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云霄山脉时,天权星已在夜空中熠熠生辉。
王六刚接近山脉外围,两道白影便从云层中俯冲而下——是雪翼和她的同伴。
“混沌使者!“雪翼惊喜道,“族长命我们在此等候,仪式即将开始。“
跟随两名羽族战士飞向云霄宫,王六发现整座山脉的气氛与离开时截然不同。羽族战士成群结队地在空中巡逻,各处要道都增设了哨卡。主峰上的天音石散发着淡淡金光,与天权星交相辉映。
“幽冥族来过了?“王六敏锐地问道。
雪翼神色凝重:“三天前一队幽冥刺客潜入,企图破坏天音石。幸好族长早有防备,将他们尽数歼灭。“
云霄宫内,燕璃正在殿前焦急张望。看到王六的身影,她眼睛一亮:“师兄!你终于回来了!“
王六笑着点头:“路上有些耽搁。仪式准备得如何了?“
“万事俱备,只差你了。“羽族族长从殿内走出,紫袍金翼在星光下显得格外威严,“混沌遗族找到了?“
“幸不辱命。“王六亮出手背上的灰色印记——这是混沌之心融合后的标志。
族长眼中闪过喜色:“好!时辰已到,随我来。“
一行人来到天音石所在的悬崖。此刻石面上的金色纹路已完全显现,构成一个复杂的星图。十几位羽族长老围坐四周,正在吟诵古老的咒语。
“天权镜已就位。“族长指向天音石上方悬浮的银镜,“只需注入混沌之力,便可激活封印。“
王六会意,走到天音石前盘膝而坐。他运转混沌道种,一缕精纯的灰色气流从指尖涌出,注入石面。
“嗡——“
天音石发出清越的共鸣,表面的星图开始旋转。上方的天权镜随之亮起,射出一道银光直冲天权星。星光被折射回来,在石面上形成一道光柱。
“天权归位,封印加固!“族长高声宣布。
所有羽族长老同时结印,将自身灵力注入仪式。光柱越来越亮,最终化作一道银色光幕,覆盖整个云霄山脉上空,随后渐渐隐去。
“成功了!“燕璃欢呼道。
族长却神色凝重:“这只是开始。幽冥族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必须尽快联络其他圣族。“
王六点头:“我已感应到其余圣物的位置。接下来要去海族寻找定海珠。“
“海族居住在东海深处的'碧波城'。“族长沉吟道,“羽族与海族素有往来,我可派雪翼为使者引路。“
“不必了。“王六婉拒,“此行危险,我独自前往更稳妥。燕璃就暂时留在贵地。“
燕璃刚要反对,族长却先开口:“使者有所不知,海族排外更甚我族。若无引荐,怕是连碧波城都进不去。“
他取出一枚海蓝色鳞片:“这是海族信物,持此可获准入城。雪翼熟悉路线,可为你节省时间。“
王六思索片刻,最终同意了这个安排。事不宜迟,他决定次日一早就出发。
当晚,云霄宫为王六举行了送行宴。席间,族长私下告诉他一个秘密:“七圣传承中,定海珠最为特殊。它不仅是封印的一部分,还是镇压'深渊裂隙'的关键。“
“深渊裂隙?“
“连接幽冥界的通道。“族长压低声音,“据说海族世代镇守在那里,防止幽冥族大举入侵。“
王六恍然大悟。难怪幽冥族如此急切,原来是想打开这条通道!
次日拂晓,王六与雪翼启程。
燕璃虽然不舍,但也明白自己实力不足,跟去只会拖后腿。
“师兄保重。“她递过一个储物袋,“里面是我这几天准备的丹药和符箓。“
王六心中一暖,揉了揉她的头发:“好好修炼,等我回来。“
雪翼的飞行速度极快,那双洁白羽翼每次振动都能掠过数十里。王六御剑紧随,两人如两道流星划过天际。
一路上,雪翼的话比上次多了不少。
原来她父亲曾是羽族长老,在一次幽冥族袭击中牺牲。
这让她对幽冥族恨之入骨,也格外重视这次任务。
“使者真的能集齐七圣传承吗?“飞行途中,雪翼突然问道。
王六望着远方海平线:“不知道。但我会尽力而为。“
三日后,蔚蓝的东海映入眼帘。雪翼降低高度,指向远处一座隐约可见的岛屿:“那是'迎客岛',海族与外界交流的中转站。“
降落在岛上,立刻有海族卫兵迎上来。他们上半身与人类无异,下半身却是鱼尾,皮肤泛着淡蓝色光泽。
雪翼出示族长给的鳞片,卫兵态度立刻恭敬起来:“原来是羽族贵客。请稍候,我这就通报。“
不多时,一位海族长老乘浪而来。这位老者须发皆白,手持珊瑚杖,鱼尾上的鳞片已经有些褪色。
“雪翼丫头,好久不见。“长老和蔼地打招呼,目光转向王六,“这位是?“
