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的目光如芒在背,程远额头渗出冷汗。
他握紧令牌,求助地看向王六。
“诸位,“王六上前一步,挡在程远身前,“令牌是我们四人共同所得,若要交易,也需我们一致同意。“
李无尘眯起眼睛:“这位是?“
“王六,青岚城代表。“王六不卑不亢地回答。
“原来是混沌属性的那位。“李无尘微微颔首,“塔中必有重宝,开启后各凭本事,如何?“
苏雨薇也冷冷道:“玄阴教只要一枚'玄阴珠',其余不争。“
其他修士见状,也纷纷表示愿意遵守规矩。毕竟没有令牌,谁都进不去。
程远与同伴低声商议后,终于点头:“好,我们同意开启秘塔,但有权优先选择一件宝物。“
“可以。“李无尘爽快答应。
程远深吸一口气,将令牌按入凹槽。刹那间,整座塔身亮起青色光芒,厚重的石门缓缓开启,露出幽深的通道。
“走!“
不知谁喊了一声,十几名修士争先恐后涌入。王六没有着急,而是谨慎地跟在后面。
塔内空间比外观大得多,第一层是个圆形大厅,四周墙壁刻满了古老壁画。中央悬浮着七道光门,分别对应不同颜色。
“七道试炼。“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大厅回荡,“通过者可登上一层,失败者传送出塔。“
王六仔细查看壁画,发现描绘的是七种不同试炼场景:火焰山、弱水河、刀剑林...每幅画下方还有小字说明。
“火焰山考验抗火能力,弱水河测试水性...“王六快速浏览,“最适合我的应该是'混沌渊'。“
他走向对应的灰色光门,毫不犹豫踏入其中。眼前一花,已置身于一片灰蒙蒙的空间。这里没有天地之分,只有无尽的混沌气流盘旋。
“试炼开始,在混沌风暴中坚持一个时辰。“声音宣布道。
话音刚落,平静的空间突然暴动!无数混沌气流化作利刃,从四面八方袭来。王六连忙撑起混沌领域,但惊讶地发现这些气流竟然无视防御,直接穿透进来。
“啊!“
一道气流划过手臂,顿时皮开肉绽。王六吃痛,立刻改变策略,尝试用混沌道种引导这些气流。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当他把气流引入特定经脉后,痛苦大减,反而有种舒畅感。原来这不是单纯的伤害,更是一种锤炼!
想通这点,王六索性放开防御,任由混沌气流冲刷全身。每一道气流过后,肉身就强韧一分,混沌道种也越发凝实。
一个时辰很快过去。当王六被传送回大厅时,整个人脱胎换骨般,气息更加内敛深沉。
大厅里已经站着几人,包括李无尘和苏雨薇。他们各自通过了擅长的试炼,正在调息恢复。
“恭喜通过第一层。“苍老声音再次响起,“奖励将在塔顶统一发放。现在,选择继续挑战或离开。“
所有人都选择了继续。第二层的试炼难度明显增加,王六面对的是一片狂暴的混沌雷海。凭借之前的经验和新领悟的技巧,他再次有惊无险地通过。
第三层、第四层...随着层数增加,留下的人越来越少。到第六层时,只剩下王六、李无尘和苏雨薇三人。
“最后一关,三人混战。“声音宣布规则,“唯一胜者登顶。“
三人被传送到一个封闭空间,呈三角站立。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得罪了。“李无尘率先出手,背后长剑出鞘,化作一道白光直刺王六。
苏雨薇则袖袍一挥,无数冰晶如暴雨般射向两人。
王六同时面对两大高手的攻击,压力陡增。他全力展开混沌领域,扭曲周围空间,使攻击轨迹偏移。同时破界剑在手,谨慎防守。
“铛!“
剑光交错,王六与李无尘硬拼一记,各自后退。苏雨薇的冰晶却在半途转向,全部射向李无尘!
