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眼的白光中,王六感觉身体被一股奇异力量包裹,眼前一花,周围的景象开始扭曲。
刺眼的白光散去,王六感到一阵天旋地转,随即重重摔在滚烫的沙地上。他本能地抱紧怀中的柳小柔,用身体为她缓冲冲击。
“咳、咳!“热浪夹杂着沙尘灌入鼻腔,王六剧烈咳嗽起来。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金色沙海,烈日高悬,炙烤着大地,空气因高温而扭曲。
“这是...哪里?“王六艰难地撑起身子,检查柳小柔的状况。少女双目紧闭,呼吸微弱,额头滚烫,显然在传送过程中消耗过度。
王六环顾四周,绝望地发现目力所及之处,除了沙丘还是沙丘,没有任何生命迹象。水府老者将他们传送到了什么地方?
储物袋还在腰间,王六急忙取出查看。幸好,韩老给的丹药和灵石都在,但食物和水所剩无几——只有半壶水和几块干粮。
“必须先找个遮阴处。“王六抹去额头的汗水,抱起柳小柔,向最近的一处高耸沙丘走去。沙地松软,每走一步都耗费大量体力,汗水很快浸透衣衫。
登上沙丘顶部,王六眯起眼睛远眺,突然发现东北方向似乎有一片模糊的阴影,像是岩石或建筑。
“有希望!“王六精神一振,调整姿势抱稳柳小柔,向阴影处走去。
一个时辰后,当王六的双腿已经如同灌铅般沉重时,他终于看清了那片阴影——是一座风化严重的石质建筑废墟,半埋在沙中,但至少能提供遮阴。
废墟入口已经坍塌,王六找到一个相对完整的角落,小心地将柳小柔放下。取出水壶,他犹豫片刻,还是先给柳小柔喂了两口,自己只润了润干裂的嘴唇。
“柳师妹,醒醒...“王六轻轻拍打她的脸颊,但少女依然昏迷不醒,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她还活着。
王六取出韩老给的“养神丹“,喂柳小柔服下,然后开始检查周围环境。废墟内部空间不大,墙壁上刻着一些模糊的壁画,大部分已经风化难辨。唯一能辨认出的,是一个火焰形状的符号,与五行真君火行篇中提到的标志相似。
“难道这里是...火行洞府附近?“王六心头一动。水府老者说过,五行真君的五座洞府分布在大陆各处,也许传送阵将他们送到了火行洞府所在的荒漠?
天色渐暗,沙漠温度骤降。王六生起一小堆火,既取暖又能驱赶可能的野兽。水只剩下最后一口,他全部留给了柳小柔。
“明天必须找到水源...“王六看着怀中昏睡的少女,忧心忡忡。如果柳小柔清醒,她的金瞳或许能指引方向,但现在只能靠自己了。
夜深时分,王六突然被柳小柔的呓语惊醒。
“火...火焰中的宫殿...黑袍人来了...六指...六指魔君在看着...“柳小柔的声音断断续续,额头滚烫,“师兄...快走...他们找到我们了...“
“柳师妹?“王六连忙查看,发现少女仍然闭着眼睛,似乎是在说梦话——或者说,预知梦?
王六握住她滚烫的手:“谁找到我们了?在哪里?“
“三天...黑袍人...骑着沙兽...从西方来...“柳小柔的声音越来越弱,“绿洲...地下河...火焰祭坛下有入口...“
话音未落,她又陷入昏睡。王六眉头紧锁,柳小柔的预知能力即使在昏迷中也能发挥作用,这既是福也是祸——她提到的黑袍人,肯定是天机阁的追兵!
次日黎明,王六早早醒来,决定按照柳小柔预知中的线索行动。他背起依然昏迷的柳小柔,向东方行进——那里应该是绿洲的方向。
烈日当空,沙漠如同蒸笼。王六的嘴唇已经干裂出血,双腿机械地向前迈动。背上的柳小柔越来越沉,仿佛背着一座山。
“不能倒下...“王六咬牙坚持。他尝试运转《五行真解》中的水行篇,希望能从空气中凝聚水分。但荒漠中水元素稀薄,竭尽全力也只能在掌心凝聚出几滴珍贵的水珠,勉强润湿两人干裂的嘴唇。
正午时分,王六的双腿终于支撑不住,跪倒在沙丘上。汗水流进眼睛,火辣辣的疼,视线变得模糊。就在他即将失去意识时,突然感到一丝凉意从脚下传来。
“这是...“王六强打精神,用手刨开滚烫的沙子。随着沙层被拨开,那股凉意越发明显。他继续向下挖,大约三尺深时,沙子变得潮湿!
“地下河!“王六精神大振,全力挖掘。很快,一个小水洼出现在坑底,浑浊但珍贵的水慢慢渗出。
王六先用布过滤,然后小心地喂给柳小柔,自己也贪婪地喝了几口。虽然味道苦涩,但对干渴的旅人来说无异于琼浆玉液。
补充水分后,王六继续挖掘,将水坑扩大。随着水位上升,他惊喜地发现水质逐渐变清。更妙的是,水坑边缘长着几株不起眼的沙漠植物,结着指头大小的红色果实。
王六尝了一颗,酸涩中带着一丝甜味,没有毒性。他采集了几颗,捣碎后喂给柳小柔,补充维生素。
“柳师妹,我们暂时死不了了。“王六轻声道,靠在坑边休息。有了地下水源,至少能支撑几天。但柳小柔预知中的黑袍人三天后就会追来,他们必须在此之前找到安全的藏身之处。
休息片刻后,王六决定继续向东行进。他用水壶装满了清水,又用植物纤维编织了一个简易的水囊,带上几株能吃的沙漠植物,背着柳小柔再次上路。
傍晚时分,当王六翻过一座高大的沙丘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几乎喜极而泣——远方地平线上,一片绿洲如翡翠般镶嵌在金色沙海中!更令人惊喜的是,绿洲边缘似乎有炊烟升起,说明那里有人居住!
“有人就有危险,但也可能有帮助...“王六权衡利弊,最终决定前往绿洲。以他们现在的状态,独自在荒漠中生存太危险了。
当王六踉跄着来到绿洲边缘时,一队骑着奇特沙兽的战士突然从棕榈树后冲出,将他团团围住。这些战士皮肤黝黑,身披红色麻布,手持弯刀和长矛,眼神警惕。
“外来者,报上身份!“为首的战士用带着浓重口音的通用语喝道。
王六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在下王六,与师妹途经荒漠,缺水少粮,恳求收留。“
战士首领打量着昏迷的柳小柔,突然脸色大变:“金瞳灵族?!“他立刻举起长矛,其他战士也如临大敌,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等等!“王六急忙解释,“她只是生病了,不是什么威胁!“
战士首领犹豫片刻,最终下令:“带他们去见大祭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