“混沌使者,受天剑宗和羽族所托,前来拜见海王。“雪翼介绍道。
长老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混沌使者?可有凭证?“
王六运转混沌道种,手背上的灰色印记亮起微光。长老见状,脸色顿变:“果然是...请随我来。“
乘上海族特制的“水行舟“,一行人向深海进发。这艘船被气泡包裹,在水下也能自由呼吸。透过透明船壁,可以看到五彩斑斓的珊瑚礁和各种奇形怪状的深海鱼。
“碧波城到了。“约莫两个时辰后,长老指着前方说道。
王六抬眼望去,不禁屏住呼吸——那是一座由珊瑚和水晶构成的巨大城市,坐落在海底峡谷中。无数发光的水母漂浮在城上方,充当天然照明。城内建筑呈螺旋状分布,最中央是一座贝壳形状的宫殿。
“好美...“雪翼轻声感叹。
水行舟停在一处平台上。刚下船,王六就感到一股强大的水压,但很快被海族长老施加的避水诀抵消。
“陆地人需要适应。“长老解释道,“跟我来,海王陛下已等候多时。“
穿过蜿蜒的街道,王六注意到许多海族对他投来好奇的目光。这里的居民大多保持着人鱼形态,但也有少数化出双腿的,想必是修为高深者。
贝壳宫殿内,海王端坐在珍珠王座上。这是位中年模样的男性海族,头戴珊瑚王冠,手持三叉戟,不怒自威。
“混沌使者?“海王声音低沉,“证明给我看。“
王六再次激活手背印记。海王审视片刻,微微颔首:“不错。不过定海珠乃我族至宝,不能轻易示人。“
“陛下,幽冥族已经开始行动。“王六直言,“若不尽早加固封印,深渊裂隙恐怕...“
海王猛地站起:“你怎么知道深渊裂隙?!“
“羽族族长告知。“王六坦然道,“七圣封印缺一不可,望陛下以大局为重。“
海王沉思良久,最终叹了口气:“罢了。其实定海珠已经...“
话音未落,宫殿突然剧烈震动!远处传来沉闷的爆炸声,接着是刺耳的警报。
“报——“一名海族卫兵慌张游来,“幽冥族突袭深渊裂隙!守卫死伤惨重!“
海王脸色大变:“果然来了!“他抓起三叉戟,“使者若有真本事,就随我来!“
王六和雪翼紧随海王,乘坐一条巨型海龙向深渊裂隙疾驰。越靠近目的地,海水越发浑浊,最后几乎变成墨色。
“那就是深渊裂隙。“海王指向前方。
一道长约千丈的黑色裂缝横亘在海底,如同狰狞的伤口。裂缝中不断冒出黑气,数十名幽冥族正在与海族守卫激战。
“定海珠呢?“王六急问。
“就在那里。“海王指向裂隙上方悬浮的一颗蓝色宝珠,“但它已经...“
王六顺着方向看去,心头一沉——定海珠表面布满了裂纹,光芒黯淡,显然已经受损!
“三年前就开始异动。“海王苦笑,“我族日夜以灵力维持,但治标不治本。“
王六不再多言,破界剑在手,冲向战场。混沌领域展开,所过之处幽冥族纷纷退避。雪翼也展开双翼,羽箭如雨点般射向敌人。
来到裂隙前,王六仔细观察定海珠。珠内灵力紊乱,随时可能崩溃。他尝试注入混沌之气,珠子顿时剧烈震颤,裂纹竟有扩大趋势。
“不行!“海王急忙阻止,“普通灵力会加速它的崩溃!“
王六突然想起《混沌天经》中的记载:“需要七圣之力...有了!“
他取出天剑宗给的令牌和羽族的银镜,将两者与破界剑一起悬浮在定海珠周围。三种圣物气息相连,形成三角阵势,暂时稳住了裂隙扩张。
“只能暂时缓解。“王六沉声道,“必须尽快修复定海珠。“
“如何修复?“
“需要岩族的不朽岩心和炎族的焚天火种。“王六回忆混元子的话,“前者稳固形态,后者净化幽冥之气。“
海王当机立断:“我派精锐护送使者前往!“
“不必。“王六摇头,“人多反而拖慢速度。雪翼随我去即可。“
海王不再坚持,取出一枚深蓝色鳞片:“这是海王令,持此可调动我族在各地的人手。“
离开碧波城,王六和雪翼立刻赶往最近的陆地。根据感应,不朽岩心应该在西北方向的群山中。
“先去岩族。“王六御剑而起,“抓紧时间!“
雪翼振翅跟上:“岩族居住在'万石谷',那里地势复杂,外人很难找到入口。“
“有混沌感应引路,不成问题。“
两人日夜兼程,五日后终于看到一片奇特的山脉——这里的山峰不是常见的锥形,而是一个个直上直下的石柱,如同巨人的手指插入大地。
“那就是万石谷。“雪翼指向石柱最密集处,“岩族擅长操控岩石,将整个族群都建在山体内部。“
降落在谷口,果然不见任何建筑痕迹。王六闭目感应,很快发现一处隐蔽的能量波动。
