力。
“糟了!”月泠喊出声。
那股力量像个大黑洞,一下子朝他们扑过来,好像要把他们和整个归墟都吞进去。
“顶住!”玄寂大喊,把幻灵蛊术用到极致,硬撑着稳住三人的精神联系。
赤璃咬着牙,机关傀儡拼尽最后一点力气,把三人从爆炸中心拉开。月泠用星盘封住一部分空间裂缝,好不容易把局面稳住。
可心脏并没彻底完蛋,反而吸收了刚才那一击的部分能量,开始疯狂跳动,好像在攒着劲儿来个更可怕的反击。
“它在利用我们的力量变强大!”月泠脸都白了。
玄寂眼神一沉,赶紧分析情况,“不能再留手了,不然它就彻底恢复了。”
赤璃没半点犹豫,“那就再来一次,这次往死里打。”
三人对视一眼,都明白对方的意思。他们清楚,这一击要是失败,估计就没下次机会了。
玄寂闭上眼,体内的幻灵蛊虫全醒了,他把自己的意识整个融进蛊术里,感受着心脏每一次跳动的节奏。
赤璃把机关傀儡拆了重新组装,弄出一把能穿透一切的长枪。月泠则把星盘里最后一丝星辰之力点燃,像一座灯塔指引方向。
“准备。”玄寂低声说。
空气好像凝固了,时间也慢了下来。
下一秒,心脏突然不跳了,整个归墟安静得吓人。
“就现在!”玄寂猛地睁眼,第一个冲出去。
赤璃紧跟着,机关长枪划破黑暗,直刺心脏核心。月泠的星象之力也跟上,把整个空间的能量都引到一点。
三股力量又合在一起,比上次还猛,好像要把这个世界撕开。
“轰隆!”
心脏到底扛不住了,裂纹爬满全身,最后在一声巨响中,碎成了渣。
黑暗开始退去,归墟的裂缝慢慢合上,整个空间好像没了支撑,开始往下塌。
“快跑!”玄寂大喊。
三人撒腿就跑,身后的空间像潮水一样塌下来。就在他们快被吞没的时候,一道星光撕开黑暗,把他们卷了进去。
眼前一亮,他们总算逃出了归墟。
赤璃一屁股瘫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脸上全是汗和灰。月泠靠在一边,手里的星盘已经没了光亮。
玄寂慢慢站起来,眼睛望着远方的天际,那儿,曾经属于深渊之主的阴影已经没了。
但他们都清楚,这场仗还没完。
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慢慢出现,嘴角挂着让人琢磨不透的笑。
赤璃猛地站起来,眼神警觉,“他是谁?”
玄寂眯起眼,声音低沉,“……另一个棋局的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