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裂缝里,碎石簌簌往下掉。幽蓝色光芒在缝隙间忽明忽暗,像活物的眼睛。玄寂眯起双眼,右手不动声色地滑进袖中,蛊虫已做好出击准备。
“他走了。”赤璃压低声音说,机关臂上的金属部件轻轻颤动,还在扫描四周有没有新的能量波动。
月泠慢慢抬起头,星象盘在掌心打转,银光流转,映出眉间的凝重。“不是走,是……引咱们过去。”
话没说完,甬道尽头传来低沉轰鸣,像有巨兽在苏醒。接着,地面轻微震动,墙壁上符文一道接一道亮起来,好像古老的唤醒仪式正在上演。
“他们要封死这儿!”赤璃猛地转身,机关臂一伸,几根金属线射向甬道两侧的傀儡残骸,想借它们的重量挡住可能塌陷的通道口。
可她还没做完动作,一道黑影从上方猛地跳下,手中长刃划破空气,直取三人咽喉。
玄寂几乎在对方落地同时出手,袖中蛊虫像潮水般涌出,在空中织成密集黑网,挡住那人攻势。蛊虫和利刃碰撞,发出刺耳摩擦声,黑雾散开,露出一张苍白的脸——正是之前那个神秘人,此时他的斗篷已被撕破,胸口的蛇形徽记清晰可见。
“你们不该来。”那人嗓音沙哑,眼中却透着怪异的狂热,“既然来了……就别想活着出去。”
话音刚落,四周墙壁突然裂开,几十个暗格弹出,更多傀儡现身。这次的傀儡更高大,身上缠着幽蓝符文,关节处流着黑色液体,像有生命一样。
“这回不好对付了。”赤璃咬着牙,机关臂迅速变换形态,切换成战斗模式,金属齿轮转动的声音在狭窄甬道里格外响。
玄寂眼神一冷,手指一动,蛊虫立刻分成三股,分别缠住三个方向的傀儡群。同时,他小声念着咒语,幻灵蛊的力量钻进傀儡核心,想操控它们反攻敌人。
然而,这次的傀儡好像早有防备,体内能量场自己运转起来,强行驱散幻灵蛊的影响。不仅如此,被蛊虫入侵的傀儡还发出尖锐嘶吼,身体表面出现怪异纹路,像是在变异。
“他们用禁忌之力改造了这些傀儡!”月泠惊呼,手中星象盘光芒大增,星光凝成屏障,挡住几具冲过来的傀儡。
“别让他们靠近!”玄寂大喊,蛊虫猛地炸开,变成毒雾弥漫甬道,暂时挡住敌人视线。
赤璃抓住机会,机关臂放出高压电流,一下击穿前方几具傀儡的核心,电弧在空气中跳动,照亮她紧绷的脸。
“得突围!”她喘着气喊道,“再拖下去,咱们会被困死。”
玄寂点头,冷静地扫视四周,快速分析局势。敌人太多,防御又严,硬拼不是办法。必须找个突破口,不然会被困在这遗迹里。
“月泠,你负责掩护。”他沉声说,“赤璃,引开他们火力,我来制造幻境。”
“明白!”赤璃回应,机关臂展开,扔出几枚小型爆炸装置,精准投到敌人最密集的地方,轰然爆炸,火光冲天。
趁敌人混乱,玄寂双手结印,幻灵蛊再次出动,这次目标是敌人的意识。他快速侵入他们的精神世界,植入血战、失败、恐惧等扰乱心智的画面。
敌人果然乱了,互相攻击,甚至有人自相残杀。
“现在!”玄寂一声令下,三人同时进攻。
赤璃操控机关臂横扫,斩断一排傀儡;月泠施展星象之力,召唤流星火雨砸向敌人后方;玄寂趁机带着两人从侧面突围,避开主战场,往甬道深处跑去。
身后传来爆炸声和惨叫声,他们没回头,一直跑到甬道尽头,出现一扇半开的石门。
“那里!”月泠指着石门,“那边气息更浓,可能是核心区域。”
玄寂没犹豫,放出蛊虫顺着石缝探进去。过了一会儿,他收回蛊虫,脸色更凝重:“里面敌人不止一个,而且……有股熟悉的气息。”
“熟悉?”赤璃皱起眉。
“是幽冥殿的气息。”玄寂低声说,“看来,他们和这势力有关系。”
赤璃眼神一冷,“那更得进去看看。”
三人合力推开石门,门后是个大空间,中间有座巨大的祭坛,刻满难懂的符文,正散发着幽蓝色光芒。四周墙壁嵌着无数水晶,每颗都连着细管道,好像整个遗迹的能量都在给祭坛供能。
“这不是普通遗迹。”月泠轻声说,“是……古代禁术的实验场。”
玄寂慢慢走近祭坛,指尖碰到符文,立刻感觉有股强大吸力,像要把他的意识吸进去。
“小心!”赤璃一把拉住他,“这东西不简单。”
玄寂点头,收回手,目光落在祭坛下的石碑上。石碑上刻着古老文字,被岁月侵蚀得模糊,但他还是认出几个关键词:
“血……魂……献祭……重生……”
“他们在准备什么?”赤璃皱眉。
“不知道。”玄寂声音低沉,“但咱们离真相不远了。”
这时,远处传来脚步声和锁链拖地的声音。三人马上警觉起来,躲进阴影里。
很快,一群黑袍人抬着一口大棺椁走进大厅,棺盖上刻着同样的蛇形徽记。
“开始了。”一个黑袍人低声说,“主上交代的任务,不能失败。”
另一个点头,“完成献祭,计划就能推进。”
“霜月、赤焰、青冥……三国的血统,这一刻要汇聚了。”
玄寂瞳孔猛地一缩,心里涌起不安。
赤璃也听见了,紧紧握着机关臂。
月泠盯着棺椁,脸上满是震惊。
“他们在干什么?”赤璃小声问。
玄寂没回答,慢慢握紧拳头,眼中闪过一丝寒意。
棺椁缓缓打开,一道漆黑的影子升起来,像从地狱来的恶灵。
下一秒,大厅符文突然亮起,幽蓝色光芒照亮四方,一股强大又诡异的力量涌来。
三人屏住呼吸,藏好身形,等着接下来的变化。
就在这时,玄寂心脏猛地一跳——
他终于明白,这场阴谋比想象中可怕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