“这边。“
他带着雪翼来到一面石壁前,手按上去,混沌之气渗透进去。石壁突然如水波般荡漾,露出一个洞口。
“何人擅闯岩族领地?!“沉闷的声音从洞内传出,接着走出两个身高丈余的石人。他们全身由灰白色岩石构成,关节处闪烁着土黄色光芒。
王六亮出海王令和混沌印记:“混沌使者,求见岩族族长。“
石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个转身回洞通报。不多时,他返回道:“族长有请。“
穿过蜿蜒的隧道,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地下城市呈现在眼前。所有建筑都由岩石直接雕琢而成,街道上行走的岩族形态各异,有的像人,有的则保持原始岩石外貌。
中央大殿内,岩族族长——一位身高两丈的巨型石人正在等候。
他通体呈暗金色,双眼如同两颗璀璨的黄宝石。
“混沌使者?“族长的声音如同山石碰撞,“证明给我看。“
王六再次激活混沌印记。族长仔细检查后,点头认可:“确是混沌气息。使者此来何为?“
“借不朽岩心一用,修复定海珠。“王六直言不讳,“幽冥族已经开始破坏七圣封印。“
族长沉默片刻:“使者可知,取出不朽岩心意味着什么?“
王六摇头。
“岩心是我族力量源泉。“族长沉重道,“一旦离体,我族将失去七成战力。若幽冥族趁机来犯...“
王六肃然起敬:“族长放心,用完立刻归还。而且我会留下混沌印记,暂时替代岩心的作用。“
族长权衡利弊,最终同意:“为了天下苍生,岩族义不容辞。“
他带领王六来到城市最深处的一个石室。室内空无一物,只有中央悬浮着一颗土黄色的心形晶体,散发着厚重的气息。
“这就是不朽岩心。“族长语气中带着不舍,“三千年来从未离开过此地。“
王六郑重地接过晶体,感受到其中澎湃的大地之力。他按照约定,在石室地面刻下混沌印记,暂时维持岩族领地的稳定。
“下一站,炎族领地。“离开万石谷,王六马不停蹄地赶往东南方向的火山群。
雪翼已经疲惫不堪,但咬牙坚持:“炎族居住在'焚天山脉',那里终年燃烧不熄。“
两日后,一片赤红的山脉映入眼帘。空气中弥漫着硫磺味,地面滚烫,普通植物根本无法生存。
“那里!“雪翼指向最高的一座火山,“炎族圣殿就在火山口内。“
飞到火山口上方,炙热的气浪扑面而来。向下望去,岩浆湖中央竟然漂浮着一座黑色石台,台上站着几个浑身冒火的人形生物。
“来者何人?!“为首的炎族喝道。
王六展示混沌印记:“混沌使者,求见族长。“
炎族战士交换眼色,其中一人跳入岩浆,片刻后带着一位更加高大的炎族返回。这位炎族通体金红色,火焰呈龙形环绕,威势惊人。
“炎族族长焚天,见过使者。“炎族族长出人意料地客气,“请随我来。“
跟随焚天飞向火山深处,温度越来越高。最终来到一个巨大的熔岩洞穴,中央悬浮着一团跳动的白色火焰。
“焚天火种。“焚天骄傲地介绍,“世间最纯净的火焰,可焚尽一切邪祟。“
王六说明来意,焚天爽快答应:“幽冥族乃天下公敌,炎族自当出力。不过...“
他话锋一转:“火种离体会逐渐衰弱,需以混沌之气滋养。使者能否分出一缕本源?“
王六略一思索,点头同意。他运转《混沌天经》,从道种中分离出一丝灰色气流,注入焚天体内。
“好精纯的混沌之力!“焚天大喜,“有此为引,我可暂时脱离火种行动。“
他小心地将焚天火种分出一半,交给王六:“速去速回,时间紧迫。“
至此,修复定海珠的材料已经集齐。王六和雪翼立刻启程返回碧波城,一路上不敢有丝毫耽搁。
当他们再次来到深渊裂隙时,情况比离开时更加恶化。裂隙已经扩大到原来的两倍,黑气如潮水般涌出。海王亲自率领精锐在苦苦支撑,但明显力不从心。
“使者回来了!“海王看到王六,如见救星。
王六不多言,立刻开始修复工作。他将不朽岩心置于定海珠下方,焚天火种置于上方,同时运转混沌之力调和两者。
“七圣归一,封印重铸!“
随着咒语响起,三件圣物开始共鸣。岩心的稳固之力修复裂纹,火种的净化之力驱散黑气,混沌则作为媒介,将两种力量完美融合。
渐渐地,定海珠恢复如初,甚至比原来更加璀璨。蓝色光幕从珠内扩散,将裂隙重新封印。
那些涌出的黑气被逼回,幽冥族发出不甘的嘶吼,最终全部退回深渊。
“成功了!“海王激动不已,“使者大恩,海族永世难忘!“