“哼!“李无尘冷哼一声,长剑画圆,将冰晶尽数击碎,“早料到你会有这一手。“
原来两人早有宿怨,此刻竟暂时联手先对付王六。
“混沌神罡!“
王六不敢大意,施展新领悟的防御秘术。周身浮现一层灰蒙蒙的光罩,将袭来的剑气和冰霜挡在外面。
“有点本事。“李无尘眼中战意更盛,“接我'天剑九式'!“
长剑突然分化出八道剑影,连同本体共九剑,组成玄妙阵势笼罩王六。每一剑都凌厉无匹,封锁了所有闪避角度。
苏雨薇也趁机发难,双手结印,地面瞬间结冰,无数冰刺从下方向上突袭!
上下夹击,王六陷入绝境。危急关头,他福至心灵,突然想起《太虚混沌经》中的一句话:“混沌无极,可化万物...“
“混沌化生!“
王六身形突然变得虚幻,竟在剑阵及体的刹那,化作一缕混沌之气散开。下一刻,他在十丈外重新凝聚身形,脸色苍白但安然无恙。
“什么?!“李无尘大惊,“化身混沌?“
这是王六压箱底的保命绝技,消耗极大,但效果惊人。趁着二人震惊之际,他猛然反击——
“归墟指!“
一道凝练到极致的灰光射向苏雨薇。玄阴教圣女仓促布下三道冰墙,却被指劲接连穿透。最后关头她侧身闪避,仍被击中右肩,顿时鲜血淋漓。
“你!“苏雨薇又惊又怒,正要反击,突然身形一顿,被传送出塔。
“时间到。“苍老声音解释道,“苏雨薇伤势过重,判定出局。“
现在只剩王六和李无尘了。两人遥遥相对,各自调息恢复。
“没想到青岚城还藏着你这样的高手。“李无尘赞叹道,“最后一击定胜负如何?“
“正合我意。“王六点头。
两人同时蓄势。李无尘长剑指天,周身剑气纵横,整个人仿佛化为一柄绝世神剑。王六则全力运转混沌道种,四种本源之力在破界剑上交织。
“天剑归一!“
“混沌开天!“
两道至强攻击在半空相撞,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冲击波席卷整个空间,连塔身都微微震动。
当光芒散去,李无尘单膝跪地,长剑插入地面支撑身体。王六则站立原地,破界剑指向前方,但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我输了。“李无尘坦然道,“好一个混沌开天,李某领教。“
话音刚落,他也被传送出去。王六长舒一口气,这一战赢得实在侥幸。若非在混沌渊中强化了道种,最后那一剑绝对接不下来。
“恭喜通过全部试炼。“苍老声音变得亲切,“登顶领取奖励吧。“
王六被传送到塔顶。这是一个圆形房间,中央悬浮着三样物品:一块青铜古镜、一枚灰色玉简和一个紫金葫芦。
“玄天镜可观过去未来,混沌玉简记载上古秘术,紫金葫芦内蕴先天一气。“声音介绍道,“可选其一。“
王六仔细查看。古镜古朴神秘,玉简与他功法契合,葫芦则散发着诱人的灵气波动。
斟酌再三,他选择了混沌玉简。入手瞬间,大量信息涌入脑海——这是一部名为《混沌衍天诀》的完整传承,比他之前学的《太虚混沌经》更加高深玄妙!
“善择。“声音赞许道,“七日将尽,秘境即将关闭。做好准备,你将被传送至核心区。“
王六还未来得及消化新得功法,眼前景象再变。这次,他出现在一座悬浮的仙山上,四周云海翻腾,灵气浓郁得几乎液化。
“这就是秘境核心?“王六惊叹不已。仙山上奇花异草遍地,远处还有座金光闪闪的宫殿。
正当他准备探索时,突然感应到破界剑剧烈震动。取出剑来,发现剑身上的符文正与仙山某处产生共鸣。
“有东西在召唤它?“
循着感应,王六来到仙山背面的一处石壁前。壁上有个与破界剑形状完全吻合的凹槽。
“这是...“王六犹豫片刻,还是将剑插入凹槽。
石壁无声滑开,露出一个狭小的洞窟。洞内只有一张石桌,桌上放着一块灰扑扑的碎片,毫不起眼。
但当王六看到它时,混沌道种却疯狂震动,前所未有的渴望涌上心头!
“这是...混沌至宝的碎片?“
他小心地拿起碎片。接触的刹那,碎片化作流光融入体内,直接飞向混沌道种。两者相融,道种瞬间膨胀一倍,表面浮现出更加复杂的纹路。
一股浩瀚信息随之而来:这碎片竟是上古时期一件混沌至宝的部分,蕴含最本源的混沌法则。与之相比,之前获得的所有功法都成了小儿科。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机缘...“
王六盘膝而坐,全力消化这突如其来的造化。道种的蜕变带动全身进化,灵力质量飞跃提升,经脉拓宽重塑,甚至连神魂都变得更加凝实。
不知过了多久,一股排斥力突然传来。秘境关闭时间到了,所有活着的修士都被强制传送出去。
眼前一花,王六已回到青岚城广场。周围陆续出现其他修士,大多伤痕累累,有的甚至缺胳膊少腿。相比起来,王六的状态好得出奇。
“王道友!“程远惊喜地跑来,“你没事太好了!我们都担心...“
他的话戛然而止,瞪大眼睛看着王六:“你...你突破了?“
王六这才发现,在混沌碎片的帮助下,自己不知不觉已突破到元婴后期!而且根基扎实无比,没有丝毫虚浮。
“侥幸而已。“王六谦虚道,随即压低声音,“令牌的事...“
程远会意,小声道:“李无尘和苏雨薇出来后立刻带人走了,似乎都有收获。其他人不知道令牌是我们拿的。“
王六点点头,这样最好。怀璧其罪,若被人知道他得了混沌至宝碎片,恐怕永无宁日。
随着最后几名修士传送出来,天机阁开始清点人数。进入时百人,出来只有六十三人,死亡率一如既往的高。
玄天真人宣布大会结束,各方势力陆续离去。王六正准备回客栈,却被一位天机阁执事拦住。
“王道友,阁主有请。“
跟着执事来到天机阁顶层,玄天真人正在品茶。见到王六,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小友好造化啊。“
王六心头一紧,表面却不动声色:“前辈何意?“
“不必紧张。“玄天真人摆手,“混沌至宝择主,非人力可阻。老夫只是提醒你,此物干系重大,切勿外泄。“
“晚辈明白。“王六郑重点头。
玄天真人又取出一枚令牌:“这是天机阁客卿令。持此令可自由出入各城天机阁,享受一定特权。“
王六接过令牌,心中疑惑:“前辈为何...“
“结个善缘罢了。“玄天真人意味深长地说,“混沌至宝重现,大劫将至。希望届时小友能为人族出一份力。“
离开天机阁,王六心情复杂。看来混沌至宝的来历比他想象的更加复杂,背后似乎牵扯到某种劫数。
“实力,还是不够啊...“
回到客栈,王六立刻闭关。一方面消化秘境所得,一方面思考下一步计划。有了天机阁客卿身份,他在人族疆域行动会方便许多。但要想真正站稳脚跟,还需要建立自己的势力和情报网。
三日后,王六出关。他找到周小福,给了少年一大笔灵石。
“我要离开青岚城一段时间。“王六交代道,“你帮我留意各方消息,尤其是关于混沌属性和上古秘宝的。“
“前辈放心!“周小福拍胸脯保证,“我爷爷在情报圈有些人脉,一定不负所托。“
王六又去了趟摩戈族,将部分收获换成部落急需的物资。格鲁特大长老亲自接待,临别时送他一枚骨哨。
“持此物可召唤附近的摩戈战士相助。“长老意味深长地说,“混沌将至,盟友越多越好。“
一切安排妥当,王六站在城门口,回望这座生活了数月的雄城。在这里,他从一个异界来客成长为元婴后期修士,收获良多。
“下一站,天剑城。“
据玄天真人透露,那里有座上古流传下来的“混沌碑“,对他参悟混沌之道大有裨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